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出来那天大家都挤教室前面的学习园地看，姓名学号，单科成绩，总分，班级排名，校排名，有的联考甚至会有市排名。
当然，只是有考进市前五百的，多了就自己去好好找吧。
比看自己的还激动的是看祁乐的，大家都想着，他什么时候把第一拿下。
严小池上去就把祁乐的校排名按住。
曹昇看了一眼总分，眼珠子都瞪掉了:“739.5？！我操！这是人？”
没有荣幸挤进来的同学听到他报分就已经知道他在说谁了，齐齐倒吸一口凉气，然后，“我操！”
纪熠想扯开严小池的手，“还遮啥？这还不是第一我倒立洗头好吧？”
“我也觉得，段汉城最高也就717，那次还是人做的试卷，这次出题人简直就是牲口。”
“理综数学满分，英语148.5，语文141，大哥，这次语文考的才是最简单的好吗？数学选择题写到第六题我就已经开始听天由命了。”
“谁不是呢？”
严小池打断他们的话，嬉笑着问：“有人赌大佬不是第一的吗？下注下注！”
“……”集体沉默。
严小池又问了一遍，依旧安静如鸡。
“你们也觉得大佬不是人对吧？”
严小池放下手，明晃晃的一个1毫无疑问，换来了此起彼伏的“我操”。
“哎，我除了我操什么也不会，我这辈子还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吗？”
“人头落地倒是有，看看你那屎一样的成绩吧，回家不得被你妈把头都给拧下来。”
看完祁乐那跳级来再以739.5拿下年级第一的成绩，再看看自己的，祁乐去掉语文英语都比他们还要高。
祁乐来到他们班之后一路进步了多少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人家的成绩也不是白来了，谈个恋爱约会的时间绝大部分都在一起刷题，你说呢？
所以亓心排班级第二像是意料之外，又像意料之中。这才是他妈的进口高级狗粮。
祁乐离开的那段日子，亓心疯了一样学习刷题，几乎每节课都往办公室跑，自习课干脆就在办公室霸占老师不回教室了。
每天第一个来，最后一个离开，甚至早餐故意多买一点，留做中午饭，或者直接带午饭来，就为了节省那些时间用来学习。
之前的亓心没有这么疯狂，但是也非常的努力，可惜成绩一直没有多少起色，除了老师和家长，很多人都慢慢变得不再鼓励她，甚至出了成绩去安慰她，下次一定考好。
也有的人建议她换个方法吧。可是除了努力，还有什么方法啊？
好在亓心没有放弃，好在后来遇到了祁乐，陪着她坚持下去。
这个努力的姑娘，终于考到了喜欢的男孩子身后，紧紧追着。终于熬过了那段希望渺茫，迷茫却又不甘心放弃，机械重复着学习，方向却逐渐模糊的日子。
大概也有人和她一样，知道明明上课认真听课，作业都好好完成，做了错题集，刷了很多题，笔记写满一个又一个本子，预习复习面面俱到，每次成绩出来都狠狠给她一巴掌的心酸。
会感觉到自己错了，感觉自己没用，否认自己，想放弃。
可只有自己坚持下去才知道，我的方向没有错，我只是遇到了瓶颈，过去了，前途一片开阔光明，鲜花掌声铺路。
大家也早就习惯老师们表扬完祁乐接着就表扬亓心。那个时候，班级里总有那么几个人，他们值得谁在大学里和室友分享高中经历时，老来倦鸟归巢时提及。
总有那么些事情，是真心的羡慕，也是真心祝福。
亓心知道成绩的时候哭了。语文不及格没哭，数学涂错答题卡选择题全部作废没哭，一下掉一百多名没哭，却在考了班级第二哭了出来。
同学们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怕安慰着安慰着把自己给自卑哭了。
老师见状也是哭笑不得。
清姐就比较随意，大手一挥：“祁乐，你赶紧哄哄她。”
“哇！”
清姐嗔道：“哇什么哇，你们有对象也可以。”
“没有对象！”
“哈哈哈……”
“知道没对象还不好好学习？”
-
祁乐一节课一节课蹲在亓心的椅子旁边，拉着她的手，摸摸头。
“心心，更好的你才是你，怎么就不敢相信呢？”
“心心，心心，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消失，这只是第一个奖励而已。”
“心心别哭了。”
“心心对不起。”
“对不起……”
亓心终于听清楚他嘴里在说什么，错愕抬头，红着眼睛看他，鼻音浓重道：“你说对不起干嘛啊？”
祁乐抬手擦掉她的眼泪，摇摇头“不知道啊。”
亓心蓦地笑起来，“你好傻。”
“嗯。”祁乐认真用纸巾擦了一遍她的脸，又用湿巾擦了一遍，然后擦干。像是在擦古董一般，小心翼翼呵护。
祁乐大概懂亓心现在的感受，就像当初他第一次感受到，原来还有一个人无时无刻不在为你着想的感觉。美好得怕她消失，怕这都是梦境。
那是那么多年一直在照亮他的光啊。
亓心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星星，在祁乐眼前摊开，“送给你。”
随后补充道：“以后每天都送你一颗，等到许愿瓶装满的时候，我就答应你一个愿望，什么都可以。”
祁乐拿在手里，出神地盯了好久，握紧手心，喃喃道：“什么，都可以吗？”
“当然啦！”亓心摸摸他的脸，“你别蹲着了，对不起。”
“嗯？”祁乐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把椅子挪了过来，趴在她桌面上，看着那颗黄色的星星，像是看着什么尤其喜爱的东西，眼睛亮晶晶的，布满温柔笑意。
亓心趴在另一边和他对视，笑起来“不知道，但就是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祁乐勾着唇，手从桌子下伸出来，把两人中间的星星拿走，凑过去快速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得意地笑着。
突如其来的吻，亓心反应慢半拍才脸红，把手横在交汇的视线中间，不然他看。
祁乐抓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拿着红笔在她无名指上画了个戒指。
亓心说：“这是右手。”
祁乐：“左手留着给你戴真的。”
亓心没羞没臊红着脸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