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有钱。
除了钱,旁的什么也没有。
士农工商。
再有钱的商,也是四等良民。在士族面前,也总归是低人一等的。要不然,之前那崔环也不会明目张胆用那么拙劣的方法算计她。
易三度离开后,她便一个人坐在这间逼仄的屋子里发呆。
意外吗?
也还好。
进学之初,老院长有意无意的试探与接触,那处处透露出来的诡异,似乎也都有了解释。
以安站起身,轻声吩咐道:“你去李家转转吧!”
陈三一直在堂间待命,得了指令,低头应“是”。
……
夜深人静。
所以,人都扎堆的挤在黄昏出门了。
街上热热闹闹的,如果忽略掉后面跟着的小尾巴的话。
“他平时都让你们这么跟人的吗?”以安拐进个人少的胡同,靠着颗壮树,问道。
“哪能啊,这不是怕吓着您,所以,咱的动静特意大了些。”锦四端着一张笑脸,笑嘻嘻的从后头窜了出来。
以安看过去:“有事?”
锦四哽了一下,心想这位真是和他家主子一样,好冷的性子。
不过,开口依旧笑的花一朵,“确实是有事。”锦四从怀里掏了掏,“这是主子给您的信,还请您务必亲启。”
“好。”
以安接过信件,随后转身便要离开。
“方姑娘!”锦四扬了扬声音,紧接着又小了声,凑近道:“主子说女学的密折已经到了盛京,您这边不大安全,所以派我跟着您。您有什么事情吩咐就好,小的一定会办的妥妥当当。”
被宁沧卖了的护卫,正呲着牙花子等着客户签收呢。
以安将信往袖子里一塞,打量了一眼,道:“那你帮我查查顾家吧,尤其是现在这位老夫人入府之后的事情。”
“得嘞。”
锦四领了命,颠颠儿的就告退了。
以安捏着手指,继续闲庭散步一般往女学的方向走。
老院长的事儿雷声大雨点小,那晚在主阁最后的结果也是压下不外传。
易三度也没想着在金陵得到什么答案,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女学能够修书上报朝廷,将老院长遗留下来的信也呈上去。
“陛下看重老院长,但我等不能任由此人欺君蒙蔽,所以,哪怕此事能够遮掩,也一定要上报陛下!”
易三度都这么“退让”了,别人还能说什么。
欺君的帽子谁也不敢戴。
再说,哪里还能行什么遮掩法子?
主阁里的人那么多,这事儿不怕开诚布公的讲,就怕小道消息传来传去,保不齐哪里就出了岔子。
再有,易三度原本就没想着能在女学里吵出个什么结果。
他如此吵闹,不过是为了这件事能够上达天听。
至于原因,以安猜着,也许是那主使人就在盛京。
她捏了捏手里的信,很薄。
也不着急看,直接塞进了袖子里。
锦四是宁沧的人,很机灵,很能干,就是他在女学蹲点的时候发现了易三度的不对劲。而如此能干的人,宁沧却留给了她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