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云顶檀木做梁,水晶玉壁为灯,走的是极尽奢华的风格。
偏地上的砖用料朴实,竟选用了罄石,是又硬又凉。再加上门窗紧闭,春日时节的,殿内是冷死个人。
宁沧不自觉的运起了气汇集在双膝处,这才觉着多了些暖意。
“你来请罪,是犯了何错啊?”越皇眼皮未抬,手里的奏折半晌没有翻动,却也没叫地上的人起来。
宁沧的面色冷硬,挺直了身子,道:“儿臣自认行事妥当,可到底是让皇家声名蒙了羞,故前来请罪。”
原来今日宁沧归京,顾不得去换一件干净的衣服,第一件事就是进宫到养心殿请罪,这衣服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
而他请罪为的是什么,虽未明言,皇帝老儿也清楚,抬眼扫了一眼这个“新归”的儿子,眼中的温度不冷不热。
“既知要蒙羞,朕且问你,若再遇此事,你将如何做?”
宁沧面露肃色,眼神却清正:“禀父皇,如若再遇此事,儿臣……还会如此。”
“哦?为何?”越皇放下折子。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儿臣身为皇室子弟,自当更要行事公允,否则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了!”宁沧抬起了头,神色中自有一番正直,最后低声道:“之后,儿臣可能要找寻一个万全之策吧!”
“万全?哪里会有万全呢!”
越皇沉吟了一会儿,半晌才道:“起来吧,地凉也不怕跪伤了腿!”又转头看向李全,“还有你,也不知道提醒朕!”
李全:呵呵。
宁沧行了礼才起身:“谢父皇。”
越皇这才看清了这个新儿子的相貌,心下暗暗点头,貌端神正,不愧是他的种!
但是面上皇帝却并未露任何情绪,想来也是对孤煞的命格有些介怀。
殿内一时之间有些安静。
尴尬在蔓延......
宁沧秉承着不动如山的原则,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那。
还是越皇觉着不得劲,随意找了个话题展示下父爱,“你在金陵,一切可好?”
宁沧:“回父皇,很好。”
继续安静。
越皇拿起一本折子,翻过来,看过去,似不经意的问道:“金陵女学,可还是一切如旧?”
宁沧心头微动,想了想回道:“老院长已逝,儿臣听闻现下女学在准备学院大比的事情。”
“哦?”
越皇再次放下那本被折腾了好久的奏折,颇有兴致的问道:“什么学院大比?”
“金陵所有的学院要切磋比试,评选出第一学院。”宁沧如实回答。
越皇:“大比什么时候开始?”
“七月初七。”
越皇再次沉默,好一会儿又拿起了那本走着,冲着宁沧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
“是。”
宁沧走出了养心殿,穿梭而下的阳光正洒在他的身前,前路一片光明,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殿门,大步流星的转身离去。
越朝有训:皇子十八方可赐府另居。
现下宁沧是住在皇宫内一个偏远的不能再偏远的宫殿,他也就这么一路溜达着回了,至于路上的各种打量的目光,一律看不见。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皇七子目中无人的风评便传遍了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