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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一、矛盾的情绪

  意识到紫纹有独立的小圈子,意识到没有他们,没有他,她并不会无聊。意识到她生活中还有很多其它的乐趣,其它的重心,叶泉的心情是矛盾的。

  一方面,他很欣慰紫纹总能找到想要做的事儿,想要相处的人;另一方面,他也有一种他会随时变得可有可无的恐慌。

  叶泉开始觉得一丝不平衡,不均等,但到底是为什么不平衡,如何样的不均等,他并没有太多的认知。只是隐隐地觉得,他应该要做些什么,也应该要更了解一些关于紫纹的点点滴滴。

  现在的紫纹,或者说他眼里的紫纹,可能只是她让他看到的样子。真正的紫纹,似乎还有很多他并没有挖掘到的点滴,似乎还有许多她没说的事。

  到了周四晚上,紫纹按约调到了娱乐频道,看看陶杰要给她什么惊喜。这是一个45分钟的小型歌友会加访谈形式的节目,主持人问几个问题,陶杰表演一曲歌。

  节目快到尾声的时候,主持人问:“这次巡回演出,听说你要推几首下一张专辑的新歌,能不能让我们大家先听为快?”

  “那当然!我今天堆一首比较特别的歌,歌名叫《心不由己》。”

  “哦?有什么特别之处?”

  “大家都知道我的歌都是自己写的,但是这首歌,开头前奏和结尾的那段,并不是出自我的笔下,而是借用了我一个朋友,十年前随意弹出的心情写照。”

  “是吗?这个朋友也是你乐坛老友吗?”

  “不,她不是圈子里的人,她弹出这段小曲的时候,第一次接触钢琴。”

  “哇!那是个老朋友了!”

  “嗯!算是儿时玩伴吧!告别后出来奋斗了那么多年,如今回来,再见到的时候,她已如愿以偿地和她当年心心念念的男孩子在一起了。”

  “真好!”

  “嗨!这首歌送给你哦!”陶杰将视线转向镜头,说道:“祝你生日快乐!”随后,他移步钢琴,开始了弹奏。

  乐声响起,紫纹听到熟悉的曲调会心一笑,叶泉却是一囧。妈呀!坏事儿了!

  紫纹其实早就怀疑叶泉忘记了今天她生日,因为一整天都没啥动静。这会儿看到他的尴尬表情,可算是确认无疑了!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她过的第十个生日,这十个生日里,他总共记得了三次。而这三次,还有两次是砾荇提醒的,也真是够寒心的。

  只不过以前忘记了就忘记了,现在到底有些不一样的。节目一播完,叶泉就立马认错,求生欲满满。

  “那个……生日……快乐?”叶泉尴尬地先补了一句,“对不起啦!我保证,我一定会长进的!”

  “怎么长进?”

  “我会慢慢……不!……我会赶快适应你‘男朋友’这个新角色的!”叶泉挠着头发,“最近大概还在兴奋上头期,一时之间没把该做的都做到位。”

  “唉!反正我也习惯了!”紫纹摇摇头,“你总是记不住大家的生日,其实也没差……你连自己的生日都会忘记,我还计较个啥?”

  话虽这么说,但紫纹心里还是有点失望的。她知道叶泉本身就很不在意这些事儿。他们很久以前就聊过,他对这些日子不敏感,那是因为小时候就没人特意给他过过生日。

  作为一段失败婚姻里的小讨债鬼,根本就是因为他的存在,他父母才拖了七八年才最终决定离婚。有了弟弟之后,因为生日在同一个月份,也都是在弟弟生日的那一天过,他……最多只是个顺带。

  日子长了,他便觉得这种事儿,他根本就没有快乐的情绪。连带着过年过节也提不起兴致来,总觉得他是多余的那个。

  后来虽然和母亲的关系和好了,也会回家过年过节,但大多数情况下,他那是为了让小家乐开心,让他不至于像他那样,觉得被人讨厌。

  紫纹以前觉得,有些日子,以前他记不住,不在意,那是他本来的生活态度。他对谁都一样,所以没什么,一笑而过便罢了。她也曾想象过有一天,她会变得特别,而他也就会记得了。

  可是现在,他仍旧没有特意去记。不是他对她不好,只是现在他还会忘记她的生日,那只能说明,他还没有真正对她完全上心。

  所以说,心理落差还是有的,只不过时日尚早,紫纹不想一下子给他太多压力。他本来对于处理感情就不自信,最近的表现,似乎又有些“没有安全感”的嫌疑。

  并不是说紫纹没有给够他“安全感”,而是他自身心里的患得患失。他怕他以前的失败经历会再一次在紫纹身上应验,他以前被说陪伴不够又冷清,于是一有时间就粘着紫纹,跟来跟去。就是怕紫纹会觉得他不重视她,冷落她。

  可是还是疏忽了,怎么会这样?居然忘记了今天是紫纹生日!那可是恋爱大忌啊!叶泉心里已经悔死了,恨不得今天重来!

  “那你明天请我一顿好的,补偿我?”紫纹试着宽慰他。

  “明天就不是今天了!”叶泉觉得一定要做点什么,不然心难安。

  “都快10点了哦!”紫纹提醒他时间不多了。

  “你打扮打扮,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哦!”叶泉想了想,决定立即行动。

  紫纹看着急急出门的叶泉,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好,至少他还没有那么无所谓。以前错过了,都是改天再补,或者索性就算了,今天至少有些不一样的,也算是安慰奖了!

  让她打扮就打扮吧!回房间把家居服换了下来,一身休闲。雪纺上衣加了一件小香风的外套,外加牛仔裤,扎了个俏皮的丸子头,化了一个淡妆。

  这时候,砾荇的短信来了。

  “姐姐生日快乐噢!”砾荇先是发了这么一句,还没等紫纹回复,又来了一句,“这么晚都没有发动态,是不是小渣男又把你生日忘记了?”

  “你真相了!他这会儿正出门求补救呢!”

  “我就知道他是个不靠谱的!他要怎么补救?”

  “我也不知道,等着呢!估计过会儿就回来了。”

  “记得发朋友圈哦!我倒是想看看这家伙能搞出什么花样!”

  “嗯!等会儿发给你吐槽。”在砾荇面前,紫纹也是完全没给叶泉面子的,谁叫他自己忘记了她的生日?该罚!

  “对了,我刚才在看陶杰的专访,他新歌的调调是不是你上次弹过的那个?他说的不会是你吧?你认识陶杰?”

  “嗯,认识。”

  “哎哟我的姐姐啊!你真是我的亲姐!这么大的一颗甜豆,你居然认识!听达达的口吻,还很熟是吧?你明明知道我很粉陶杰的,还不告诉我!”

  “很久没联系了。他送了音乐会VIP票,我让朱仁达给你带两张?”

  “哎哟!还是我姐姐贴心!记得要圣诞的那场哦!”

  “好!”紫纹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转而对砾荇说,“叶泉回来了,改天聊。”

  “嗯,我还有事儿要问你,周末晚上约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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