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敬闻言立刻起身拱手道:“绣使放心,这次我让副城主亲自带人挨家挨户的搜。”
抠手指被点名的副城主:“???”
他茫然的抬起头,还有他的事呢?说好的兄弟呢?你这就拉人下水了?
石长宁才不管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她只要最后的结果。
她缓缓站起来,玄色罩纱垂落,衬得她身形修长。
石长宁脸色阴鸷的说:“无论如何,都得有个人被揪出来,你们明白吗?”
这话说的颇有深意,副城主和孙敬对视一眼,心思各异,嘴上倒是答应的痛快,“是,定然不会让绣使失望。”
“我失不失望不重要,得给上面一个交代,这边的事肯定瞒不过那位的眼线,若是他怪罪下来,可就不是挨几句骂这么简单,我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
石长宁绷着脸一甩袖子,大步离开。
孙敬几人起身相送,等人走远了,副城主立刻扯着他的袖子问:“哎,老孙啊,绣使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李绣芳瞥俩人一眼,“还能是什么意思?如果抓不到人,就找个替罪羊顶上。”
“啊?还真是啊?”副城主直起身,为难的搓了搓下巴:“可随便抓个人,哪那么好糊弄过去?”
“那就是你要担心的事了,要是能抓到人,你就不用愁。”
李绣芳面色极臭的坐回椅子上,盯着地面出神。
孙敬看她一眼,冷声对副城主说:“你赶紧去吧。”
“行吧。”副城主愁眉苦脸的出了门。
书房里就剩孙敬和李绣芳俩人,孙敬也不装了,讥笑着问:“瞧瞧你干的好事,要不是你执意把那什么桃儿留下,也不会酿成如此大祸!”
李绣芳猛地抬起头,瞪着他:“我愿意,轮得到你指手画脚?孙敬,你以为你是谁?”
孙敬脸色一沉,咬牙道:“我是谁?我是周城城主,你今天的一切,都是我捧起来的,怎么?现在看不起我了?李绣芳,你有没有良心?”
“呵——”李绣芳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那又如何?你是白捧我吗?是谁当初醉酒后乱性,夺了我的清白?”
她一步步走到孙敬面前,目光阴郁的盯着他:“我的一切都是被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毁了,我还得对你感恩戴德吗?我用美色换权力,你用权力换美色,谁比谁高贵?你颐指气使什么?”
孙敬额角青筋暴起,控制不住的一把揪住了李绣芳的衣襟,一个转身重重的把人按在了桌案上。
李绣芳被勒的呼吸一窒,仰面倒下去的时候腰咯在了镇纸上,疼的闷哼一声,脸色骤然白了。
孙敬见状忙松开了她,眼里闪过几分慌乱:“碰到哪儿了?”
李绣芳恨透他这种阴晴不定的德行,她猛地扯开孙敬的手,毫不留情的甩了他一巴掌,“我就是死也和你没关系,少假惺惺的。”
她趁着孙敬愣神的功夫,一把推开他,整了整自己的衣襟夺门而出。
“李——”孙敬懊恼的伸出手,想挽留,却只抓到了满手夜风。
……
石长宁一脚踏进绣安堂的大门,就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
副使带着守门人和一众侍卫在门后等着,见她回来,立刻迎了上去,努力挤出一个笑脸来,“大人回来了。”
石长宁眯眼觑着她:“说吧,出什么事了?”
副使诧异的瞪眼看着她:“大人为何这么问?”
“哼,我还不了解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又捅了什么篓子?”
石长宁边走边问,并没有把副使的异常放在心上,这人平时也总闯祸,时不时的就打死个人,或者打残一个,好在这里的人大多流离失所,没有父母亲人,死了也无人知晓。
所以这些在石长宁看来都不算什么,小惩大诫一下便是。
副使见状缩了缩脖子,没敢在院子里说,等石长宁进了正厅坐下,她才“噗通”一声和守门人一起跪在了石长宁面前。
“属下办事不力,请大人责罚——”
这下石长宁的脸色变了,她摩挲着扶手轻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守门人伏在地上不敢起来,飞速道:“今儿有个疯婆子在外面砸门,说她的孩子在这里,非要进来看看,不给看就不罢休,百姓们不明所以也跟着呼喝,属下没办法,就去请示副使……”
石长宁冰冷的眼神顿时落在了副使身上,副使打了个颤说:“是,属下怕他们闹大了不好收场,毕竟大人一直让我们低调行事,无奈之下属下就放她进来了,但只让她在前院看了一圈,没见到人就把她赶出去了!”
“是吗?”
“是!大家都看着呢,谁也不敢让她往后院去啊!”
副使说着回头看了眼守门人和后面的侍卫们。
大家忙不迭的点头。
石长宁见状,没再多问,“嗯,没去后院就好,但这种事再发生,不用管,直接把人赶出去,绣安堂不是他们撒野的地方!”
她摩挲着扶手问:“那人只是赶出去吗?”
“属下本想让人去把她解决了,可……半道被她跑了。”副使没什么底气的说。
“什么?跑了?”石长宁声音一下子拔高,“你们一群人抓一个都能让她跑了?”
“跑哪儿去了?怎么跑的?”石长宁大步过来,一把抓住副使的衣领把人提了起来。
副使生的人高马大,能拆成两个石长宁了,可她竟然单手就把人提了起来!
“她……当时侍卫正准备杀人灭口,忽然有人喊了一声,侍卫们害怕惹事就跑了,回过劲去找,人就没了。”副使脸憋得通红,却敢怒不敢言。
“废物!”石长宁狠狠的把人往地上一甩,脑中快速的闪过了什么,愣了片刻,她猛地抬手一指:“你们几个,立刻去告诉孙敬,那人未必是男子,男子女子都一样可疑!但凡身份不清不楚的,全都给我抓起来!”
“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是!”
侍卫拔腿就跑。
石长宁手捏的咯咯作响,犹不解气的重重捶在旁边的柱子上,“可恶,竟然被他耍得团团转!”
“等我抓到人,非扒了他的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