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团每周五会有队内培训,你们到时候可以过来看看,每月组织一次比赛,基本上是成员之间切磋,偶尔与友校进行联赛。”
本是抱着蒙混过关的心态随意选择,遇上熟人后反到碍手碍脚起来,看着庾琬琰认真模样想来…温木兮暗自叹息,福祸相依,有因必有果。
“温木兮?兮兮?还有不明白的吗?”
经喻家琦几番介绍,几人大概了解电竞社组成,社长大三即将升大四,少有时间管理社团,多数交由手下干部负责。而该社团与多数社团选拔干部方式些许不同,技术决定成败,也就是谁厉害谁担任。
每年招新后,社员们挑出几款热门游戏一对一最后胜出者担任副社长,以此类推,所以最终,被喻家琦夺得。
因为某些固有思维,电竞社自成立以来,鲜少集齐全部成员,部分人想法与她们一致。直到最近,电竞大热门某队伍在世界赛夺得冠军,振奋人心,社员们渐渐热络,时不时有学生申请加入。
“白慕谦,你勒?”温木兮直接越过喻家琦,问向他身后人。
众人皆被她掐头去尾的问题问迷糊,自觉随她看向白慕谦,然,那人似乎听懂了,淡淡开口,“技术方面家琦更厉害,而且目前几款火爆游戏他都会,深入研究了每个角色,免费做你们教练甚至陪练都没问题。”
或许当众人面被夸赞,或许是谦虚,喻家琦笑着表示他夸大其词,在高手如云的虚拟世界里,自己排不上名次。
温木兮深深看着那人,双眸平静如深海,目光带着试探之意,将周身玩笑话置身事外,从未有过的认真。她知道对方明白自己想问什么,为什么总要犹豫。
若是往日那个整天无所事事的温木兮,无论身边故事是精彩绝伦、痛彻心扉、淡入清水,也仅仅属于看客,不置评论。现在,每当见到白慕谦时,心里总会响起一个声音,告诉他。
失去后再珍惜亦晚矣,可能在她认知里他也属于光明。
几人完成今日份任务,告别喻家琦二人,结果在下楼转角处遇着顾均瑜,对方正与身边人交谈,庾琬琰惊呼出声打断他们。
“顾学长?你好,咦?”
温木兮挽着张子蓁思绪沉浸于往事里,察觉出手中胳膊肌肉紧绷片刻后又松懈,首先观察她脸色,黯然?似乎更像自嘲,稍纵即逝眨眼间更多的是‘距离’。
短暂几分钟,庾琬琰已经追问出顾均瑜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因自身条件优异社员推荐任书法社团副社长,每周一来社团召开例行会议。
同电竞社些许相似,皆为能者担任。不同之处,首先书法社团团员基数是电竞社好几倍,其次,低年级只有参赛拿过省级以上奖项的人才有机会与高年级竞争,所以,以此为前提基础下,能脱颖而出除后天刻苦也离不开先天天赋。
经庾琬琰简单说明,顾均瑜友好邀请几人到自己社团参观,众人欲推辞被某人‘心直口快’回绝,半拉半扯间跟着上了楼。
温木兮一直观察张子蓁表情,难以捉摸。趁庾琬琰与顾均瑜闲谈,她仔细打量适才被打断聊天慢慢跟在顾均瑜身旁女生,终于知道另庾琬琰惊叹是为何。
此女子气质清雅,论样貌可再顾倾国倾城,称得上佳人再难得,笑容举止仪态万方,谈吐透着秀外慧中。即使站在顾均瑜身旁依然闪烁刺眼光芒,很难被忽视,一眼迷二眼失三眼不得移。
从张子蓁见她们第一眼神情温木兮猜测,她们认识亦或见过,起码言语有交流。
一路上,庾琬琰明里暗里试探顾均瑜与她的关系,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场众人皆揣着明白装糊涂未挑明。温木兮暗自感叹,是按兵不动还是笑里藏刀,又或自己想复杂事物本身,既如此那就来一招欲擒故纵。
书法社团位于本栋楼五楼,面积是电竞社两倍,离门三尺余便有清雅浓墨幽香随风而过,久经沉淀研磨附着上下几千年文化底蕴,是众多绝句雅颂、诗词经文得以流传至今之基石,淡淡墨香如陈酿饱含时光累积的醇厚绵长。
推门而入,醒目书法社三字高挂,左下角留的是该社成立之初某任校长印章。细看来,逸迹遒劲,张扬不失朴拙,笔势行如流水,收笔处本应迅捷凌厉而作者却在此敛住了锋芒。
社团最里巨大墙面挂满历届社员佳作,几人自打进门后视线不觉被那面强吸引,温木兮素来对文雅之事如心窍阻塞,仅能夸出口的词汇除了‘好看’只剩‘不错’。
倒是这满室浓淡适中夹杂少许沉木芬芳的墨汁味道让她欢喜,与尚君知相处后,愈发对此类令人舒适、心旷神怡的静谧蕴味感兴趣。
欣赏一番后,庾琬琰侧身对着苏忆然,声音刚好几人可以听见,话里赞叹之意丝毫不作掩藏,“我家子蓁的字我见过,起笔轻盈爽利,运笔婉转含蓄,正书秀巧行密,保管能与墙上部分论个高低。”
转而又与顾均瑜交谈,面露惜色故作感叹,“顾学长,你觉得是不是很可惜…”
话里有话,明显弦外之音在暗示对方,温木兮看到苏忆然脸上带着茫然便知,庾琬琰内心从一开始就盘算怎么让某人邀请张子蓁加入,前句话分明是在提醒对方也在暗示张子蓁。
只可惜苏忆然未多想没接住她抛来的梗,温木兮暗自叹息这两人总喜欢以撮合对方为乐趣,她依旧选择静观其发展。
果然不出所料,善于运筹帷幄之人怎可能听不懂这等肤浅暗示,多年习惯和素养顾均瑜向来处事圆润,笑而不露锋顺着对方话接:“我们书法社团一直广纳贤才,若子蓁愿意我随时恭候欢迎,并力推。”
庾琬琰道行终究低了许几,阴谋得逞便卸了防备心迹敞露,笑开了怀,明眼人虽不明暗语,但结合之前行为及刚刚顾均瑜之言多少能猜出意图,亦或更多。
在某人微笑之际,苏忆然犹如恍然大悟,然温木兮的注意力却在前方静默等待的女生身上。那人似乎有察觉顺着温木兮视线回望,对上的一瞬间眼底的冰冷阴鸷瞬间消散,她冲温木兮颔首示意后转身。尽管很短暂,可那异样眼神给温木兮的冲击却不小,停留在脑海久久未消散。
不简单,三个字无声在舌尖打转,温木兮随即抿紧双唇,可条件反射出的感慨描述的是顾均瑜还是那女生。
随着那女生唤人拿来入社登记表格,温婉笑着递给顾均瑜对方下意识接过,默契配合,似乎是想昭示更深层次的意味。
温木兮大脑飞速旋转,现在的局面复杂她不由自主来到张子蓁身边。
庾琬琰第六感强烈提醒自己,这女的很有心机,从第二眼见她开始便看不惯她一举一动,尤其那无懈可击的微笑更令庾琬琰鄙夷。
逞一时嘴快心得意,把张子蓁放在尴尬位置,庾琬琰双眉紧蹙,悔恨自责,倍感烦闷。虽没有大局观,未看清形势谋深远,直觉告诉她不能让她们三个待在一起。
“我们社长很少时间来社里,现在整个社团交由均瑜负责,你们既然是均瑜朋友就省了面试这步,想来玩都可以申请,我是团支书娄项楠,你们有什么想要了解的都可以问我。”
那女生见众人沉默,适才开口提醒,声音如出水芙蓉媚而不浊,干净灵巧、悠扬盈耳,短短几句就将此前所有变了韵味。可从她角度,并无不妥,只叫他人无法适应。
像极电视剧里,正房太太为昭显自己地位手段,即保全夫君脸面也告诫别人,适可而止,劝退妄想撼动自己之人。
顾均瑜微微皱眉,骤然蹙眼,侧目看了眼娄项楠,欲言又止,终究不忍当着众人责问。
“你…”庾琬琰此时还不懂就是真愚蠢,怒气冲冲,右手抬起瞬间被一旁苏忆然抓住。现在,连反应最慢的苏忆然也弄懂了全部。
被制止的庾琬琰一时气被堵困嗓子眼,恶狠狠盯着那两人。
因为今日要召开例会,社员逐渐增多,几人本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由于气氛紧张,众人目光渐渐转移过来,娄项楠抬手看了眼手表,侧身吩咐社员进会议室等待,语气不容置疑。
“均瑜,时间要到了。”声音不大不小,提醒顾均瑜的同时好似下达逐客令。
顾均瑜点头,将表格递向前,柔声道:“实在抱歉,因为今天要开例会,可能暂时不能陪你们,你们可以随意观看,想加入填完这张表,我们社团也有不会学会的先例,面试只是过程非常轻松。”
经他解释,气氛顿时缓解,庾琬琰气也退了些,心里暗骂这两人一个太把自己当回事一个太当自己是回事,一个拒一个收,配合天衣无缝。
“我…”
“琰琰。”又被阻止。
这次是温木兮,“谢谢顾学长还有娄…学姐的邀请,最近超无奈,太多社团的社长、副社长主动邀请,也是说去玩玩去看看,让我带上琰琰蓁蓁还有忆然,多次拒绝未果,去了两次后琰琰嫌烦拉着忆然不陪我,还好有蓁蓁。”
温木兮拉着张子蓁上前,似不经意另一只手拉回前面二人,其余三人越听越认真仿佛真如她所说。
顾均瑜不解看着她,示意她继续,就连娄项楠也静待她下文。
“我原以为,没带上琰琰和忆然他们会不开心,结果他们反而说没事,只带一个人也可以,还欢迎常去,某回只有我一个时倒被责怪了,说什么要为社团做贡献得壮大社团。”温木兮傻呵呵摆手,做无奈状,好似单纯相信那些正、副社长们只是简单目的让她‘只带一人’就好。
“今天是刚好去其中一个社团副邀请我们加入,毕竟耽误别人太多天我和琰琰便加入了,他还极力挽留她俩好久,她俩不愿意,看得出来对方很失望。”语气若有所思,渐渐低沉,片刻,提高声线,“实在抱歉,我可能没时间,就不加入了。”
这下,几人都听懂了,张子蓁看着顾均瑜微微挑眉,嘴角上扬,透露丝丝冷笑。
六人中,顾均瑜与她们相识时间不算晚,自然了解她们,部分社团正、副社长多是大四学生,按温木兮的性格别说认识一个或者多个,即使认识估计其余三人拉着她也不会去。
只有娄项楠听懂温木兮话外意,却不知真相为何。
庾琬琰暗暗竖起大拇指,这招埋低自己捧高别人用的太高明了,十分有九分假,却足以以假乱真说给该听之人。
“我加入。”
突然,旁的声音打断心思各异几人,即使温木兮此时亦无法猜透张子蓁所想,反而顾均瑜看着对方笑了。
“等等,让蓁蓁一人不好,忆然也加入。”此声音是庾琬琰,又未经当事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