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饶命,小的只是伤寒,绝对不是疫症啊,您放了小的吧!”
磕头声响,砸的人心惊。
莫不过三十左右岁的男子,脸上却满是惊慌,眼底的恐惧压都压不住。
可那挎刀的侍卫像是看不见般,只拖着往牢车里拉。
这样的场景在盛京随处可见。
今儿抓走个小娘子。
明天,再带走两三个壮汉。
甭管你是平头百姓,还是达官贵人,因二皇子献策的缘故,凡是那有疫症之嫌的人,皆被送出了京。
人心惶惶。
不过半月许,盛京就像是换了个模样。
但金陵,仍如旧。
水乡的景儿,如水的人儿。
女学也照常在上着课,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似乎经过了那一场比试风波,让这群女孩子的心更齐了些。
就连平日里最爱争口舌的赵宁,都显得活泼可爱了。
只除了一个人。
慕言。
见着不是低垂着头,就是抹泪的眼。
李嫣然曾有心缓解以安与慕言之间的隔阂,可知晓了期间的缘由后,便也作罢了。
虽然慕言也曾哭着向她解释只是一时迷了心窍。
可人嘛,破镜难重圆。
夫妻如此,朋友也如此。
以安倒是没有被这些事情烦心,本来嘛,她也没有指望着自己所交皆是忠肝义胆之人,十二三的小姑娘,有了私心,正常。
想想还是旺财可爱。
左右这些事都过去了。
但最近让她头疼的,还有一个胡炮筒。
整日里缠着她要酒,难为他一个先生,像个老无赖一样。
这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以安看着靠在墙角的胡先生,第一次有点儿眩晕了,拉着李嫣然就要拐弯儿。
“方以安!”
胡炮筒大嗓门,以安只得停下脚步,俯身行礼。
“胡先生好,可是有事?”
什么事你不清楚么?
胡炮筒很生气,这方家也太气人了,那样好的酒偏偏不卖,就只送给他,天知道他被那些老朋友们烦的头都大了?
“先生?”以安看着脸色一阵红一阵黑的胡先生,轻声的唤着。
胡炮筒醒过神,盯着眼前的人。
“你跟我来!”
“哦。”
以安干脆的应了,和李嫣然说了声,就跟着胡先生的后头走了。
倒是把胡炮筒诧异到了,不知道这鬼精的丫头又打什么主意了。
到了胡先生的住处,看着沉闷不说话的老头,以安也乐得清静。
一老一小就这么干坐着,像是商量好了谁先说话谁就是小狗一样。
到底还是胡先生耐不住,顺着抽屉拿出一物,放在了桌子上。
正是大比当日他收到的纸条。
保存完好,甚至透过日光还能看见纸上依稀跃在上头的花纹,以安心下赞叹着,对古时的工艺评价又上了一层。
还没等她欣赏完呢,便听得头上像炸了雷。
“小丫头,是不是你?”
没头没尾的问了这句话,胡先生就这么定定的看着眼前人,大有对方要是狡辩他就好生反驳个一二的架势。
以安抬起头,眨了眨眼,眼里瞬时盛出一抹红,复地又垂下了头。
“先生不怪学生就好。”
声音娇娇的,像是受了万千委屈一般。
胡炮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