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吹了一夜的凉风,头有些痛,晕乎乎的,鼻子像被堵住了一般不能呼吸。
五公主难受的站起来,这次终于回到床上,嗓子竟然有些沙哑:“八面我头有些痛,鼻子也有些堵。”
八面赶紧关上窗户。
她为五公主铺好床,放好枕头,扶着五公主躺下,关切的说:“五公主,你一夜没睡,一定是太累了,躺床上休息一下吧。”
五公主躺到了床上,八面看五公主面色潮红,八面一摸她的头,惊呼道:“五公主!你头好热啊,一定是发烧了。”
五公主疲惫的说道:“怪不得呢,我现在浑身发冷,都打冷战了。”
八面絮絮叨叨的,心疼的不得了,忙着给五公主盖上两层被,又用热毛巾敷在她的额头。
她埋怨着五公主:“哎呀!五公主!我让你早点睡,你偏不,你看!这下身子受不住了吧?你本来身子就娇贵,哪扛得住吹一宿的冷风?”
五公主的脸颊通红。
五公主声音沙哑,说话的时候嗓子也很痛:“哎呀,八面你就别埋怨我了,我昨晚不知道为什么心很乱,所以就想吹吹风,让自己清醒一下。”
八面赶紧派人去找大夫为五公主诊治……
大夫随着丫鬟来到五公主的房间,大夫是一个老者,他步履从容,不急不慢,仿佛有一种平静和自信。
大夫为五公主把脉,通过观察病人的表情,脉搏,舌苔,来辨别病因和病情。
大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的为五公主把脉,双目微闭,静静的感受着脉搏的跳动,忽然站起身,双手抱拳,恭敬的说:“恭喜五公主,你已受孕!”
五公主惊讶的睁大了双眼,“什么?我怀孕了?”
大夫温和的说道:“是的,五公主,你真的怀孕了,虽然才怀孕不久,但是从脉象上能感受到了。”
五公主立刻掀开被,坐起来,用手捂着自己的脸,高兴的说:“我不是做梦吧!这真的不是做梦吧,我竟然怀孕啦?”
八面在一旁也乐的合不拢嘴,“这大夫可是宫里的太医,他的诊断一定不会错的,五公主!真的是恭喜你了!”
五公主怎么也没想到,战争胜利的时候世子回宰相府探望,没想到这一次,五公主居然怀孕了,这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啊。
自从嫁进宰相府以来,五公主头一次感到这么的高兴,这么的欢畅。
公主欢喜的说道:“八面!快赏太医!重重的嘉赏!”
“是!”
大夫两鬓斑白,胡子也有些花白,他用手捋了一下胡子,然后才缓缓说道:“谢五公主!公主,你头疼,只是有一些风寒,我给你开一些药即可,不必担心,我开的药非常有效,准保药到病除,而且绝不会损伤到胎儿。”
五公主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扬,眼睛也弯成月牙的弧度,她微笑着说:“那有劳太医费心了。”
大夫面容平和,眼神深邃,仿佛能洞穿人心,给人以安心和信任的感觉。
他语重心长的说:“能为五公主效劳是老夫的荣幸。”
大夫坐下来写下药方。
八面命人随着大夫去抓药了。
五公主和八面相拥在一起,她们喜悦的心情溢于难表。
八面高兴的说:“五公主!太好了!你怀孕了,这样,你以后就不会孤单了!”
五公主也按耐不住的开心:“怪不得我昨天心烦意乱,一定是刚刚怀孕,身体有所不适啊。”
“五公主!恭喜你即将成为母亲了!”
五公主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哈哈!今天我一定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母妃和父皇!”
八面附和的说道:“是啊!荣妃和皇上一定会很开心的,他们喜得外孙,一定会更加喜欢你!”
她们两个正高兴的说着话,忽然皇宫传来圣旨……
五公主和八面赶紧跪下来接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五公主速速进宫!”
五公主高兴的接过圣旨。
“好,我马上就进宫!”
五公主吃过药,收拾得当,坐在镜子前仔细的打扮,她的脸好像绽开的荷花,嘴角上扬着美丽的弧度,笑意全都写在脸上……
五公主高高兴兴的坐上了进宫的马车,马车装饰着精美的流苏和花朵,每一处都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五公主进宫之后直接去找荣妃,她想要把怀孕的好消息告诉母亲。
她蹦蹦跳跳的走着,感受着生命的美好和幸福的滋味,她此时开心极了,就像一只快乐的精灵一般充满了生命的活力,和快乐的气息。
八面紧跟其后,小碎步不停的倒腾,不停的叮嘱她:“公主,你慢点,别蹦蹦跳跳的,你慢点儿!”
五公主来到荣妃子门口,推开门。
五公主的眼睛眯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笑得眼波流转,温柔的笑容如春风拂面,让人心生暖意。
荣妃和皇上并排而坐,皇上面色清冷,母亲也面色忧郁。
还没等皇上和荣妃说话,五公主却像个撒娇的小女孩一样,一下子扑到荣妃怀里。
“母妃!我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怀孕了!”
一旁的皇上瞬间瞪圆了眼睛,虽然这个五公主是假的,但是这么多年一直养在身边,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样,赋予她全部的爱,如今,她长大成婚又怀孕了,哪个父母知道这个消息能不高兴呢?
可是这个公主是假的,皇上的心里还是起了一些隔阂。
皇上的心里五味杂陈,语言平淡:“哦,玲珑怀孕了?”
“是!父皇!我怀孕了!”
荣妃平常就非常宠爱这个玲珑公主,一直视如己出,对她百般呵护,她将五公主搂在怀里,眼泪却溢满了眼圈。
五公主抬起头,发现母亲今天很不对劲,平常母亲看见自己都高高兴兴的,今天怎么这般愁眉苦脸,这么悲伤呢?
五公主不安的说:“母妃,你怎么了?”
皇上冷着面孔说:“玲珑,丽妃和娟子在冷宫时,你曾派人暗杀过她们俩个人?”
玲珑吓得面色惨白,看来她五公主的身份暴露了,她曾经要暗杀丽妃和娟子的事,也被调查出来了。
五公主立刻跪下来跪,旁边的八面也赶紧跟着跪在五公子身后。
五公主恐惧的低下了头,她不敢直视皇上的目光,仿佛父皇的目光能把她吞噬一般。
她的心突突的跳,手心都出了汗,她又惊又怕,浑身不住的颤抖,就像筛糠似的那样乱颤。
她吓得几乎要晕倒,她软弱的哀求:“父皇,你饶了儿臣吧,女儿知错了!”
皇上语气生冷:“我一直以为你乖巧可爱,性格率真,没想到你竟然做出如此惨绝人寰的事,若不是慕容白调查出这一切,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五公主抬起头,惊恐的眼睛盯着皇上:“父皇调查出什么了?”
皇上这么多年非常疼爱五公主,但是此时他心里却有一丝嫌隙,但他还是很疼爱这个五公主,他心情也复杂极了。
他缓缓说道:“昨天我碰到丽妃,丽妃亲自向我坦言,你是娟子所生,是她把真公主调换了,你就是那个假公主。”
五公主心里乱作一团,看来,自己所有的事情都瞒不过父皇。
她只好坦白交代:“父皇!母妃!女儿向你坦言,在我和世子成婚那天,是娟子亲自对我说,她是我母亲,而且是丽妃调换了我和五公主的身份,可是,我一直视父皇为我的父亲,母妃是我的母亲,我根本不想认那个娟子,我不想被娟子打乱我的生活,所以女儿一时糊涂,就派人暗杀丽妃和娟子了,但是杀手没有得逞,丽妃和娟子都还活着!”
皇上无语凝噎,“咳咳”的咳嗽了两下,他也不忍心处置这个五公主,来这个五公主还不知道丽妃和娟子都已经死了。
但五公主却是做了错事。
皇上心里犹豫着:无论怎么样,玲珑也都是自己心爱的五公主啊,是自己这么多年精心培育的五公主啊,皇上的心情复杂极了,爱恨交织的感觉在他脑海里翻来覆去。
五公主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我对父皇母妃的爱才是世界上最真挚的感情,任何人也别想夺走这份这份感情,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错事!求父皇母妃饶恕我……”
皇上站起身,一动不动,眉头微微皱起,似乎陷入深深的犹豫之中,他的双手不知道是应该摊开还是握紧,一会儿双手交叉在胸前,一会儿又背到后面去,似乎在无意识的寻找某个答案。
他在屋里漫无目的的走来走去,眼神迷离,一会儿看着五公主,一会儿又看着荣妃。
皇上嘴唇微启,想要说什么,但又迅速的闭上,整个人仿佛麻木了一般。
他叹了口气放下双手,耸了耸肩,似乎做出一个勉强的决定,但目光仍然在不安的移动。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又慢慢的呼出,似乎在平静自己乱糟糟的心情。
五公主跪在地上拉住父亲的大腿,苦苦哀求:“父皇!我就是太爱母妃了,我不想认别人为母亲,才做出那样的错事,你原谅我好不好?好不好?”
皇上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你呀!你很小的时候父皇就非常宠爱你,把你视为掌上明珠,长大把你嫁给战功赫赫的世子,一切都给你最好的安排,你怎么还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还敢派人暗杀?”
五公主断断续续的抽泣着,整个人的情绪崩塌到了极致。
她嗓音颤抖,哽咽着说话:“我……只要父皇和母妃,不想……让别人……当我的母亲,任何人也代替不了母妃!”
五公主泪眼汪汪,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满脸泪痕,那可怜样不禁让人心生怜悯。
皇上将五公主接进宫来,本想是将她发配到岭南偏远之地,可是看到自己养大的五公主哭的这样可怜,而且又怀孕了,他也有些心软,皇上终于用双手扶起她。
皇上语重心长的说:“玲珑,我今天用马车接你进宫,而不是派人将你压进宫,父皇就是不忍心处置你呀。”
五公主拉着皇上的衣服,苦苦哀求:“父皇……父皇……你不要抛弃女儿……不要抛弃我……”
皇上皱了一下眉头:“可是,你是假公主这个身份,在朝廷中已经人尽皆知,这可怎么办呢?”
荣妃走过来那住玲珑的手,怜爱的看着她。
荣妃缓缓说道:“皇上,玲珑是我从襁褓的婴儿一直抚养到这么大,这些年,我对她付出了全部的心血与爱,她虽然曾经做过错事,可是你不要惩罚她,她现在是世子的夫人,世子平复战乱,战功显赫,如果你此时处置了她怀孕的夫人,怎么向世子交代呢?”
皇上为难的说:“慕容白在朝廷上大放厥词,他认定了五公主就是假的,我怎么能堵住朝廷上下的悠悠众口呢?”
荣妃忽然眼神一亮:“皇上,我收玲珑为义女,这样,他们就不敢继续说什么了。”
皇上低沉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玲珑扑到荣妃怀里,荣妃轻轻的为她擦去满脸的泪痕。
荣妃温和的说道:“玲珑,你怀孕了,也快为人母了,不要再哭了,容易伤身子。”
五公主搂住荣妃,趴在荣妃的肩头,又抽泣起来,像是在发泄心中所有的委屈,荣妃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荣妃慢慢的说道:“好孩子,快坐下来,母妃不会不要你的,你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这错不在你身上。是丽妃调换了你,你能来到我身边,也是你我二人有缘,只是,不知道我那真正的女儿被丽妃弄到哪去了。”
皇上叹了口气才说道:“丽妃临死之前告诉我,真正的五公主被丢弃的地点是柳家庄后面的桃林,我已经派人去那里调查了。”
荣妃一想到自己的孩子这么多年杳无音讯,她的心就有一种揪着的疼痛,但是这种牵挂却无法逃脱。
荣妃长长的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也不知道我的女儿在外面怎么样了,这些年生死未卜。”
皇上也一脸茫然的说:“唉,没想到丽妃竟然做出如此决绝的事情,她其罪当诛,罪不可赦!”
荣妃劝慰道:“皇上,你也不要太恨丽妃了,在丽妃临死之际,她不还为你挡了一刀吗?”
皇上看向她:“荣妃,还是你善良,你的心总是那么宽容。”
荣妃用手轻轻拍着还在抽泣的玲珑,抚摸着她的头发,温和的说道:“我每天上香,佛祖以慈悲为怀,佛祖一定会保佑我的,我相信我们的公主一定能找到。”
皇上背着手在屋里踌躇的来回走着,语重心长的说:“但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