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北国的风雪弥漫在北城边域,扬起的砂砾在,夹杂在纷纷飘落的大雪之中。寒冷的北风,顺着开了一半的窗子散落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夜里躺在床上,瑟瑟发抖,即便是蜷缩着身体,也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
外面更是见不到一个人,整座城市除了偶尔发出的汽笛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平常吠叫的野狗此时也不知躲在哪儿取暖,寒风的凛冽,以迫使它叫不出来了。
距离江辞他们上次去万达大厦玩大玩家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半月时间了,当时虽然天气已经开始有些冷冽,但还是抵不上现在。一场秋雨一场凉,一场雪落一场寒,今年的第一场雪下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早,两次落雪的时间间隔也小的多。
江辞已经忘记这是这半个多月来第几次落雪了,今年的雨水格外的多,省城尚且如此,江辞的家乡就更不用说了。
上次从万达大厦出来之后,江辞几人就再也没去过了,天气格外寒冷,几人也是有心无力。那日几近疯狂的玩闹,从中午一直持续到晚上。万达大厦里的东西还是太贵,不是他们几个能消费的起的。
他们从万达大厦三楼下来,经由后门出去,那一条丝毫不逊色于万达大厦的美食街,人流如织。他们选了一个带有当地特色的店铺,里面满满当当全是人,一桌前脚刚走,一桌后脚就坐过去了,一直都是满客的状态。
江辞几人进去的时候,刚好有一桌客人付了账,准备去别的地方逛逛。沿着美食街一直走到尽头,左转沿着马路一直向前,大约也就五十多米远,体育场就建在那儿。其规模之大,各种场地也是配备齐全。
喜欢运动的人往往会去这体育场,即便是不喜欢运动的人,也是会跟着去看看,那藏在心底的热烈,随着场上人的欢呼跃动,也一点一点有了复苏的迹象。死灰复燃,也不是不可能,心脏的跳动,伴着在身体里流淌的热血。
虽然店里人很多,但掌勺的大厨做饭的速度依旧很快,对于饿的前背贴后背的江辞几人来说,分量足够,速度也够快才是正解,好吃与否,在一个人狼吞虎咽的时候是完全忽略不计的。
为了避免有些人已经吃完的时候,有些人还在等待饭菜上桌的情形发生,江辞几人点的都是同样的饭。
在饭店里,有些饭做得特别快,而有些则慢的离谱,也并不意味着你去的越早,就越早能吃上饭。对于这个问题,江辞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或许只是出于厨师自己的喜好吧。
往往很容易就能想明白的事情,人们偏僻喜欢庸人自扰,结果是越来越复杂,到最后,连为什么找寻答案都搞不明白。
江辞吃第一口的时候,即便已经很饿了,但依旧觉得可口。被饥饿充斥,已经对食物的优劣不做任何要求的江辞来说,无疑是人间美味。那僵硬的味觉也慢慢恢复了过来,重新充满了活力。
以前从不喝汤的江辞,这次喝的一滴不剩,其他人也是一般的结果。吃饱喝足的几人,看着还在不断涌入进来的客人,江辞几人也没了休息一会的打算。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是晚上九点多了。自那天回到学校之后,第二天就下起了雪。周日下雪,给了江辞几人睡懒觉的借口,除了顾北起来看了一会雪以外,其他人连身都没有翻一下。一年里来的第一场雪就在江辞几人睡懒觉的时候飘然而至。
晚上的时候,雪还在飘落,林语悠打电话叫林慕元去堆雪人。在大二的时候,下雪恰好是在放假的时候,林语悠回了家,那由林慕元几人堆成的雪人引起的骚动,林语悠对没有参与其中一直存有遗憾。
可林慕元宿舍里的几人除了顾北以外,其他人连饭都是在床上吃的。林语悠的遗憾从去年就已经深种,改变不了的结局,即便再如何去弥补,心里的缺口始终缝合不上。
拒绝了林语悠,林慕元与王琳通起了视频。一天都没下床的林慕元,为了让王琳看外面纷纷扬扬的雪,竟然从床上爬了起来。林慕元衣服也没穿,拿起手机就下了床,拉开的窗子,风雪倒灌而入。
江辞睡在床上,看着在寒风里瑟瑟发抖的林慕元,一时之间觉得谈恋爱是一件要命的事,也是一件让人疯狂的事。
江辞翻了个身,将耳朵埋在枕头里,眼不见为明,耳不听为静。
迷迷糊糊中江辞觉得自己去到了外面,地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雪,在离江辞不远的地方,苏皖挽着一个江辞没见过的男生。
从江辞身边走过的苏皖,看也没有看江辞一眼,江辞眼睁睁的看着苏皖,从自己身边走过,耳边还残留着苏皖与那个陌生男生的逗笑,江辞想要出声询问,嗓子里却说不出一句话,想要拔腿去追,双腿却深深地陷在了落了一尺多厚的雪地里。
焦急万分的江辞,身子向前一倾,跌倒在了雪地里。这一跌倒,江辞也就从梦里惊醒了过来,这一惊醒,江辞才发觉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梦。
还好只是一个梦,可若江辞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想着争取,这个梦也不见得就成不了真。
江辞怔怔的睡着,灯已不知在何时熄灭了。黑暗中江辞一直睁着眼,从梦中惊醒后,就再也睡不着了。他看了一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凌晨一点多。他想找苏皖聊一会天,可转念一想,此时她怕是早已睡着了。
心里的不安,就像从黑暗中惊醒的猛虎,它拦截在你面前,让你无法动弹分毫。
再一次醒过来时,林慕元几人早已起床做了修饰,他又成了宿舍里最后一个起床的人。若不是有课,江辞真心不愿起来。从宿舍走出去的时候,看着眼前覆在地上的雪,江辞不由得想起了昨夜的梦。
到了教室里的时候,江辞难得的没有去坐最后一排的桌子。而是坐在了前面苏皖旁边的空位上。苏皖疑惑的看了一眼江辞,有些微微的诧异。
“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吗?”
“若是将参考体系转换,太阳从任何一个方位出来都不足为奇。”
“歪理。”
“你觉得越是荒谬的,就越是正确,真理不都是从歪理中来的吗?”
“我知道了,你是来给我添堵的。”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临近期末,想要学习了而已。”
“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佛祖很忙的,他没空搭理你。”
“非也,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有不会的,别不还意思问,我会教你的。”
“你不说,我也不会客气。”
老师进来之后,江辞趴在桌子上看认真记着笔记、听着课的苏皖,偶尔还会陷入沉思之中。江辞不避讳的看着苏皖,将她的面容一点一点的印刻在了自己心上。
苏皖眼神时不时的会与江辞有所碰撞,每一次碰撞,她都会示意江辞好好听课,江辞只是敷衍的点点头。他心里想了好久的话,还是说不出口。
到最后,苏皖也不再示意江辞认真听课,她看到江辞眼里全是自己,不由得心跳加速,握在手里的笔,竟是不听使唤的记错了好几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