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尘往事篇:楚江夙,不许睡!!!
霍郁转转瓷杯押一口茶,看向楚江夙摇头叹息:“阿夙,作为兄长,我很不愿意看见你如此恶劣。”
兄长?!
舒诺有些惊,不过转瞬想起他们舒家兄弟同父异母,不也照样打得难解难分恨不得掐死对方。
楚江夙愤恨地看着他:“你不过是我父亲收来的徒子,根本不配当我兄长。”
“师兄也是兄,无所谓。”霍郁清雅一笑“所以说,阿夙是认下偷窃之事喽。”
小人!
“楚江夙你别认。”舒诺有些急“你要是认了,这份儿罪名会随你一辈子的!”
楚江夙缓慢地站起来,垂下眸轻声道:“我认。”
“好,既然认了那就要受罚。来人。”
霍郁眸光诡谲地抬手,很快,就有两个侍从拖着长板凳进来,放下板凳抓住楚江夙的胳膊毫不留情地压下去,那木头板子足有一尺厚,打到身上足以皮开肉绽了。
“不行!”舒诺急的去拽楚江夙,但她的手直接透过楚江夙的身躯,连他趴下的长木头椅都穿过了。
楚江夙没有挣扎,任由他们摁压住双臂双腿。
霍郁满含趣味地看着:“按府邸规矩,偷窃者应杖八十以正视听,不过念在阿夙认错态度诚恳,就杖罚七十八吧。”
有什么区别吗?!
舒诺震惊霍郁的厚颜无耻,也霎时明白过来楚江夙为什么要认下,无论说多说少,真相如何,霍郁的最终目的就只是罚他,根本就不在乎事情的原委。
一板子一板子地打下去。
那行刑人估摸也看出家主对这小少年的态度,以至打下去的时候根本不留余地,不过十几下,楚江夙的后脊就已经渗透出斑斑血迹,但他咬着牙一声不吭。
霍郁扬着的嘴角淡化不少,他目光阴沉地盯着刑罚,指尖敲打桌面不知想着什么。
屋里只余留下沉闷的棍棒声。
……
三十三,
三十四,
三十五,
……
七十七,
七十八。
“倒数了。”舒诺默数到七十八不禁开口。
可那些人听不见她说话,更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楚江夙原本绷紧的身体现在显得有些松弛,他额头上满满都是汗,闭着眼睛好似失了呼吸。
“楚江夙……”
他的后脊已经模糊得不成个样子,舒诺的心口窝抽搐得厉害,但心里深处的无力感却也只让她静静地站那看着。
“家主,他晕了。”行刑人说道。
“晕了?”霍郁似愣一下“才七十几下便晕了?阿夙的身体真的越来越弱了。”
胡说!都打一百一十二下了!
舒诺好想挠死他。
“罢了罢了,说到底还只是个孩子。”霍郁优雅地掸下厚重的宽袍,一脸无奈道“这次就当小惩大诫吧,希望他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家主仁慈。”
几个拍马屁的急忙恭维。
霍郁低笑两声,摆摆手。楚江夙就被人随意地拖下去,那长长的殷红色血迹淌下一路,舒诺心疼地转瞬跟了上去,以至她根本没听见,霍郁对心腹张峥说的话。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犟了,打了一百一十二下竟一声不吭,这样的硬骨头着实不该出现他身上。你不是一直对他有企图么,别玩死就行。”
张峥眼底突然冒出阴邪的光:“是。”
……
阴暗的破茅草房照不进阳光。
那些人将楚江夙扔下便一脸嫌弃地走了。
潮湿的地面坑坑洼洼,他躺在那些石头尖上任由鲜血染红地面。
“楚江夙!楚江夙!”舒诺在他耳畔不停大喊“快点醒醒,不然你会死的!快醒醒!!!”
肮脏的指尖轻微颤抖下,楚江夙颤着睫羽勉强地睁开眼睛,视线有些模糊,他仿佛看见有道白影不停地在眼前晃动,而耳畔是牠的声音:
“楚江夙!快醒醒,你不能就这么死了听见没有?!”
听见了……
楚江夙张张嘴唇,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弯曲胳膊凝聚起力量将身体支撑起来,他似爬似拖地膝行到木床旁,靠着床沿呼吸几下,眼皮发重地又要合上。
“不许睡!!!”
耳畔的声音似比刚才又大了几分,楚江夙皱着眉头转移身体,伸出手朝床底下不断摸索,许久,他拿出一包潮湿的油纸包,颤巍巍打开,里面是一些泡化开的白粉。
楚江夙弯曲肘臂欲要抚摸后脊的伤,但他才扭转一瞬,就疼得倒吸口凉气。
“楚江夙……”
舒诺看着躺倒地上蜷缩起来的小少年,她的身体仿佛也跟着疼痛起来,为什么……他们究竟为什么要折磨这么小的孩子?!
谁来帮帮他啊……
不管是谁,快点来帮帮他啊!
大门‘吱呀’一声。
舒诺欣喜地转过头,下一瞬眸光变得惊愕,只见一魁梧大汉揉着下巴走进来,他的眼睛似毒蛇一样黏在楚江夙身上带着异样的色彩,舒诺认出这是陪霍家家主身旁的心腹,他来这里……那怎么行!
“你想干什么?!”
舒诺下意识挡楚江夙前面,被张峥轻轻松松地穿过去了。
“楚少爷。”
张峥瞧着他似恭敬地施一礼,但那双眼睛带着玩味儿,毫无忌惮地打量楚江夙的身体。
“阿夙,快跑,他不怀好意的,快跑!”
声音缥缈却很沉重。
楚江夙撑着床沿站起来,眸光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你别激动。”随着楚江夙的起身,张峥的目光更为露骨“刚才看你受的伤很重,小的有些不忍,就想着送瓶金疮药给你疗伤。”
他摊开手,一瓶小的金疮药放在掌心。
“我不需要。”楚江夙不露声色地往后倒退。
“您别这样嘛。”张峥迈开步子一点点走进,看着楚江夙就如看着拆分吃入肚的猎物,他将楚江夙逼到墙角,再任由他慌不择路的逃开,好似捉弄老鼠的猫,享受乐趣。
“楚少爷,您还是别跑了。”
他一大跨步便抓住楚江夙的胳膊,随手一扔就将他扔到床沿边:“小的对您是真心的,只要您乖乖听话从今往后这府邸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分毫。”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