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我……”
“心心……”
亓心很无奈,差点把他当小孩子搂进怀里哄,“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真的不能。”
祁乐固执地把发夹塞进她校服口袋里,垂着眸,“快上课了,心心,你回,去吧。”
说完,不给她拒绝的余地,转身往教室走。
几乎进门时,又回头道:“心心,别,拒绝我。”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似乎有什么情绪闪过,没等亓心看清楚就烟消云散,余下一个暖心的微笑。
亓心立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看看那些几乎黏在她身上的目光,她才抬腿离开。
只是不太明白,祁乐跟他们说的样子,似乎相差很大。
她和邢瑶说过,那家伙没心没肺的:“啧啧啧,这么快就情人眼里出西施了,π妹出息啊!这朵花憋到高二终于等来春天要开放了吗?”
亓心人长得不错,从入学到现在,明里暗里收到的情书礼物不少,她却从来没回应过,见到就扔,看都不看。
只是到了祁乐这儿,扔了吧,又感觉她确实不厚道把人家给忘了,主要还是怕被打。不扔吧,心里难受。
用邢瑶的话来说,亓心天生就是来糟蹋自己男人缘的。
有一就有二,祁乐就这么孜孜不倦送了她一个礼拜东西,还将继续。
知情人都在传,祁乐喜欢亓心,或者他俩是姐弟。但最靠谱的还是祁乐喜欢亓心,喜欢到对着学姐说话都害羞得结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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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临时被祁乐“拜托”去给亓心送糖果的那个男生回到高一教学楼,路过一班看见走廊外搭着栏杆不知道在看什么的祁乐,一个急刹停下脚步。
祁乐余光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没有下次。”
男生跟捡了天大便宜似的,忍不住小小雀跃,立刻回应道:“我知道了,谢谢老……”
没等他说完,祁乐应了个“嗯”连余光都收回去,薄薄的眼皮动了动,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男生见他没有什么想说的话,快速离开。得知他和祁乐的事情处理结果,脚步都有些飘。
现在只祈祷亓心学姐,要找祁乐千万明天再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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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心是他们班的学委,全凭众推,她的成绩真的很一般就是了。
但其实学委这工作除了偶尔开开年级大会,写写课程表,真的没有什么。作业都是各科代表自己解决,她倒是闲着。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邢瑶这个体育科代表说什么也不让她请假。
邢瑶:“出去走走吧,我的姐。你都学半天了,你看看人家年级第一,那不是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劳逸结合才是学习标配。”
亓心是个非常努力学习的小姑娘,别人都还在高二老油条的浪荡期,她似乎已经提前进入决战高考的关键时刻,单词卡口袋书不离手,体育课,午休都用来学习。
悲哀的是,成绩依旧半死不活,往死里浪的邢瑶都比她好。
亓心想,是不是该改变一下策略?
她又何尝不羡慕可以一手抓兴趣爱好,一手成绩顶尖的同学。比如理科98班和文科5班那些学习机器。
思索间,邢瑶已经把她拉扯下楼安插在队伍中间了。
天空阴沉,风过林梢,桐叶沙沙作响,不远处的教学区书声清朗。隔壁班体委带着他们班的同学跑操场,一个个脚印烙在塑胶跑道上。
高中过后,除了教室,也就是操场最让人怀念了。
他们班体育老师是个年轻的男老师,国家二级运动员,长得挺帅,也是北中出来的,担得起一声“师哥”。
师哥老规矩,上课先伸展四肢,搞他个八百米,然后讲一些跑步技巧跳远技巧之后解散。
八百米下来,亓心脸和唇白得跟鬼似的,弓着腰喘气。
同学问她有没有事,她抬头摆摆手,“休息一会儿就好。”
邢瑶呢,绝对是个运动员的好苗子,说到上体育课跟打了激素一样。这种三千米跑完还能跟人谈笑风生的挂逼,八百米跟玩儿似的。一解散就往器材室跑,亓心是死是活那和她没关系。
除非请假,否则上体育课班级的同学不能中途回教室。但也会有人大着胆子回去,然而亓心胆子并不大。
退出与之无关的体育世界,亓心往观众席后边儿的小凉亭去。
亭子叫静思亭,这两年才建好,除了体育课有几个人进去休息,拍宣传照的时候摆拍,那是没什么别的实质性用处了。
亓心以为没有人,走进去才看见其中一根柱子挨着个打盹的同学。
一条腿曲着搭在椅子上,另一条从椅子上垂下来脚下踩着滑板,双手环胸,脑袋靠着柱子稳稳当当。
祁乐不笑的时候,确实很冷淡。就是睡觉,神情也覆盖着一层疏离。
原来他们班也上体育课啊。
亓心走到另一边坐下,从校服兜里掏出一颗糖塞进嘴里,捧着口袋书认真背单词。
不一会儿,那边睡觉的祁乐就坐到了她身边,弯眼微笑,“心心。”
亓心抬头,先看见那边孤零零的滑板,然后才侧脸去看祁乐。
“你醒啦?我吵到你了吗?”
祁乐乖巧摇头,“没有。”
见祁乐一直盯着她的嘴巴,亓心又摸出一颗奶糖,放进他手里,“你买的糖,很好吃,谢谢你。”
手心的奶糖带着体温,祁乐不知道怎么回事,怔怔地看着,撇撇嘴角,让人觉得这个总是习惯自已一个人的男孩有些可怜和无助。
“怎,怎么了?”亓心慌道:“我又说错什么了吗?对不起。”
“没有。”祁乐小心翼翼收好糖果,敛去刚才的神情,冲她笑,“谢谢心心。”
亓心扬起一个浅笑。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应这个男孩的友好和亲昵。
“那是你的滑板吗?”
祁乐点点头,觉得不够,又道:“是的。”
“你是滑板社的?”
北中的社团虽然不兴旺,但还是有。
晚上放学后,别的同学都回家了,还有好些个滑板社的同学在学校的大广场练习。
亓心小时候很羡慕柯南把滑板玩得那么酷,也羡慕现实中能转板的人。直到看见从基础开始努力练习的同学,心里才有那么点平衡。
那些技能,果然都不是天生的。
“不是。”
听到否认,也是意料之中。祁乐不喜人群,会参加社团才怪。
怕亓心以为他太过冷淡,祁乐又说:“我,不太喜欢和,陌生人玩。”
亓心看着他,祁乐慌忙解释,“心心不是,陌生人。”
他一说,亓心更苦恼了。
这孩子谁家的啊?咋就想不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