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凯森被雷军踹坐在地上,也不说话,突然就站起来往厕所跑。
厕所里传来一阵呕吐声,雷军无奈地叹了口气,向厕所走去。
郭凯森手扒着马桶的边缘,用力的吐。吐得鼻涕眼泪流了一脸,还不住地嘚啵:“可惜了,这么多好吃的都他妈的吐了,真是可惜!”
雷军随手拿过一个纸杯,接了杯水,然后拉起郭凯森快要扎进马桶的脑袋,把水递到他的嘴边:“漱漱口,漱漱!”
郭凯森听话的张开嘴,大声的漱口,然后借着郭凯森的劲儿,使劲撑了一把,站了起来:“走了,回家!”
就这么人间消失,一句话都不说,米菲菲用这样的方式解决了郭凯森的初恋。郭凯森不甘心地四处找,打电话,通过朋友带话,折腾了一个星期,然后接到了公司的最后通牒。
首先,擅自离开外景地,让正在拍摄的剧组工作流程大乱,停工超过12个小时,用来调整由于他的失联造成的档期混乱;二是在剧组打人,不但影响恶劣,而且也给当事人的身体造成了伤害,要不是公司出门协调,当事人就会报警处理了;三是发生这一切之后,公司主动联系他,商量解决办法,他却避而不见,不接公司的电话,拒绝沟通。鉴于如上情况,公司考虑跟他终止劳动合同,并保留追究他所造成的一切损失的责任。
手捧着手机,看着公司发来的措辞严厉的微信,郭凯森有些撑不住了。原本平平常常的一场恋爱,竟然被自己搞得如此轰轰烈烈!想来他郭凯森也不是一般人了!
各种媒体开始频繁出现《致命一击》的宣传,女主角的各种专访也开始见诸有声的、无声的,新的、传统媒体。郭凯森凝视着她的一笑一颦,竟然还是那么的有感觉,那么的疼。
不管郭凯森通过什么途径去找她,米菲菲就是不回应,好像她从来不认识一个叫郭凯森的男孩,没有过同吃同住同床的亲密,于她而言,他就是一个路人甲。
看着郭凯森吃不下喝不下,魔怔般地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雷军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他,不知道他如何才能走出心魔,情急之下,通过关系,他去找了米菲菲。
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的西餐厅。米菲菲姗姗来迟。
“要怎么样呢?结婚还能离婚呢,更何况我们不过是睡了几晚。难道还要我给他补偿吗?”
米菲菲做作地搅拌着咖啡:“明天我就要去巴黎了。这个剧的外景有一大半要在法国拍。我真的很忙,如果不是看在朴哥的面子上,我是不会来赴约的,别说是你这个雷军,就是小米的雷军约我也不会来。”
米菲菲被自己的幽默逗乐了。只是打了太多肉毒的脸没有象她的心扉那样绽放:
“说吧,他有什么要求?”
雷军早已不知道自己有妈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人,反正从在孤儿院起,他就是个霸王,在外人的眼里,教养什么的他从来都不懂。上小学的时候,还有老师曾经不止一次地说他没家教,他一点都不在意。事实嘛!没家哪来的教!
长大了进入社会了,雷军懂得要想得到大众的认可,有些教养必须得有,是他努力改变,成果显著,不少人都说他绅士。只有他自己清楚,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改变的了外,内却变不了。如今,看着满脸玻尿酸的婊子,雷军的忍不住出口成脏:
“别你妈以为自己打扮的人模狗样的就高贵了,就一烂货,还他妈的充上等人!老子瞎了狗眼,才约你见面的。立刻马上从老子面前消失,要不就老子走,不过那样我可不管结账!”
米菲菲没想到雷军会突然发飙,一时间脸色大变,一双做了精致美甲的纤纤玉手控制不住地想往对面那个男人的脸上挠,关键时刻她还是控制住了。一来雷军虽然算不上五大三粗,但结实健壮的身形,天然带有的凶悍气质,让她觉得有些气短,二来他托的那个找她的熟人朴哥,不折不扣的社会人,米菲菲真还是搞不清楚这里面的水到底有多深,所以多少都让她有些忌惮,让她不敢象跟其他男人那样肆无忌惮。
于是米菲菲咬了咬整口的烤瓷的贝齿,强迫自己咽下这口恶气,缓缓站起身:
“都是成年人,男欢女爱本来就是你情我愿,合则在一起,不合也不用勉强是吧。我跟小郭的事是彼此的私事,用不着跟其他人交代。雷军,我不跟你计较,因为你就是个奇葩!”
雷军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但对于这样没有情义的女人,内心的反感真的是有增无减。只是态度变得平和了。
既然冷静下来,雷军的灵魂也变得务实了。
“算我不对,是我不识路子。行了,翻篇吧!从今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认识谁就是了。不过有个事你也得自觉点,森森的信用卡你得给我,还有车,你也应该还给他。”
米菲菲镇定自若:“信用卡我已经用快递寄给小郭了,你受累提醒他一下,别过了还款期,到时候影响了信用就不好了。至于车,既然行车证是我的名字,那就应该由我来处置。过不了几天我就进组了,车闲着也没什么用,所以我就把它给卖了。”
雷军什么都没说,他真的不敢再张嘴了,他已经说不出理智的语言。沉默了半天,雷军摆了摆手,示意米菲菲离开。
米菲菲也没再啰嗦,潇洒地打开限量版的包,拿出限量版钱包,拿出一百块钱,准备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又缩了回去,把一张五十的放了下来。
潇洒的指指票子:“AA,一杯咖啡,应该还富裕。”
看着米菲菲的背影,雷军内心涌动着暴戾的情愫。他不敢动,他怕自己会失态。
咖啡厅里播放着若有若无的音乐,优美飘逸,在雷军听来却犹如进行曲般让人躁动。不断的自我暗示,不断地告诫自己为一个婊子毁了自己,不值得,否则,管她男的女的,雷军就想让她见血。
回到家,郭凯森正拿着一个拆开的快递袋子发愣,雷军不看都知道是谁寄给他的,也懒得再废话了,直接从钱包里拿出储蓄卡,递给了郭凯森。
“卡里总共3万,你的卡信用额度多少?还不了全额还最低够不够?我别的卡里倒腾倒腾还能挪出个一万多,够不够啊?要不就把定期取了,也没几个利息。”
郭凯森两眼发直,完全不理会雷军,自顾自的拿着快递袋子自说自话:
“信呢?菲菲怎么也得给我写几句话呀!会不会是掉了呢?不会呀,袋子也没破啊!信呢?忘了装了吗……”
雷军真的快被气疯了,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了,一个嘴巴子扇过去,把郭凯森直接打到在地。
郭凯森的半边脸立刻肿了起来。他就势在地上趴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坐起来,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两圈,又回去了。
打出巴掌的一瞬间,雷军就后悔了。看着郭凯森红肿的半边脸,雷军心疼得真有心也打自己一巴掌。
叹着气进了洗手间,雷军拿了毛巾,又进厨房打开冰箱拿了冰袋,用毛巾包好,走到郭凯森身边,一屁股坐在他对面,把冰袋敷在他红肿的脸上。
突然被冰了一下,郭凯森下意识地闪躲,被雷军一把抓住:“别你妈瞎动,忍着点!”
郭凯森不动了,垂下眼睑,静静的任由雷军摆布。
屋子里一片静谧。静的让人难受。看着郭凯森垂下的双目中闪烁的泪光,苍白的皮肤下无法隐藏的伤心,雷军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的他的样子,委屈,害怕,还有绝望。十几年了,一切又回到了起点,为什么呀!
被冰敷过的脸已经不怎么红了,但手印还依稀可见,还有些肿。放下手中的毛巾和冰袋,雷军轻轻摸了摸郭凯森的脸:“还疼吗?”
郭凯森肯定地点点头:“牙都快让你给打掉了,能不疼吗?”
雷军有些紧张:“牙打松了吗?张嘴让我看看,快张嘴!”
郭凯森摇摇头:“没松,就是挺疼的。你每次打人都那么狠。下次悠着点行不行。”
雷军没说话,瞪了他一眼,站了起来,然后又伸手把他也拉起来。转回头把放在桌子上的钱包拿过来,把卡递到郭凯森的手上:
“信用卡必须要及时还,有了逾期记录特别麻烦。这点钱要是不够……”
“够了。这个月我还最低,一万多。我……我还差9000,哥我就取6000,下月我就还你。”
郭凯森的声音很小。雷军知道他好面子,跟自己也不例外。这次能用他的钱,那真是到了没法子的地步了。
“卡你拿着,需要多少取多少,不够别硬撑。咱家的家底你心里有数,经济上的事不用有负担。还有,有我在,不许找别人借钱,知道吗!”
说完话,雷军扭头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