人首先堕落的一定是不安的无知的寂寞的无处安放的灵魂。江湖已经很老,少了风的日子里,我贫瘠的生命在曾经贫瘠的土地,感受贫瘠的期许。那些风飞的人和事,在空中飞舞袅袅,第一次发现,满天的不是飞雪,是杨是柳是絮。早早安睡的是身体,却安睡不了那不安的灵魂,人生如梦不是梦,醒不了睡不着,只有风舞的烟,缭绕,再缭绕……浓烈。人走了,时间会带走你的一切,包括留下的熟悉……迎着身后的风,找寻我的牧场,我依然在路上……
861还是861,街道还是那条街道,我们已不是我们。
(一)
恒的个性张扬,嚣张,回厂的日子不长,也迅速聚集了一帮小兄弟鞍前马后的跟着。陆的那一干人等,躲的躲,关的关,拘留的拘留,在的不多,有几个也很少再像原来那样无所顾忌,而恒他们这帮成了势头极旺的一群。姜、龙,小军、小勇、疯狗,甚至念后来也依附上他这颗“大树”。地方的大小,城市的区域,不一样的地方,不一样的情况,各自差异很多,唯一雷同的大概就是每个地方的娱乐场所那都是最多纷争和最容易起纷争的所在,在这小小的861也是一样。
舞厅的盛行,单一的方式似乎已满足不了人们日益增长的精神需求,厂里又是相对经济繁荣的一大企业,各行各业的竞争也争奇斗艳:电视台的生日点歌、结婚点歌,满月点歌等等一系列的祝福活动推陈出新,层出不穷。大食堂的舞厅虽凭着有利的地理位置、场地、硬件一直独占鳌头,长久不衰,却也当仁不让的推行了点唱环节,也就是说:规定几支舞曲后,可以点一首歌自己唱或别人唱都可以,也可以点歌或曲送给某个特定的人和事,自然这些是要收费的。刚开始时是2元钱一首,后来涨到5元一首。
我一直不认为自己是一个美女,身材不标准~二等,皮肤不白皙~正宗黄种,脸蛋不算美~普通,头发不够好~黄毛丫头,穿着不传统~另类,个性不温柔~死犟。或许是我一贯随性洒脱的真性情,身边的朋友却都待我极好,特别是男性朋友,却也因而常引发矛盾。
(二)
文和芳都有了较为稳定的爱情,到舞厅的日子不似以前那么多,我们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每天都时刻粘在一起,文家里强烈的反对,文有时也不得不在家做做乖乖女。从实习就熟悉的兵和勇,株洲学校的探访,长沙交通学校的大通铺,烈士公园的草坪,影院里的恐怖片,半夜长沙街头的对唱,我们几个人恋情,都好似一起经历一遍,已像兄弟姐妹般的存在,随意亲切。
勇有一副好歌喉,舞厅推出的点唱使得勇跑来赏玩,有着共同的喜好又彼此亲切的我们一遇见自然畅聊起来:“嗨,勇!”“哎,你也在”“是啊,好久没见你来玩了,今天怎么有空来玩?文呢?”“到我家吃完饭,她就回去了,早点回去省得家里赊。”“哦。今天专门来坐坐?”“是啊,听说这里能唱歌玩,都说音响效果不错,来玩玩。”“好啊,你唱歌好听,好久没听你唱歌了,想起我们半夜在长沙马路上唱歌,把对面楼上那帅哥唱得开窗户来跟我们对歌的事,就又忍不住好笑……”“呵呵,是啊,我们也是玩太嗨了。你歌唱那么好,等下一起唱一首。”“不了吧,这么多人不好意思。”“大马路牙子都不怕,还怕这啊,没事啦,莫浪费你那好歌声。”“不要了,点歌贵死了。”“没事啦,我给你点。”“都不知道唱什么”“就唱那首……,那首歌才出火的很,也还蛮好听的。”
就在这时,恒他们从门外那边走了过来,我跟勇说着话,他过来打了个招呼,拉着我跳了曲舞,曲终我说:“我过去勇那坐会,好久不见了,聊下天。”他没说话,我径自离开,不一会儿传来DJ报麦的声音:“接下来这首歌是X桌的勇先生送给XX小姐的一首……祝XX小姐永远漂亮,开心快乐。有请XX小姐上台来为大家演唱这首……大家掌声欢迎。”我张大嘴:“啊,你真点了?”“是啊”勇笑,“这歌我从来没唱过,才出都不久,別到时丢人”“不会的啦,这歌好唱。克咯,莫丢我面子,给你点的要不去,我太没面子了吧。”“唱是好唱……好吧。”我走上台去,还好,一曲唱完没出丑,台下掌声响起,我走下台,后来勇又唱了一首歌。
(三)
恒在那儿侃侃而谈,一会过来:“唱的可以啊,喜欢这首歌?”“挺好啊,喜欢啊。”“哦,喜欢就行。”我这才感觉到恒有些不愉,但我没多说什么。一会,恒走开一下,又回来,我以为他是去上洗手间去了,他什么也没说,就坐我身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我哭笑不得。
报麦的声音又想起:“有请XX小姐为大家演唱……祝XX永远漂亮迷人。”这首歌跟勇给我点的那首歌一模一样,我瞬间有些尴尬:这谁啊,又给我点歌,我晕,同样的一首歌唱两次,有些丢人,但怎么办?这么多人看着,不唱更丢人。我看一眼恒,恒立马挑衅的看着我,我即刻明白:这是恒点的,他是生气了,我也有点生气,但勇他们都在,不能失了礼度。算了,唱就唱吧,也没什么丢人的,你不就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小家子气吗,想看我尴尬吗,我偏不让你如意。于是大大方方的又走上台去,高歌了现曲,或许大家当时虽有些疑惑,但并没有太在意,掌声依旧持续。本以为这样就算过去了,我长嘘一口气的下来,恒和勇还在那有句没句的聊着,没有什么异样,我安心的坐下。
就在我几乎完全自以为的相信这只是个玩笑的时候,报麦声又再次想起:“有请XX小姐上台演唱……希望你今晚玩得开心唱得尽兴……大家掌声欢迎……”我一下从坐椅上跳得站了起来,勇这个时候也觉察出不对劲:“怎么回事啊?这谁呢?这有点尴尬啊。”我对着恒已无法淡定“是你吧?什么意思?”恒淡淡的说“什么啊?我不知道啊。”勇顿时反应过来:“哎……恒,你是不是误会了,我跟那个XX,我们是很久的朋友了,都兄弟姐妹一样,我女朋友跟她都是闺蜜。你别介意啊,这样,你们玩我先走了。”这时舞厅里一片刷刷的眼神都朝我看来,我一下简直是恼、羞、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这样不行,不能让自己这样难看,我忍住一腔怒火和委屈走上台去,这次草草了事,所有的人也觉得没劲,窃窃私语,都在猜测着。好不容易煎熬完,话筒一放我就直奔恒处:“你什么意思?”“你不是喜欢唱吗,我就让你唱个够啊,我对你还不好啊?”“你这是对我好分明是让我难堪。”“你也知道难看啊?你是我女朋友,凭什么叫别人给你点歌送你,这么多人我面子往哪放。”“你讲不讲理,那是文男朋友,我们认识多久了你知道不?好久不见送个歌又怎么了?”“谁知道你们怎么了,认识多久又怎么了,不看他是毅的舅佬倌我早收拾了,你想唱歌我点啊,他花钱给你点歌是什么意思,我点不起吗?我今天点了五首,让你唱够起……”我一听,他居然点了5首这歌,顿时一脸黑线,连脚趾头都在掉线,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赶紧飞奔的跑到DJ台,让他们接下来的不要放了,恒也跟了过来,坚持要放:“收了钱必须给我放完,否则今天谁都别玩。你也别想跑,今天给我唱完,才解我心里的不舒服。”放音响的张叔是母亲单位的同事,周旋了半天也不敢不放。没办法的张叔摇着头偷偷的说:“你等下随便唱两句就行了,这么也实在是太难堪,乘他不注意溜了吧。”我拿着话筒上台,这次连DJ都不好再报麦,台下的人看着我,都有些明了,在唱了两句过后,我终于忍不住爆了,疯狂的跑下台去,对着恒拼命的打,挡着挡着,不挡了,然后恒笑了:“你也知道生气了,真生气了?”我恨恨的看着他,飞快逃出舞厅。
回头看看,那时的恒,任意妄为里多的是孩子气的任性,骄横得不讲道理。
其实微笑或者不微笑,可以自己选择。小时候我们听歌听的是旋律,长大后听的是歌词,现在听的却是自己的故事……“初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