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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美容养颜血肤膏

  舒意体弱,说了两种花色便噤了声躺床上休息,紧紧抓住舒诺,舒诺没说话,一直等她睡沉,才掀帘离开。

  “哟,终于舍得出来了?”傅贵妃坐在枣红圆椅上,拿起妆奁里一对珍珠耳坠戴上,照着铜镜看了看“放心吧,只要你听话,你姐姐在本宫这里自然住得舒服。”

  舒诺眼底阴晦,躬身施礼把头压低,“儿臣自是听娘娘的话的。”

  “哦?是么?”傅贵妃冷笑一声,抬起手让冬秋搀扶她起来,曼妙的身姿千娇百媚,她走到舒诺面前伸食指扬起她的下颚“那桃春是怎么死的,你可千万别告诉本宫,她是自己把自己捅死的。”

  纤细的指尖绕着下颚打旋儿,舒诺猛地倒退一步避开她欲意下滑的手,“桃春不听从管教,死,也是在情理之中。”

  “你想管教本宫的人?”

  “非也。”舒诺状似无意地整理下高衣领子,温和道“桃春是娘娘派给儿臣的帮手,却次次一意孤行,使计划败落,此番更甚在楚凌侯面前露出马脚,若不斩杀,她极有可能说些不该说的。”

  “哦?那你是怕她说些不该说的拖累本宫,还是怕她净说些该说的连累了你?”

  “儿臣自然是想维护娘娘。”

  傅贵妃轻哼一声,拖拽着云霏花缎织锦百蝶裙摆施施然坐回铜镜前,拿起翡玉飞花步摇在发髻上比量着,“既然想维护本宫,那就做好你的本分,楚凌侯回了宫,就好比猛虎入了林,但并不代表你这个猎手就有理由懈怠。”

  “早些杀了楚江夙,你才能早些和你姐姐团聚,别想着耍花样,否则,舒意的尸首便是送你的最好祭品。”

  舒诺袍袖下的指尖蜷缩一瞬,她没有马上回话,走到傅贵妃身后接过她手上拿着的翡玉飞花步摇,温柔且仔细地插进发髻。

  铜镜投映的‘少年’身影朦胧温润,发髻边的指尖更是带有一丝悱恻的缠绵,夏贵妃透过镜面看着芝兰玉树的人,竟任由她所为忘了动作。

  “儿臣何时耍过花样,娘娘所愿皆是我所愿。”舒诺插好飞花步摇缓缓将手放到她的酥肩上“儿臣俯首听命,娘娘也要坦诚相待才好,孤没什么优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便是执着。”

  “那些虚伪小人凡是被孤盯上,哪怕上穷碧落下黄泉,成了鬼魅,我也定要拉她一起受十八层地狱之苦。”

  手下猛然用力,傅贵妃惊呼一声抬头就要训斥,一对上舒诺平静却又深邃的瞳孔,她喉咙里的话竟吞咽下去,说不出半个字。

  “儿臣告退。”

  舒诺收回手施一礼,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阳光偏移更显得殿内静谧。

  一旁侍奉的冬秋上前,拿下傅贵妃发髻上有些歪斜的步摇,“娘娘,这舒诺真是越来越猖狂了,如此直言不讳,还敢对您动手动脚,简直不知礼数。”

  “再怎么说人家现在也是个太子,该有的架子还是有的。”傅贵妃拿过步摇换了个珊瑚钗子递过去“说来也有趣,这世上只有两个人没拜倒在本宫的石榴裙下,”

  “一个是楚江夙,另一个就是她,不过这两个人,一个必须死,一个将要死,唉,到底是老了,连两个快死的人都拿不下。”

  冬秋恭敬地梳好发,插上珊瑚钗子:“娘娘天生丽质,何来老了一说,分明是那两个人不解风情。”

  “说的也是。”傅贵妃凑近铜镜,伸出手仔细地抚摸过脸庞,看了许久,皱眉道“竟又长了些纹路,去!把那个小贱人拽过来,都什么时辰了还睡,该起来给本宫做雪肤膏了。”

  冬秋‘喏’了一声挥了挥手,雕花门旁等候听令的小太监弓着身踱步进侧殿,一声凄厉地喊叫霎时间响起,舒意犹如落魄狗一般被拖出来扔到地上。

  傅贵妃挑眉,妩媚地笑了笑:“开始吧。”

  ‘刺啦’一声衣锦撕裂,舒意瑟缩地紧紧抱住自己,长发落下来遮住脸上屈辱的泪。

  她的后脊密密麻麻满是刀痕,翻卷的皮肉惊悚可怖更甚露出森森白骨,冬秋低头看了看,转身朝傅贵妃道:“娘娘,她后背没有下刀取血的地方了。”

  傅贵妃把玩着从木柜里拿出的红宝石短刀:“上次血取少了,炼制出的雪肤膏根本没多少,这次可得多来些。”她抬头瞟了眼蜷缩一团的舒意,“后脊无法下刀,那前胸呢?肘臂呢?小腹呢?只要人不死,哪里取不是取。”

  “喏。”冬秋半蹲下来,钳住舒意的手臂便想将她拽起“能成为我家娘娘美容养颜的药引子,那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别总想着反抗不然受苦的还是你。”

  “不要……”

  舒意紧紧抱着尚能遮身的衣服,眼泪断了线地掉落,冬秋也发了狠地使劲儿扯她,一个用力,舒意被推摔在地上,一片软绵绵的锦布从她怀里掉出来。

  “这是何物?”

  “不要!”舒意上前想要拿回来,却被身后的小太监紧紧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她伸出手,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傅贵妃捡起,翻来覆去摆弄着“娘娘……求您把锦布还给我,这是我要送给阿诺的帕子……这是要送给阿诺的!”

  “帕子?就这?”傅贵妃伸食指和中指夹着锦布抖了抖,眼神充满嘲笑“非云锦,也非蜀布,倒像是从某个衣裙角上裁下来的,呵呵,你也就配这种糟粕了。”

  她随意地把锦布团成团儿扔到一边。

  舒意挣脱开小太监连滚带爬地将锦布重新握进手里,脸上还未扬起笑意,右手腕便狠狠一痛,尖锐的红宝石短刀直直地刺进肌肤,鲜血汩汩,染红一片。

  “你说,你的右手要是废了,还拿的起针线吗?本宫真是好奇呢。”

  如恶鬼索命的低语在耳畔盘旋,舒意紧咬薄唇泣不成声,但握住锦布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天边的夕阳染红了一层祥云。

  舒诺抬头看着,竟恍惚觉得似有凄凉的哭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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