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侍郎来到列王对面,坐在椅子上,两个人继续小声的密谋着夺取皇位的事情……
此时正是夏天,窗户又紧闭,门也关的严严的,屋里独带了一股闷热,叫人透不过气。
躲在床下的江鸿和桃花趴在地上,屏气凝神,心惊肉跳,任由汗水浸透衣裳,但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处境这么危险。
两人初次到宣州,竟然会成为追捕的对象,接绣球本来是一场乌龙,那么现在列王要将它送给霍将军,这就是一场阴谋。
江鸿想着:此时要尽快离开这里,进皇宫,证明自己的身世,让皇上出兵支援北周,打败西凉铁骑,北周的人们才能过上太平的日子。
正在江鸿和桃花琢磨着如何逃出去的时候。
忽然听见急促敲门的声音,两个人又紧张起来,桃花的汗水顺着额头流进眼睛,桃花努力的眨着眼睛,尽量把汗水挤出去,也不敢用手去擦拭,生怕弄出一点声响。
床底下很黑,江鸿根本看不清桃花的脸,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屏气凝神。
礼部侍郎和列王正在商量如何进攻皇宫的计策,听到这突然的敲门声,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礼部侍郎的心紧缩一下,好像冰凉的蛇爬过了脊背。
他壮着胆子,大声问道:“什么事?竟然这么急促的敲门?”
守在门口的护卫回答道:“报告,霍将军派人来,想要到咱们府里搜查一个人!”
礼部侍郎以为列王的事被人发现了,他倒吸一口凉气,惶恐不安的看向列王,紧接着朝门外谨慎的问道:“搜查什么人?”
门外的人回答道:“搜查在霍将军家门口接到绣球的那个人!”
听到不是搜查列王的,礼部侍郎反而有了一丝底气。
他大声训斥道:“霍将军也太不把我看在眼里了!我可是朝廷官员!我的家宅是可以随便搜查的吗?”
门外的人恭敬的回答道:“他只是派人来看看,那个接绣球的公子有没有来到咱们府邸!”
礼部侍郎用恐惧的眼神看向列王,列王直勾勾的看向礼部侍郎,竟也一时想不出办法。
礼部侍郎小声为难的说:“这可怎么办呢?我和他同朝为官,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如果我拒绝他,以后见面了,总会有些尴尬。”
列王也小声的说:“如果他进来搜查,看见我在你的府中,那岂不是把我的踪迹给暴露了吗?”
礼部侍郎此时也很害怕,列王是要夺取皇位的,如果被人发现家中藏着列王,那么自己也将身首异处,他吓的两眼发直,此时双腿有些不听使唤,坐在椅子上双腿乱颤。
列王迟疑了一下,终于说道:“如果拒绝进府搜查,就是得罪霍将军了,一会儿,我就躲到屏风后面,你让他们的人进来搜查吧,你只要看住他们,别到屏风后面就可以了!”
礼部侍郎扫了后头的屏风一眼,说道:“多亏列王您的提醒,让霍家的人进来搜查,正是讨好霍将军的机会,你只要藏好了,不被他们发现即可。”
两人对视一下眼神,列王点点头:“嗯。”
列王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时也只好委屈一下了,他小心翼翼的躲到屏风的后面。
他站在屏风后,努力的吸着肚子,大气都不敢出,刚才圆圆的大肚子,现在看起来有点小了,看来他也十分的紧张。
礼部侍郎来到门口,对门口的护卫说:“让霍家的人进府来搜查吧,霍将军与我同朝为官,他清廉为人,他只要别破坏到我府中的物品即可!”
“是!”
通报下去后,过了一会儿,护卫把大门打开,进来十几个霍将军家的侍卫。
他们来到府内,仔细的搜查房间的各个角落,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最后,他们来到礼部侍郎的书房门口。
门口的护卫截住他们。
门口的护卫正义凛然的说道:“这是里礼部侍郎的书房,他正在办公,任何人不可以随便进入!”
霍将军的人明显有些不服气,质问道:“你们的人刚才不是允许我们进来搜查吗?怎么现在又出尔反尔?不让搜查书房了?”
门口的护卫回答道:“书房都是一些重要的文件,不可以被别人看到!”
霍将军的人不依不饶的说:“我们只是看看有没有人,不会随便乱动东西的!”
门口的护卫把剑拔了出来,两伙人剑拔弩张,甚至跃跃欲试,想要动手。
门口的护卫依然强硬的说:“礼部侍郎的书房,任何人也不许进!”
……
两伙侍卫在门口争执着。
他们的吵闹声,江鸿和桃花真真切切的听到耳中,他们真害怕这些人进来搜查。
此时,床的旁边还站着列王,这真是非常危险的处境啊!
列王在屏风后面也很紧张,因为他怕霍将军的人发现他,如果这些人发现自己是列王,那么藏在深山中的部队就可能会被发现,到时候自己就会以谋逆之罪被处死。
礼部侍郎在屋内急得团团转,一阵阵徘徊不定的脚步,心头涌动着难以平静的情绪,嗓子眼有一股要涨满的热气似乎要涌出来。
礼部侍郎也不知如何是好,他虽然身材瘦弱,但是他是一个善于心计的人。
他站在门口,长呼一口气,忽然使出全身的力气,一脚将门踹开,以彰显心中的愤怒,他大声的吼道:“我的书房完全打开了,你们往里面看吧,有什么值得你们搜查的!”
霍将军的人和门口的侍卫,被这突然踹开的门惊了一下,他们往后退了几步,惊慌失措的互看一下,不知如何是好。
礼部侍郎站在门口,手背在身后,面露怒色,柳眉倒立,三角眼目露凶光,山羊胡子都气的翘起来了。
被踹开的门忽闪忽闪的磕着两边的墙壁,整个大门是完全敞开的,书房里边的陈设一览无余,屋内除了礼部侍郎,空无一人。
礼部侍郎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像柱子一样矗立在门口,这不怒自威的神情,把门口的人都震慑住了,他们也不敢进去搜查了。
为首霍将军家的侍卫双手抱拳,微微行礼:“不知礼部侍郎正在办公,我们打扰了,我们也是奉了上级的命令,才到此搜查,您不要见怪!”
礼部侍郎站在门口,紧握拳头,连指甲关节都微微发白,可见攥拳头的力度有多大。
他声嘶力竭的说道:“这是我的家宅!让你们霍家的人进来搜查!已经给足了你们霍将军的面子!不要得寸进尺!现在我的书房都展现在你们面前了,你们看吧!有什么人!哪有你们要搜的人!”
门口的侍卫被礼部侍郎的怒声震慑到了,退后两步。
为首的侍卫怯懦的说道:“礼部侍郎,您消消气了,我们,我们……”
礼部侍郎继续喊道:“别我们,我们,的了!你们往里看看!有人吗!”
几个侍卫被礼部侍郎训斥的低着头,脸色涨的紫红,根本不敢往书房里看。
这些人也怕得罪礼部侍郎,虽然是奉了霍将军的命令,但是这毕竟是别人的家宅,不可以肆意妄为。
为首的侍卫恭敬的说道:“礼部侍郎,得罪了。我们在你府内搜查,确实没有见到接绣球的那个人,打扰您了。”
礼部侍郎脱口道:“我的府邸这么大,你们可要好好搜查,不要疏忽大意让那个贼人跑了。”
“礼部侍郎,让您误会了,我们要搜查的不是什么贼人,而是霍将军家的女婿。”
礼部侍郎明知故问:“哦?将军的女婿?”
侍卫回答道:“今日,霍将军的女儿抛绣球,那个公子接到了绣球之后就不告而别,我们也是奉了霍将军之命,请他回府内仔细商讨婚事,并不是什么贼人。”
礼部侍郎苦笑一下:“哦,原来是霍将军的女婿呀,看来是我多心了,我以为是个贼人呢?”
看到这些侍卫被自己震慑到了,不敢进屋搜查,礼部侍郎悬着的心才渐渐放下来,暗叫侥幸。
他缓和一下语气:“我和霍将军同朝为官,我们向来相敬如宾,回去告诉你们霍将军,我也会派人去帮你们捉那个接绣球的人,有什么消息定会通知霍将军!”
为首的侍卫挠挠脑袋,眯着眼睛,似乎在缓解这尴尬的气氛,他笑嘻嘻的说:“没想到您是如此的大度,不仅没有怪罪我们,还要帮我们霍将军搜查人,那就有劳您了,我代表霍将军向您表示衷心的感谢!”
听到他们不进来搜查了,礼部侍郎心绪甚喜,但表面依然表现很平静:“感谢倒不必!如果我捉到那个接绣球的人,我定会将他送至府上,让霍将军请我喝一顿酒便好了!”
为首的侍卫轻轻摊开手掌,掌心湿凉,原来侍卫也被礼部侍郎惊了一身冷汗,看来礼部侍郎这一招虚张声势,果然奏效。
为首的侍卫略一迟疑,随即用力点头:“您果然大人大量,我们这么多人进府中搜查,您都大力支持,我们回去禀报霍将军,霍将军一定会对您以诚相待的!”
列王站在屏风后面,捂着胸口不敢大声喘气,听见两个人的对话,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