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往事篇:你还记得你的任务吗?
“清兰。”
钱嬷嬷唤她。
舒诺立起来学奴婢样恭敬站着。
钱嬷嬷施舍她个眼神:“家主找你。”
舒诺想了想:“你是说霍郁?”
“你个小贱人!家主的名讳是你能随便说出来的吗?”钱嬷嬷伸出手欲要扇她,舒诺侧身一躲轻轻松松将她的手避开,抬腿一伸一勾就将她绊倒地上。
钱嬷嬷狼狈爬起来,又欲开口大骂,舒诺清浅一脚踩上她的手背不急不缓道:“嬷嬷嘴下最好留些口德,我听说骂人太狠的人容易遭鬼惦念,因为阴德都被遭尽光了,好心提醒,不听便算,清兰去找家主了。”
她施施然收回脚转身便走,钱嬷嬷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呸’一口嘴里的草,盯着舒诺背影集中火气,可舒诺清浅地朝后一扫,那种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威严霎时一展无余,钱嬷嬷身形一颤,竟说不出话了。
舒诺扔下她弯弯绕绕来到霍郁的书房,那帘子半掩着,却也能从窗缝间瞧见霍郁儒雅捧书的样子。
你就装。
舒诺冷哼声推开门,来到霍郁面前躬身施礼:“奴婢清兰见过家主。”
霍郁见到她一愣:“清兰?我不是叫你去前厅等我吗?”
咳,
失策了呢。
舒诺扯下嘴角想着要怎么圆回去,霍郁却放下书卷满不在乎朝她招招手,“不打紧,你来。”
舒诺踌躇走到他面前,霍郁轻笑下伸出手抓住她的胳膊倏地一拽,舒诺重心失衡猛然摔他身上。
“放开我!”
她下意识挣扎,却被霍郁禁锢的更紧。
“慌什么,兰儿不想这样吗?”
霍郁用手背缓缓摩挲过舒诺的脸,舒诺猛地侧开脸,心里直犯恶心。
“怎么?”他用手掐住她的下颚拽回来盯着“才去那小贱种身边当几回差,就收不住心思,想另寻他主了?”
语气是说不尽的冷嘲和阴狠。
舒诺不挣扎了,倒不是被他的那几句话吓唬住,而是她想看看,霍郁和清兰又扯什么幺蛾子。
“奴婢不敢……”她低下头作卑微状。
霍郁满意抚摸她的脸,“只要你乖乖听话,本家主是不会亏待你的。”
舒诺腼腆羞涩的‘嗯’一声,心里却要将眼皮子翻没了。
“所以说,你的任务完成的如何?”
这问题真他喵致命!
舒诺别说任务完成的任何,就是现在她需要完成怎样的任务都还不清楚,头顶上的眸光逐渐变得深沉,她故作尴尬娇羞地拍打下霍郁的胸口:“家主,您怎么一上来就说任务什么的,我真的很有努力在完成,一定不会辜负家主信任的!”
也不知哪个词刺激到他,霍郁笑容加深,抚摸她脸颊的动作越发温柔暧昧:“兰儿真的不会辜负本家主的信任吗?”
“当然……”个鬼,先这么应下来再说。
霍郁伸出手拿起桌上的一支狼毫,递过去:“兰儿知道这是什么吗?”
手指粗细的笔杆比平常笔要高出一些,瞧样子有些坑坑洼洼,就连颜色都非普通的浅棕,而是灰白。
“好奇怪的笔。”舒诺低喃。
“确实很奇怪。”霍郁将笔收回去,指尖旋转“先前,我有一好兄弟,身强力壮,武力强劲,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追随我,协助我,奉我为主,我也曾发誓,若有机会一定要他扬名立万,同我一起享受荣华富贵。”
“但可惜呀……”他一声轻笑“你知道可惜什么吗?”
舒诺心里‘咯噔’想起什么,但脸上依然面不改色甚至还夹杂点疑惑道:“什么?”
霍郁温柔地抚摸她的发:“可惜,他背叛了我,去帮助一个无权无势,只能依靠仰人鼻息过活的小野种,你猜这小野种是谁?”
舒诺摇摇头,可下一瞬她的下颚就被霍郁狠狠捏住,那温润如玉的面容霎时变得可憎起来,他阴郁的目光里夹杂暴戾:“就是你现在侍奉的小野种啊?你能不知道?你会不知道!啊!”
他猛地甩开舒诺,舒诺只感觉后脑勺‘咚’的一声,眼前发黑,思绪有些不清楚,可也马上的,又有人将她拽回去温柔地抚摸:“所以你明白了吗?因为他背叛了我,所以我弄死他后将他的尸体爆嗮烈日下七天,皮肉腐烂没有关系,我就将他的骨骼一点点打碎然后制成你手里的狼毫。”
舒诺的手恰到好处的一抖。
“不过你不用紧张。”霍郁重新将舒活搂紧怀里,神色温柔的犹如一汪春水“只要你不背叛我,你永远都不会变成那幅样子,而且本家主也答应过你,只要完成任何,这家主侧夫人的位子迟早是你的。”
“是。”舒诺柔柔应下,转瞬又问道“那家主叫奴婢来只是问任务进程吗?可不可再宽限一段时间,奴婢还没……”
舒诺故意将话题说一半卡一半,霍郁不设防范果真接着她的话往下说:“没关系,楚江夙警惕心强,你一时近不了他的身也属正常,等日后熟悉些再加上配置药,他就会求着你可怜他。”
这话怎听那么别捏。
“怎么,后悔了?”霍郁抬起她的下巴直视她“拿出你当初爬本家主床的劲头,不怕不将他拿下。”
舒诺:“……?”
若没记错,她这具身体的年龄不过才十二岁吧!
舒诺礼貌的笑快要维持不下去了。
“家主!不好了!”
门外一小厮突然跑进来。
霍郁异常熟稔且迅速地将舒诺推开,脸上笑容清浅将翩翩君子端得极好:“什么事?”
小厮答:“北南院那边,出人命了!”
霍郁淡淡‘嗯’一声,传到舒诺耳朵里竟莫名听出几分兴奋和期盼。
他甩下袍袖不慌不忙地站起身,绕过木桌径直跨过门栏:“那快些走吧。”
舒诺紧跟上前,同时告诉自己楚江夙不会那么脆弱的。
北南院一片死寂。
小厮婢女齐刷刷跪了一地。
霍郁来时瞧见这幅架势,眼底的精光越发明亮,他踏进暖阁,就见一侍女颤巍巍跪倒旁侧,而她不远处直挺挺躺着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