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男子与林舒文过了几招之后便察觉出她的诸多不足,开始得意地在远处看着她抿嘴笑着。
男子心想:这八成是个初出茅庐的嫩芽子,一直养在温室里,没经历过世间惨烈风雨的洗礼,所以这一出手种种缺陷便开始现出,便被挫了锐气。此刻她一动也不敢动,八成是被吓得为求饶做准备。
隔着很远距离男子似乎已经看到了她正哆嗦的小心脏,为此他嘴边的笑意不敛,有更加夸大之意。
“你太弱了,还差太多,回家让你爷爷再教教你,或者转学去神威武校深造个几年,那里有很多国际名师,能给你指明你的缺陷。”
男子口罩上方的眼睛逐渐眯成了月牙状,似是有无尽的嘲笑。
平时与唐易对招,上次料理那些小混混时,林舒文可谓是出尽了风头。也正是遇上的对手都太弱,所以让她自信心膨胀,一度迷失了自己,荒废练功时间。
而今天,她才迎来人生中第一场真正的较量而已。可是这第一场考验,她就占了下风,有几分败意。
她不气,却在不知不觉的深思中撅起了嘴,皱起了眉。
“我承认我比你力道上弱了几分,但是,我不会就这么认输。”
林舒文扔下这句话,右脚后蹬,冲向陌生男子。
“那你可要做好觉悟,伤个胳膊断个腿的,弄疼了你可别怪我。”
后一句话男子声音格外深沉用力,他眼神此刻变得犀利,似乎给正疾驰过来的林舒文敲了声警钟,他要开始动真格了。
林舒文却全然不顾男子的警示,奋力跑过来,拉进二人距离,准备出招。
路灯下纷纷扬扬卷起些微尘,在昏暗的光线中跳跃。
林舒文快步来到他身前,却只是象征性地耍几个花招,引男子出拳。陌生男子不知道林舒文玩的什么把戏,左躲右闪,边防边注意她的举动,想知道她的目的。
几分钟后,林舒文还是这幅戏耍的老样子,而且越来越不走心,好好的太极拳让她打得像个半桶水初学时的模样。原本是想看她有没有藏了什么真招耐心陪她戏耍的男子,此时有了恼羞之意。
男子一锁横眉,握紧拳头,用力挥向林舒文胸口。林舒文嗅到了他的怒意,感受到了来自重拳带起的风,及时侧身躲过。
男子发现她学精了,不在用蛮力硬抗自己的拳头,眉间怒意加重了几分。
他练的拳法最注重的便是力道,力量的作用不得以体现,那么他学了这么久的拳法就失去了意义。
如果,他的硬拳挥不到林舒文的身上,这说明他这次任务也快泡汤了。
一拳,两拳,三拳……林舒文只捡难躲的接,其余的便使尽浑身解数躲开,同时与该男子拉远了距离,以便及时从他的密集拳阵中脱身。
可是,这个捡窍法只维持了几分钟,男子微微停顿后,诡异一笑便换了路数,打出了一套更为密集的拳法。
这套拳就如锁链一样,一旦接了他一招便如踏进深渊一样,陷进他给的脱身招数里,可是一旦进了他的套路便难抽身。
太极之术以柔克刚,按理说最擅长应对这种力量型的拳法。可是林舒文丝毫不觉得这有多容易。
她运腕提力,多次试图以自己的软柔之力去克服男子的刚力,可是每次都是险中求胜,也只是能借力推开,从他的重拳之下逃脱而已。
此时,男子的重重攻击下,林舒文已经是心有余力不足了。她额头上冒出了一颗颗汗珠,手心里也尽是汗水,此时胳膊上的痛苦已经变为麻木,察觉不出痛意。
男子眼间从轻蔑嘲笑到现在已经是胜者那种得意的讥笑。他收束两臂,先后用力向林舒文胸口砸去。林舒文及时调转身体,两手一齐奋力抵挡。可是终究只挡住了他一只手,另一只手还是击到了她左胸上方。
她的身体不由自己控制地向后飞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短暂的十几秒内,她似痛苦得不能呼吸,胸前如压着万斤重的巨石一般,沉重煎熬。
就在她飞出去的一瞬间,一颗不起眼的石子从男子身后飞出来,打在了他的后脑上。男子顿时紧张机警起来。
雇主告诉过他,不要引起更多的人参入此事,事情不宜闹大。
又有一颗石子准确无误地打在他后背正中心,同时周围有声音开始说话了。
“还不滚?再不走我接下来扔出去的可就不是石头了!”
男子头微微动了动,眼珠转了转思考着,可能察觉到丢石子的人能如此准确地打中他的穴位重心,出手大成,可能来头不小。此刻不宜与他过多纠缠,以免暴露。一面便是出于对未露面之人的惧怕,此时他出于被动,对方的暗器下一次怎么投严重威胁到他的安全和身份。
想到这,他二话不说,开始迈起大步离开。老旧居民楼的窄路上,他的影子在路灯下一晃一晃的,不一会就消失了,整个居民楼附近重新恢复了安静。
林舒文挣扎了一会,刚恢复了点力气准备坐起身来,一张黑暗中模糊却熟悉的脸出现在她的脸上方。
一时间,心酸布满鼻间,还未说出一句话,林舒文的眼角已经淌下两行泪水。唐易把她轻盈地抱起来时,她把头埋在了他卫衣里泣不成声。
也许是因为害怕,也许是因为痛苦,也许是对于自己过于狂妄的子自信心遭受如此打击下产生的失落和挫败感,平时高傲的林舒文今夜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对不起,我来晚了,没能及时帮到你。”
唐易看着她委屈的样子十分心疼,不断安慰。
从老旧居民楼到家里的路突然变得十分漫长,林舒文很轻,但是抱久了手也会酸会麻,可是唐易不愿意停下来休息一刻,也不愿意把她放下来休息一会。因为像这样可以把林舒文横抱在怀里的时刻,真的不多。
许久,林舒文的抽泣声渐渐消失,唐易坚持得也快到了极限,他把林舒文放在一块柔软的草坪上,自己则坐在一旁活动胳膊。
“你这个样子回去,你爷爷绝对会生疑,说不定一冲动还会去找那个人算账。不然,今天你先住我家,好好商量商量该怎么办,等你情况好些再回去,行不行?”
林舒文静静地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合着眼睛,很费力地回了一个字:“嗯。”
唐易能察觉到她粗重的呼吸声,猜测到她此刻必定十分痛苦。那一拳,他看到了,以极重的力道挥过去,别说是林舒文,就算换作是他,也未必能扛住还能安然无恙地从地上爬起来。
所以,他此刻心里也在颤抖后怕。同时他也在好奇,林舒文是怎么惹上那么强的对手的,但是此刻她不能多说话,所以还不便问。
正凝神猜测间,他看到正挣扎着要起来,因为虚弱痛苦难忍再次躺下的林舒文,便将她再次抱起。
“别挣扎了,省点力气好好养伤吧!”
林舒文苍白的脸上此时没有半点血色,她忍着痛苦仰着头,睁大眼睛盯着唐易的脸看。
今天的唐易放佛变了一个人,卸去了平时那一脸孩子气逗比模样,变得像个大人一样,就连说的话,也有了几分成熟的意思。
林舒文对他的改观,可能就是从这天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