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辰淼窝在客厅沙发里，四周飘散的饭菜的香味也没能打动他，直勾勾地盯着厨房里李敏荣的身影，等她端着东西走过来的时候，杨辰淼第一时间站了起来：“妈，你要去哪儿？”
“我刚学着网上做了黄金虾球，打算让默默帮我尝一下味道。”根本想不起来自己还有个儿子系列，李敏荣端着热乎乎的饭菜就要换鞋出门，完全没有丁点要让杨辰淼尝的意思。
杨辰淼猴子上身，手摁在沙发的椅背上一用力，直接翻了下来，快步跑到李敏荣面前那，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怎么还要劳烦您老人家呢，我去我去。”
“臭小子，说谁老呢。”李敏荣气的打他，顺势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瞧我这张臭嘴，您明明是貌美如花，永远十八。”
“少贫嘴，赶紧送下去。我这还有一个菜。”李敏荣帮他把门打开，没等杨辰淼再说什么，直接推人出门，动作一气呵成，毫不犹豫。杨辰淼面对紧闭的大门抿了抿唇，怎么感觉自己被嫌弃了呢。
倒也没多想，反正经历多了也就逐渐习惯了。一想到马上就能看到陈默了，杨辰淼马上装换了笑脸，蹦蹦跶跶地往楼下跑。
“木木，你怎么来了？”许是很久没有见到杨辰淼了，陈佳英开门看到明显又长高了的男孩子，脸上也带了些惊讶。
“妈妈做了虾球，让我拿下来给你们尝尝。”杨辰淼把盘子端到面前晃了晃，香味在鼻尖萦绕。
“默默今天还念叨着想吃虾呢。”陈佳英错身让杨辰淼进来，后者轻车熟路端着东西往餐厅走，一边跟陈佳英唠嗑：“我妈说这是她今天刚学会做的，想让默默尝一下味道。”
“她就是太宠默默了，肯定是知道她回来了变着法给她做好吃的呢。”
“就是，我都没有这个待遇。”杨辰淼佯装吃味，冲着陈佳英撒娇，这是在家享受不到的待遇，冲着老妈撒娇百分百会被嫌弃的。
“怎么没有，你想吃什么婶婶给你做。”陈佳英拍着杨辰淼的头，笑着哄他：“婶婶宠你。”
“那默默会不会吃醋，我可不想被她打。”扫视了一圈都没有见到陈默，杨辰淼目光灼灼地盯着陈默卧室的房门。
“她敢！”
“婶婶，默默还没有回来吗？”杨辰淼终于将心里的想法问了出来，陈佳英看到他可怜兮兮的样子，一时忍不住笑了：“她下去等小景了，应该一会儿就能上来了。你们也是很久都没有见了吧。”
一提到这个杨辰淼就是说不出的后悔，抿唇，小声嘟囔着：“上了大学之后就没再见了。”
陈佳英不太清楚两个孩子之间的别扭，还在笑着往杨辰淼心里“插刀”：“你跟默默小时候就一直是同学，之前高中分班不在一个学校都郁闷了很久，我跟你妈妈都认为你们俩大学还会在一起呢，没想到录取通知下来一看，吼，离得这么远呢。”
杨辰淼更郁闷了，陈佳英再说下去估计就要抑郁了：“我也没想到。”
“不过，你们小年轻现在不都流行视频电话吗，你们可以打电话，发视频嘛，我最近也是刚学会，前几天还跟默默在学校视频来着，但我总是看到墙，她都不露面。”
唉，不能听了，再听下去心都要碎成沫了。
“婶婶，我下去找默默了。”他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她了，把自己的愧疚说给她听，说自己不是故意的，说自己只是迷了心窍。
“去吧，小景要是来了就让他俩赶紧上来，有什么话上来说，别在楼下吹风。”陈佳英看了一眼时间，也不留他了。有杨辰淼下去催着，陈默这个小墨迹还能快点回来，不然由着两个人在外面，饭凉了都不一定能主动回来。
杨辰淼小跑着下去，在小广场的秋千上看到了把玩着手指兀自发呆的陈默，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一半，放轻了脚步生怕打扰到她。只是簌簌的脚步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尤为明显，陈默第一时间抬起头，将眼里的表情及时收了起来，扯出没有任何可挑剔但也不带任何感情的微笑：“你怎么过来了？”
“婶婶让我下来看看苏景来了吗？怕你们一时聊嗨了忘了回去。”杨辰淼几步走到陈默面前，犹豫一会儿，坐在了对面。
“怎么也不会在外面聊啊，这么冷的天。”陈默干笑一声，伸手将散落到腮边的头发撩到而后，露出越发瘦削的线条：“我们又不傻。”
“怎么把头发剪了？”杨辰淼突然的话题让陈默愣了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想剪就剪了，长头发打理太麻烦了。”
“好看。”
“谢谢。”
话题简短，几个字辗转间就没有了聊下去的必要，两个人之间跟以往没有任何差别，可就是这样的惯常，让杨辰淼更加的无措，也许还太久没有联系，杨辰淼也很难过地发现，他跟默默之间，也渐渐少了共同的话题。
“那个......默默......”
陈默听到他的声音之后抬头，眼带疑惑。小鹿般懵懂迷茫的眼神，在杨辰淼心里仰起一池春水，也让一颗犹豫斟酌的心，开始坚定起来。
“对不起，我之前误会了你跟何遇的关系，怕你会嫌弃我这个电灯泡，心里......也不舒服，怕我会忍不住跟你抱怨，所以才会一直都在躲着你，试图避开你所有的消息，安琪他们发的信息我也没看，你......你生病住院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不然我一定会去陪你的，我怎么能这么混账，我......”
声音越来越小，杨辰淼说出的话越发语无伦次，陈默扭着手指，出声打断了他的自责：“我跟何遇？怎么了？”
这疑惑，十足十的真实存在。
这样杨辰淼更加羞愧了，低着头似乎是要直接钻到地里才好。
“那天我去找你，正好碰见了何遇跟你告白。”
“所以呢？”陈默反问，带着并不明显的自嘲：“你认为我会答应他，所以就有了不作电灯泡的自觉性？那现在呢，不打算躲着我了？”
“默默。我错了。”局促到不行，杨辰淼下意识的抬头想去偷看陈默，企图从她的表情里探到些什么。只是隐匿在黑暗里，除了越发冷冽的气氛，杨辰淼什么也感受不到，他跟陈默之间，似乎隔了一层并不厚却又缠人的纱。
“呵，你怎么会错，你能有什么做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