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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没有所谓的终点——李君生

这个青春太荒诞 虹一 6781 2024-07-11 19:12

  陶然和张云轩和好后的日子过得还是很令人羡慕的,张云轩没事的时候就陪陶然在图书馆呆着,看看闲书打发一下时间,累了便撑着下巴悠悠的盯着陶然放松一下。

  陶然虽然口上说着考研要考的东西自己差不多都会了,剩下的就看运气如何了,但她复习起来倒是一点儿也不马虎,那样子相当认真投入呢。

  每每当陶然不经意抬头时都会看见张云轩正在盯着自己发笑,这个时候她总会毫不留情的在桌子底下踹他一脚,她说这叫面子给足,但该打的还是不能省,对此张云轩只能苦笑。

  倒是张云轩被陶然这么一踹,他就会立刻精神百倍的回过神去读书,也就是在陶然的严厉教训下张云轩才有幸啃完了他这辈子连想都没想过去读的雨果的《巴黎圣母院》、巴尔扎克的《悲惨世界》和大仲马的《基督山伯爵》,他也是发自内心的佩服自己,陶然只是不留情面的说他是明显的欠收拾——对,张云轩就是欠收拾,早在二零一零年我第一次见到他时我就知道了。

  以上这些只是张云轩没事的时候做的事,他有事的时候就会拉着陶然去和他的那群要一起创业的人做探讨、做计划,陶然往往都是一个人坐在旁边喝咖啡——毕竟是这群大老爷们要创业,跟没她又没什么关系,而张云轩的主要目的就是能看到她。

  实际上跟张云轩一起创业的那几个人嘛就是他那几个留下来的舍友,王俊、刘洋和张智源,还有一个人,不巧的很,陶然也认识,他叫刘浩帆——真的,你不得不说,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多的巧合。

  他们这几个大男生也不讨厌陶然,也不觉得他们讨论的是不能跟陶然说的机密,所以他们就任由张云轩把她带来了。他们甚至还对陶然有些小欢迎,毕竟多个异性能多少增加点趣味,虽然陶然根本就不参与他们的讨论。

  陶然虽无意去听他们到底在商谈些什么,但时间长了多少能听进去一些东西,况且张云轩又对她坦白的彻底,她多多少少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她甚至开始佩服起他们来。

  简单说他们几个人就是要搞一个多元的主题餐厅,还是餐厅,对外销售的也不外是甜点、饮料、家常菜,不同的就在于主题,他们所要经营的餐厅从大的来说就是分为“二次元”和“三次元”,但在每个里面又会根据客人需要设“古风”“冒险”“情侣档”……等主题,并定时推出不同的有特色的主题,将年轻人玩的cosbr /lay、老年人的念旧情怀等统统融入进去,满足不同年龄段、不同层次人的需求。

  听几个人闲聊时,陶然还了解到这个设想的最初提出者其实是王俊,张云轩只不过又给它进行了丰富,加上了“多元”,他认为只是餐厅是没有什么竞争力,关键要在满足顾客基本的需求时再做出新花样,再去满足他们别的需求才能增加竞争力。

  至于其他几个人的加入,一是志趣相投,二是各取所需。

  两人最初制订计划时认为刚开始创业,起步很关键,尤其他们要做餐饮行业,资金、客源、地理位置都很重要,虽说贷款是一条路,但风险太大,所以多找些合伙人更稳妥些,他们便在宿舍提过一次,巧的是刘洋没有考研或找工作的打算,就想着毕业后自己做个小本买卖——开个饭店,有那么几个人说他没大志,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的学生上了四年大学,毕业后和那些及早退学的人一样只能做这些,他倒觉得无所谓,一是他有技术——爷爷是东北老厨,承包村里、乡里一切红白宴,自己深得真传,做出来的饭菜绝保地道;二是从高中起自己就看清了,反正终是为了养家糊口,上班也好,创业也罢,都是一辈子的事,干嘛不做自己喜欢的;三是自己早调查过了,未来最赚钱的行业还是餐饮业——生活在变,人们对美食的追求是不会变的,而且随着生活质量的提高,人们只会越来越需要美食,而且自己这几年虽学习不怎么正经,但又不是在瞎玩,吃吃喝喝,自己那东北纯爷们的性格又招人待见,甚是扩展了不少人脉,所以他打算走自己的路。

  这又经张云轩他们一提,他更是像找到了失散多年的队伍般激动的热泪盈眶,而且很是看好他们关于“多元主题”的提议,便欣然的上了“贼船”。

  张智源嘛,是他们三个连哄带骗拉上来的,说什么“当今工作形势不容乐观,上哪儿去找好工作去,工资低,待遇差,整天还累死累活的”“你看看全社会那么多会计,又有一大堆考会计证的,哪有那么多岗位提供给你,还不如自干自的自在”,刘洋更是拍着胸脯说“你来给哥管账总比给别人打工强是不”……三个人好像已经有了一家经营的相当好的公司了一样,说的天花乱坠,这就跟传销里的“洗脑”是一样的,天天听,时时听,自然而然就信服了,最后张智源就不是很愉快的答应了。

  张云轩他们三人倒不是对每个人都像这样苦口婆心的相劝,宿舍里剩下的两人他们就没下手,一是人家有自己的追求,就安心平平稳稳的过一辈子,不求大风大浪,二是虽然多些合伙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降低风险,但利润毕竟小了,他们只所以苦求张智源,无外乎两点,一是张智源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本地风情、环境、需求更了解,而且他的老妈是当地房地产的销售商,她对扬州各处的房情知之甚详,哪里要开发了、房价应为多少等都了如指掌,而且可以经她手以较低的价格租赁;而且张智源本人性格脾气比较好,很是招人喜欢,尤其是招五十岁往上、十岁往下的人的喜爱,他是那种进了敬老院和幼儿园人家都拉扯着不让他走、好不容易抽了身还要被千叮咛万嘱咐下次再来的人,虽没什么才艺技能,但和中年人、小孩子说话聊天却是很有一套,又会说南京方言,就更是一特色,拉近了和这些人的距离,毕竟这个年龄段的人需要的不外乎陪伴。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张云轩他们最初的打算就是让张智源去负责多元主题中中老年人的回忆主题区,他的想法是既然有“上吃七十往上,下哄十岁往下”的本领,不用也是浪费,不如物尽其才,张智源在得知后大吼不要,心里却很乐意这份工作,也真心觉得适合自己,曾经的他还想过要自己开一家敬老院,为他们提供最好的生活,给他们最温暖的家的感觉——哦,这孩子真伟大,我听了以后就是这样的感觉,要是当初我能有他这样的觉悟我也就不会是今天这副样子了。

  至于刘浩帆嘛,他是张智源打球时认识的朋友,张智源秉着有利一起分的理念把他推荐给了张云轩他们,让他们信服并心甘情愿接受的理由有两个,一是刘浩帆的父母是经商的,虽然不是什么大公司,但十几年下来人脉倒也有不少,这样可以较好的解决他们集资、融资的问题,起码比贷款好;二是刘浩帆虽然是经济学院的,但从高中起自己就开始自学、主修法律专业了,他在法律方面的知识真的可以说是过硬过强了,而且经济学让他对国家政策、改革有一定非人的敏感度,他们一致要求他将法律进行到底,这样以来他们连法律顾问都有了,保证不违法、不侵权、不逃税、不漏税。

  这样看来似乎没张云轩和王俊这两个提案的最初倡议者什么事,其实不然,毕竟在这样一个信息和咨询爆炸的时代,一个独一无二的想法或理念才是最有价值的,况且他们并没有坐等山起。

  三年来,从大一到大三,五个人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时间分工合作的去学习了制作甜点、果汁奶茶等饮品、早点小吃、中式、西式、日式、韩式等各种料理,并在暑假给人打工时多注意提高自己,你们可能会问为什么要自己学,雇几个厨师不就好了,他们一是认为初期投入不应放在这些上面,多元化的主题,装修、设计的投入才是最主要的,还有服务——这个倒没事,附近的大学生就是最优质、最廉价的劳动力,二是他们觉得开始还是亲力亲为好,能更好的知道顾客需求和提升自己,好做出他们自己的品牌,之后再培养他们自己的厨师。而后来陶然才知道还有一个原因,他们当时都没提,就是这里的年轻顾客有不少的一部分是冲着他们来的——同校的师哥,年轻有为,多才多艺。

  也是在那时陶然才恍然明白眼前的这几个人并不是刻意要生活在公众视野下,他们只是为了增加自己的人气,扩充一些人脉,好为今后的开张打call罢了,陶然不得不佩服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敢想敢做,敢做敢拼,活的不俗气,反而优雅,而我却只能按着世俗的套路按部就班的过活。我也很想知道跳离这个生活圈子会怎样,可是我终究不过是个空想者。

  几个人诚恳欢迎陶然也加入他们,反正她是这几个人里会计的专业课成绩最好的,脑子比较灵活,可以将财政大权交给她,刘洋还恶趣味的说“你也可以穿个女仆装或cos个动漫人物去二次元的世界服务一些人”,陶然笑笑没吭声,倒是张云轩开口了。

  “我家的人我还没说什么,你们怎么先打起主意来了——刘洋你那低级的恶趣味还是找别人去满足吧,至于财务嘛,迟早得归她管,但不是现在。”

  张云轩冲陶然微微一笑,陶然点点头应了,根本不亲昵的画面却让王俊想到了他的老婆,剩下几个单身狗只感觉快要窒息了。

  他们看中的楼层早在今年三月就租下来了,陶然跟着他们去看过一次,出乎意料的是店面并不在市中心,他们的理由很简单,扬州本就是个大都市,哪里的人都不会少,因此要锁定的就主要是消费人群了,况且市中心的企业都是很有竞争力屹立十几二十年不倒的,而他们刚出头,不易和他们竞争,而且市中心地价太过昂贵,人们生活水平虽高,但消费人群并不密集,现在经济的主要推动者还是年轻群体,而且新的需求多,这也正是他们求之不得的,所以他们把地址选在了这片新兴生活区的楼盘处,这里地价较别处低,各种店铺未兴起,竞争较弱,周围有初高中生——消费的主力军,最不吝啬花钱的时代,再者,从这里乘公交车只需十到三十分钟就可到各大学校,只要他们宣传搞得好,不怕他们不来,况且这里不比市中心,但能在这买起房——学区房的,生活水平也不会低。

  陶然听完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就是天生的商家。

  这栋楼为七层,每一层的风格都不一样,其中以年轻人为主体,音响、电子等各种设备很齐全——他们计划定期来点不一样的,什么民谣专场、女仆专场等,此外每一个主题、每一层楼、每一个空间的隔音效果都非常完美,透明的玻璃橱窗下能看清场内的飞扬,但听不到里面的细节,为了照顾老人,自然而然便把一层让给了他们;一楼东侧的大厅是一台自主服务设备,可以时时点击不同主题感受里面的风情,这可以说是很为人着想了。

  忘了告诉你,这个楼层的整体规划和布局是刘洋完成的,对,就是刘洋,对此陶然倒不觉得奇怪,她一直认为刘洋是个和鲁智深一样的男人——长得五大三粗,说话漫无边际,心却比绣花针还细。

  楼层的装修设计是在八月中旬彻底完工的,几个人为庆祝硬是把李易晗也叫上去扬州玩了两天,之后几个人就开始各忙各的。

  他们正式开张是在八月二十七日,服务生早就招募好了——主要还是靠他们几个在他们那小圈子里的影响力,清一色的青春少女,也有各校社团里热爱古风、cosbr /lay的人——这无疑给他们提供了一个舞台,所以不谈工资高低他们也愿意来。

  这几天又是高中生近开学的日子,爸妈、爷爷奶奶等一家人更是可着劲儿疼他们的孩子,人真的是源源不断,而且出乎意料的是“回忆主题”的餐厅竟然每天都满座,当时他们可是最不看好这处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一个背井离乡近三十年的老爷子在吃到刘洋做的白菜粉条炖肉时竟夸张的流泪了,这让刘洋难为了好久。

  大部分来这到这个主题的人都是来找人说说话的,精神空虚,有人甚至一坐就是一天,就为了认识点儿人,交点朋友,唠唠嗑,老人嘛,所求的也不过这些,他们不能不再招服务生,而且要求还蛮高——无论男女,但你必须温柔体贴大方,热爱关心老人,能陪老人聊天,这样就可以应聘,经面试留下三个,并最终促成了一段姻缘。

  几个人没想到会在一开始就忙成这样,累着但也很充实,他们几乎没时间再去上那本就不多的课,但又不能挂科,准备考研的陶然便二话没说的当起了他们的老师——她去替他们上课,并讲给他们听,为此她不惜旷掉他们和自己有冲突的自己的课程去上他们的课,为的就是给他们答个“到”,加点平时分,并保证他们能顺利毕业。

  陶然第一次在他们班里一个女生给张云轩、刘洋、王俊、张智源他们四个男生答了四次到,班里人既惊奇又感到好笑,但幸运的是那个老师没有去追究,倒是他们班的同学在了解了情况后竟也有人主动帮起忙来了,说是“张嘴之劳而已”——在某些事情上还真是天下同学一家亲啊。

  刘浩帆毕竟跟他们不一个专业,当他们的课也冲突时陶然只能秉着舍小家顾大家的理念去听张云轩他们的课,刘浩帆的专业课她在过后会想办法去补的;会计专业还好,毕竟陶然也学,有基础在那儿,自己学的又不差,一听就会,重点把握的也好。经济学院的专业课就不行了,陶然没专业知识,听不明白,也不知道该听什么,在倍感无奈的上完第一节课后她疯了一样将经济学院的知识从头学起,不常跟人打交道的她硬是厚着脸皮向很多人请教,一有时间就泡在图书馆……

  周日晚九点,陶然会定时和他们聚在一起,给他们看自己整理的笔记,给他们讲重点,她的笔记很简单、讲的也不过寥寥几句,但他们却都能立刻明白。

  半年下来,几个大男人都瘦了,陶然比他们还瘦,不说陶然到底付出了多少,看一下结果,年终考试,几个人都以从未有过的高分通过了——你要知道的是,刘浩帆和她并非同一专业。

  那陶然怎么样呢,她的考试分数都不低,但总分不高,还有两门挂科了——平时出勤率太低,分再高也没用。陶然没跟他们提,他们带着她玩了一个通宵。

  下半年本以为会轻松点,可实际上并没有,消费者的要求高了,他们的店名气也大了,各种事情就接着来了,不仅要经营好餐厅,还要和各方打交道,债还完了,该正式谈收入了,店面要再扩大,人员再增加,品质再提高——要做就做好,做出自己的品牌。

  这是一个用互联网联系世界的时代,提供了更多平台,提供了更多订单,也带来各种流言,刘浩帆除了在餐厅外几乎将所有时间都用在了处理各种大小事上了,几个人工作完后还要写毕业论文,完成毕业答辩,张云轩和陶然根本就没时间再见面,虽然从学校到餐厅只有二十分钟的车程,陶然也总不愿去找他,她不愿意看到他疲惫不堪还要硬冲自己笑的样子,况且她去了也什么都帮不上。

  就这样,自去年十二月份那次考研后,两人没再真正独处过,张云轩毕业后更是全心投入事业,后来也力不从心了,两人也就发发短信,可是,正如你所了解到的,陶然不喜欢这样,所以,生活又成了冷冷清清的一个人,还好,她早就习惯了,只是,再次失去一个人不是很好受。

  她重拾了自己丢掉了的所有兴趣,那时李珊珊她们才猛然发现她是个全才,从篮球到乒乓球到羽毛球、排球……她都会,她笑了,她说“忘了告诉你们了,我爸是体育教练”。

  她的故事也要结束了,大四时她没听张云轩的话——你可以不去实习,反正我可以养你——她进了一家小公司,当实习生,这样的生活持续了近一年直到开头的那一幕出现。

  故事到了这里,你也许要问了,这期间陶然一直都是一个人吗?那个李易晗的帅哥呢?

  抱歉,忘了告诉你了,这两年发生了很多,李易晗有了新的女朋友,她的名字叫王雨文。

  虽然这样,但李易晗总还是陪在陶然身边,张云轩不在时他就陪着她,陪着她去各种地方,也陪着她进了同一家公司去实习。

  陶然问李易晗毕业后有什么打算,他看着别处说“去给张云轩打工,然后参加你的婚礼,再然后浪迹天涯”。听到他的回答,陶然笑的眼泪飞扬“不管是真是假,常回来”,李易晗笑了,那笑落寞而悲凉。

  陶然毕业那一年,李易晗当真在张云轩的餐厅里打了一个月的工,服务兼唱歌、打乐器,张云轩给了他三万块钱,他说“你的高颜值和才能对得起这份工资”,他勾着嘴角笑了,没拒绝的收下了。

  同年七月七日,陶然和张云轩举行婚礼,李易晗包了两个红包,一个是九千九百九十九,一个是一万一,分别代表“九九归一”和“一生一世”,但他到底什么意思,除了他自己外没有人能真正明白。

  那天的婚礼很热闹,我也去了,只不过我没有那么快乐——在很前面的地方我就已经说过了。

  那天,时间像倒回了到了两年前一样:喝多了的刘洋指着台上大喊“看见没,那是我的初恋”,张智源和王俊再一次耗尽全力的去拉扯他,不想让他在光天化日之下丢人。只是,他们两人身旁此刻都有了另一个人。

  李易晗受邀站在台上,抚着吉他,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唱了任贤齐的《还有我》——我听哭了,不止我哭了。

  婚后的第三天,李易晗留了一张明信片:

  我该去浪迹天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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