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受伤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趁着四下里万籁俱寂,冯柳氏和儿子冯延年偷偷摸到了谢芷兰家的院墙边上。跟谢家处了这么多年的邻居,冯柳氏早就对谢家哪个位置的墙头最矮弄得清清楚楚。
而且,为了谨慎起见,他们甚至还避开了养着老母鸡的那一边院墙。
此时已经接近于亥时末,往常这个时候谢家人早就睡熟得不能再熟了。
“娘,你在外头给我放风,我自己进去。”
冯延年说完,踩着方才垫好的石头使劲一跳,趴到了谢家的墙头之上。
“小心点儿——”
冯柳氏毕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虽说那方子对她的吸引力足够的大,但到底是做贼心虚,此时的她已经紧张得两手心全都是滑腻腻的汗。
虽则如此,但冯柳氏还是站在底下仰着头伸出两只手臂保持着托举的样子,生怕儿子掉下来。
冯延年趴在墙头上半晌没有动。
谢家的院子在月光下朦朦胧胧地露出它的轮廓,只要他跳下墙头,顺着墙角紧走几步就能摸到谢家的厨房,到时候那些能做出美味儿的卤水就都是他们的了!
冯延年的眼里满是志在必得的光芒,他再次盯着谢家厨房的方向看了一会儿,这才扭头对冯柳氏道,“娘,你在这里等着——”
“吱呀——”
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开门声,冯延年立刻汗毛竖起,浑身紧绷。
他猛然扭头看向谢家,却发现陈氏那个屋子的房门已然打开,他当即吓得一个激灵,身子迅速往外倾斜着想要跳下来。
哪想到墙上的土质本就松散,他一下子没有稳住身形,竟是直直地从墙头上掉了下去!
冯柳氏大惊,她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冯延年那沉重的身子给砸中,整个人也不由自主地被压迫着摔倒了下去,正好撞在了掂脚的石头上!
“啊——唔——”冯延年的身子再次重重砸在她的身上!
一声惊喊几乎要出口却因为脸着地而被生生地捂了回去,但腰上传来的痛感让她几乎当场昏过去,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肋骨怕不是在那一瞬间有断裂的可能!
“娘——”冯延年吓得连忙从她身上翻过去,但却不敢大声叫喊。
冯柳氏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但不过一会儿功夫她额头上已经因为疼痛而沁出一声密密的汗珠子,而嘴巴里却有股土腥味儿!
要命啊!!还不能吐——
“谁??”
陈氏听到些动静也被吓得不轻,她喊了一声后迅速回屋拎起了那根顶门柱走出了房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她又沿着墙根处来回走了一圈,还是没有什么发现。
“难道是我的错觉?”
陈氏站在那里喃喃一声,想起谢芷兰说‘虎子他爹’的人喜欢半夜三更来送东西,当即一扬眉,快速进了厨房。
点了支烛火,陈氏四下里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遍,她甚至连里面的隔间都没有放过。
然而除了白天她们家原有的那些物什之外,并没有多出来些什么。
陈氏站在那里想了半天也没有想通那些东西究竟是怎么出现在自己家的,她不死心地又出来院子四下里查看了一番,见实在是没什么异常,这才转头回屋了。
等了好半晌,察觉谢家又恢复了安静,冯延年这才赶紧去扶自己的老娘。
“等、等一下——”
冯柳氏一脸痛苦地自己慢慢强撑着起身,可惜稍一动就疼痛入骨,她不得不仍旧趴在那里低声地哼哼!
冯延年有些急了,“娘,你受伤了?”
“我的腰……疼、疼——”
冯柳氏这会儿想死的心都有了,为了口吃的她容易嘛!
若是肋骨真的断了,那她这十天半个月的就别想动了,什么卤肉、什么生意,她怕是还日常的一日三餐都没办法弄!!
“快、快扶我回去——”她艰难地开口,嘴巴也疼得厉害。
她不能一直躺在这里,万一被人发现了,她这辈子的脸都要丢光了!
最最重要的是,她不能让谢家人发现,不然以后她还怎么在谢家人面前抬得起头??
“娘,你忍着点儿,我这就扶你起来。”
冯延年弯下腰慢慢地半扶半抱着总算让冯柳氏站了起来。
“你忍一忍,我扶你回去!”
出师不利身先……
啊呸!
冯延年恨恨地扭头瞪了谢家的院墙一眼,跛着脚慢慢地扶着已经有些痛不欲生的冯柳氏往家走。
冯善哪想到大半夜的整这么一出,当即脸色就黑了!
“都说了不要总是去算计别人,你就是不听!”
冯柳氏仿佛被戳到了痛处,当即就炸了!
“总说我算计,我是为了谁?啊?你除了会种地还会啥?要不是我,这个家能过成这样子??”
冯善见她疼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嘴巴都快肿成根肠子了却还没改一点脾气,当即也是又气又无奈!
“算了!伤的重不重?要不要请胡大夫来瞧瞧?”
到底是自己媳妇,他总不好眼睁睁看着她疼得呲牙咧嘴而不管。
冯柳氏抹了一把脸上疼出来的泪珠子,瞪了他一眼,“这大晚上的去请大夫,你是想让全村人都知道我受伤了?”
“……那也得看看啊,万一伤的重呢?”
冯柳氏自己轻轻揉了揉腰部,又在屋里慢慢走了一圈,虽然腰上还疼着,但似乎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伤到骨头,当即松了口气!
“你不用管我,休息一晚上应该就好的差不多了!”
说完这话,她还是有些不甘心,当即对儿子道,“你过一会儿再去,后半夜肯定不会有人!”
“还去??你们疯了?”冯善瞪眼。
然而冯延年只听他娘的,连看都没看他爹一眼,转身就出去了。
“你、你们——”
冯善气得吹胡子瞪眼,但却在看到冯柳氏那疼得有些惨白的面容后到底是给压了下去。
这一夜,冯柳氏在床上垫了数张被子,却仍是在动一动就疼痛不已的感觉中苦挨着,她一会儿骂陈氏,恨她不该半夜起来,惊吓到了自己的儿子;隔一会儿又骂谢芷兰,没事儿整那什么卤水做什么美味,害得她受伤……
直到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她才算是精疲力尽勉强闭上眼睛眯了那么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