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学比试的事听说了吗?”
“当然当然,这么大的事,谁不知道?真是想不到啊,竟是些道貌岸然之辈!”
“怎么了怎么了?和我讲讲!”
“我和你说啊……”
这些时日,同样的对话发生在金陵府城内大大小小的酒楼里、街道上、百姓家。
不外乎胡先生的那一场大闹。
直接将“德高望重”的三位院长,从内到外扒个干干净净。
赵何二位还好。
也就是何院长的嫡子辟府而居罢了!百姓也亲切的给他改了个名字。
色院长。
赵院长的待遇“更好”,府宅门口一堆不知何人扔的臭鸡蛋。
那味道,让人闻风丧胆。
而最让百姓们津津乐道的就是鹿鸣院长了。
胡院长戛然而止的离去,可是掉足了府城百姓的胃口。
都在猜想,到底鹿鸣是有什么“不足为人道”的把柄。
而鹿鸣学院从早到晚,不停的有人在外头转悠,更有那好事儿的,开始爬墙头。
可让众先生与学生苦不堪言。
不过,唯一能够欣慰的是,没有人扔臭鸡蛋。否则,大家可不要活了。
而臭鸡蛋院长,哦不,是赵院长,在苦闷中也夹杂着一丝丝的侥幸。
幸亏,他被扔了臭鸡蛋。
本来嘛,好财也不是什么大罪过。金银之物谁不爱?时间久了,他再出来做点好事,大家肯定会谅解他。
可鹿鸣就不一样了,胡先生未出口的后半句彻底打开了人们的猎奇心理。
而猎奇,能够引发人性中最大限度的恶。
没想到啊,那胡老头看起来直肠子,想不到,算计这么深。
而被扣上心机深沉的胡老头,此时正在算术阁内听训。
“你说你,逞什么能,万一那日是有心人的计谋,你可就难脱身了,知道不?”
万老说的语重心长,可眼瞧着胡老头脸上的不以为然,呼吸骤然一梗。
“你能不能长脑子!万一纸条上的内容是假的,别人就会以为你是存心诬陷,那你还要不要在这立足了?
再有,咱们就是输了又如何,难不成世人皆是心瞎眼瞎之辈?公道自在人心的道理你懂不懂!”
“我不懂。”
万老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扬高了声调,“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懂!”
胡先生的双眸如漆光摄人,看着自己唯一的好友,一字一句的说的认真。
“我不懂什么公道自在人心的破道理。公道就是公道,就要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让别人看,只在人心有什么用?若是有那无心人,难不成还要吃哑巴亏不成?”
胡先生站起了身,在老友不解与怔愣的目光下走向了门口。
“老万,你过去常说,君子之骄,自有风骨。可瞧瞧你现在,龟缩的都要忘了气节二字如何写的了!”
话落,直接打开门迈了出去,再未曾回过头。
而从门口洒进来的光,正落在万老的身前,他颓坐在椅子上,一半在明,一半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