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三度,疯了吗?
以安看着堂下少年,眼珠微转,她是瞧着这小子可是精神正常的很,那股子劲儿,就像要出击的将军一般,是不死不还。
下面众先生的指责喝骂声不绝。
“哪里有你说老院长的份儿,要是没有先生,你还有命站在这里!”
易三度冷哼一声。
那先生继续道:“你哼什么?我说的不对吗?当初老院长好心捡了你回来,授你本领,如今你是长本事了啊!”
“先生谬赞。”易三度抬起头,丝毫不甘示弱。
以安听着机锋,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想继续听听易三度能说出哪些来。
嗯,她信了易三度的话。
准确的说,是关于老院长的那一部分。
毕竟刚才积极参与的万老、庞先生,还有他们亲爱的老师杨逸之,可都在易三度换了说辞后沉默了。
要么是内情参与者,要么……是知晓内情。
以安心下想着事儿,眼睛却不错神,自然,也看见了清平院长微微颤抖的唇角,以及……直愣愣看着上方的匾额。
主阁很神圣,是女学起来的第一所阁楼,也是先生们和学生论学交流的地方。
在女学的众多楼阁里,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
更别说最上方挂着厚德载物匾额,那可是当初办学时,当世的四位老先生联手所写。
清平抬起头,看着那四个字,依旧遒劲有力,可似乎每一笔都在嘲笑他们这群人的荒唐。
“小易,你这又是何必呢?”
出声的还是万老,语气中既有着疼惜,也有着一丝责怪。
怪什么呢?
怪他作为徒弟,平白担上欺师灭祖的骂名?
还是怪他不给女学留一丝颜面,也不给自己这个和事佬留一点余地?
也许都有吧,万老自己也说不清。
易三度回看过去,看着这位平日里最舒朗开阔的老先生,却闭紧了嘴,不发一言。
万老看懂了眼神,正当他要继续“主持”局面,庞先生颤抖着肉,又挤了出来。
一下……一下……又一下的推着站着的少年。
“你这话里话外的说我们糊涂包庇,那我们就给你查!看你这小疯子说的哪句真,哪句假?老院长是什么人谁不知道?
到时候要是证明了你在泼脏水,可别怪我拎着你送进府城大牢去,那一百零八道刑罚都给你上一遍,让你皮开肉绽,活活疼死……”庞先生激动的,声音都带了嘶哑。
易三度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嘴一咧,笑了出来。
“那我可要谢谢小师叔,我还真想尝尝,活活疼死是个什么滋味。”
庞先生也笑了,像是气笑了,“你这兔崽子,嘴这么硬!”
易三度垂下眼,将一双手摊开“小子不仅嘴硬,也皮糙肉厚。”
一双手,布满血痕。
庞先生一滞,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一甩袖子,颤悠悠的往回走。
却在清平院长的身边停下了,轻笑着道:“院长,这小子不怕疼呢!”
“是啊,他有一身硬骨头,和他姐姐一样。”清平的语气似骄傲,又似惋惜。
一瞬间,庞先生黑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