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安注视着门口,借着月光仔细的端详来人,嘴角微微勾起。
是的,她等的人,就是白日里的年轻人。
虽然已经见过几次,可她并不知他姓甚名谁,为何会与方家出现交集,这一切都是待解的谜题。
而现在,以安也算是真正的看清了年轻人的相貌,如若说方以恒是君子之姿的俊美,那么,眼前之人便是深邃孤傲的高贵,宛若暗夜中的苍鹰,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以安闭上眼睛:无论如何,这一次,她要掌握主动权!
年轻人脸上的神色很复杂,看向面前的小姑娘,仍旧是精致清丽的脸庞,却不带一丝多余的神色,整个人泛着异常寒冷的气息,没有任何人间烟火气。
心下暗忖,: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你用白二叔引我来,是想见我吗?”语气当中,甚至还带了一些愉悦。
“是。”
年轻人逐渐走近,直到距离以安只有一步之遥,俯身凝望,黑暗中,俩人四目相对。
突然,他猛地站起:“你怀疑我?”
以安却望向窗外:“何来怀疑?我与你本不相识。”
“不相识?小姑娘,我于你有救命之恩,你也太冷漠了些吧。”年轻人自顾自的坐下,顺手拿起另一杯热水,放在嘴边吹了吹,一饮而下。
以安歪着头:“那能否告知恩人的姓名,也省得日后报错了恩情。”
语气听起来又是可爱的小姑娘一枚。
顺杆爬谁不会?
恩人么,未必。
她看的清,眼前的人和他有着相似的冷漠,怎会是随意乐于助人的人,善良无处安放了吗?
以安话语中的揶揄之意让年轻人有一瞬间的恼怒。
真是没良心啊。
起身走到窗边,转过头望着以安,高大的身影将本就不算明亮的月光挡的更加严实了,衬的屋里愈发暗沉。
“我因私事而来中州,与你相遇纯属偶然。至于白二叔,他与我曾有旧,可我并不知他和你家的关系。”
以安微笑,但内心吐露芬芳:好听的话谁不会说。你把光线挡的死严,是怕我看清情绪吗?
呵,真是!
年轻人脸上的表情有几分无可奈何,他解释个什么劲儿呢?
想了想,还是补充了句:“无论你信与不信,如若我要对方家不利,并不用如此拐弯抹角。”
以安听到这,插了句:“那谢谢你手下留情啊。”
年轻人:……
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他都要被气笑了,真是伶牙俐齿的丫头,整的自己今晚到底来干嘛的都要被混过去了。
正要开口,就听以安截过话头:“阁下今晚有事?”
话被堵在嗓子眼的人:“怎么?刚刚对自己师父出手的人不是你吗?”
以安挑眉:“那与阁下何干?”
年轻人一滞,没好气的道:“刚和你说,我与白二叔有旧,你没听见?”
以安垂下眼睛:“忘了。”
……
年轻人觉得自己今晚就是来找气的,缓了缓心情,面对着以安:“小姑娘,不要被过往蒙了眼睛。”说罢,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放在桌上。
“明日你师父可能要为你进行药浴,如若你信我,这瓶里的东西你可以放在里面。”
以安依旧闭口不言。
年轻人临走时,深深地看了眼以安:“如果想知道我是谁,等你到府城,我亲口告诉你。”
屋内重归寂静。
以安抬起头,望向门口,眼神深沉如海。
也许,她不用等到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