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不同寻常。
但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的竟然是万老先生。
以安深知他德高望重,却更知晓这位老先生的脾气秉性,平日里总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
想不到他也会出来拉架。
万老低垂着眼,目光扫过地上的血迹,声音中透着沙哑,想来也是一时之间上了火。
“老夫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这事,事关重大,本想等小易孩子醒来再盘问的。不过,现下清晚你过来了,想必问你也是一样的吧!”
庞先生凑过来,轻轻的拉了两下万老先生的衣袖,劝道:“万老,我们还是进去……”
“不必!”
万老摆了摆手,目光泰然地环顾四周。
“女学自开设以来,一直以教书育人为根本,不染世俗乱事,不曾想今日却也没能免俗。现如今,也不必藏着掖着,若是女学真出了不法不悌之辈,我等自不会姑息。”
清晚站起了身,“万老好决断。”又恭敬的行了一礼。
转而,这位美妇人又将眼神扫向其他人,神情便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淡肃然。
“老院长,确为清平所害。”
“你休要信口雌黄!”庞义怒目而斥。
清晚:“呵!信口雌黄?”语气中十足十的嘲讽。
万老转过头:“庞先生你还请闭嘴的好。”随即看向清晚,沉声道:“你继续。”
清晚低下头,手掌慢慢抚向腰间的绣竹荷包,“啪”的一声,直接拽了下来。
“证据就在这儿,你们自己看吧。”
说罢,将荷包递了过去。
众人的目光也随着那只手看向了万老先生。
万老便在这样期待的眼神中,郑重的接过了荷包,下意识的颠了一把。
很轻。
掩下眼底的诧异惊疑,万老又缓慢的将荷包拆了开来。
众人便跟着抻长了脖子望过去。
什么都没有。
只在万老先生的手上,躺着一粒朱砂。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鬼证据,故弄玄虚吗?朱砂会说话吗?可以指认……”庞先生的后半句则在万老警告的眼神中憋了回去。
尽管,他不服。
不过,万老也是如此想,便道:“清晚,还请说的再明白些。”
清晚看着朱砂,眼神渐渐怅然,“老院长顽疾多年,除寻常药汤外,还需进行食养,应大夫所言,每日须服用一碗银鱼羹才可缓解肺咳。”
以安垂眸,此事众人皆知。
初闻时她也和同窗闲聊过,曾说起老院长所食的银鱼非寻常饲养的那种,只南渝之地的才有用。
清晚继续道:“可南渝偏远,银鱼总不能及时送来,老院长时有犯疾。所以,就在一年前,从外头请了师傅专门饲养银鱼,我说的可对?”
“没错,这师傅是我请来的,有什么不对吗?”一位先生站了出来。
清晚摇了摇头,“王先生,这师傅的手艺的确货真价实,用的也是南渝之地专有的饲养之法,要不然也不会在后山独独辟了清水湖来养鱼用。”
王先生:“那你扯这些干什么,我还会害了老院长不成?”
清晚转过去,眼神似悲似怆,喊道:“你自然不会,可千不该万不该,清平她在清水湖里投了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