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厅里,武瑶正陪气势汹汹来找刘萧算帐的高凯威说话。
武瑶见高凯威鲜少见高凯威这样生气,关切地问道,“凯威,发生了什么事?谁惹你生这么大的气?”
高凯威从来不对武瑶发脾气,但是昨晚被刘萧打得狠了,这股气着实很难说消就消。他有些别扭地道,“没事儿。瑶儿,怎么不见刘萧?我有点事想找她。”
一听又是刘萧惹了事,武瑶有些奇怪地道,“萧儿?她还没起床。怎么,她又惹事了么?她这两天都跟我在一起,怎么没听她提起。”
“呃,原来这样。”高凯威知道武瑶从来不说谎,不由得心里有点不确定起来,毕竟昨晚上的女贼是蒙着面的。
“瑶小姐,原来你在这里。”于鹏和康磊这时走了进来。于鹏看到了高凯威,笑道,“听管家说高少爷一大早便怒冲冲地进了府,发生了什么事?”
高凯威急忙和于鹏打招呼道,“于大哥好。”看到了武瑶后面的康磊,见是生面孔,于是问道,“瑶儿,这位大哥是?”
武瑶听惯了高凯威的称呼,在康磊和于鹏面前也懒得再纠正他。见他问到康磊,于是道,“这位是康叔叔的儿子康磊康大哥。”
听说是康镇江的儿子,倨傲的高凯威叫了一声“康大哥”。康磊抬手抱拳道,“高少爷。”高凯威点点头算是答应。对于高凯威的敷衍,康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高凯威回于鹏道,“于大哥,我本来找刘萧问点事。现下没什么事了,正在陪瑶儿说会儿话。”
于鹏道,“萧儿么?昨天下午和冼辚、李钦两个人出去玩儿,回来得晚了,现在怕是正在补眠呢。”
昨天下午,和冼辚、李钦二人?高凯威很自然地又想起了昨晚上揍他和丁耀祖的两个蒙面人,脸色又有些不好看起来。
武瑶道,“我怎么不知道冼五哥和李三哥也来过?也不知道他们三人出去过?”
于鹏道,“瑶小姐昨天一直在帐房和我了解生意上的事,后来累了连晚饭都是在屋里吃的。而冼辚和李钦自昨天下午来过一会儿便和萧儿出去了,早上我也没见,可能瑶小姐也没见着吧。所以瑶小姐应该没和二人碰过面,也可能并不知道萧儿出去过。”
“原来这样。”武瑶点头道,“这也可能。”看着高凯威的脸色又转阴,武瑶有点狐疑地道,“凯威,你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是不是有关萧儿?”
高凯威还真不想让武瑶涉入这样的事非,支吾地道,“没,真没什么。”
于鹏看看高凯威的神色,适时地解围道,“高少爷,我几天前从车莎国进了几件上好的玉器,也不知道值不值那么高的价钱,不如高少爷帮我看一下,好让我放心。
听到玉器,高凯威不无骄傲地道,“要说玉器的分辨,我高凯威还略知一二。那就请于大哥带路,我帮于大哥看个究竟。”
于鹏看他的尾巴又翘起来了,不由心中好笑。口中却显真诚地道,“高少爷请随我来。”
高凯威对武瑶道,“瑶儿,我一会儿便来找你。”
武瑶耐心地点点头道,“凯威,你去吧。”
武瑶望着高凯威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后面康磊却被高凯威的视若无赌搅得心中恼火。“高大少,高凯威,高少爷。何以他会这么嚣张,还不是因为他是高家的大少爷。瑶儿,他叫得多么亲切!小子,瑶儿也是你叫的么?迟早我要让你为此付出代价。”他心里发着狠,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
漆黑的夜。一个黑衣蒙面人快速地从铁器大王马三爷的庄子里翻墙出来,又很快地消失在黑夜中,就像他从未出现过一样。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当杨云峰和刘萧骑马走在街道上的时候,耳尖的杨云峰便听到两个刚天店的店来计正在讨论着马三爷的脑袋昨晚上被人摘了。
马三爷死了?杨云峰皱皱眉头。马三爷是武堡的一个大客户,为人虽然霸道些,但还算是讲道理,没理由会得罪谁会这么深。
刘萧可没空管这些闲事,她只是热心地采购着一些好酒好肉,因为今天杨云峰要带她出去玩儿。这可是最令她开心的事。
迎着五月温暖的阳光,刘萧跟着杨云峰来到了一处幽静美丽的山谷。谷中一大片草地,草地上铺满醉人的野花。
爱好自由的刘萧立刻喜欢上了这块地方,问杨云峰道,”师兄,这是什么地方?好漂亮啊。我们带着酒肉,是要在这里吃吗?”
杨云峰神秘地道,“是。这里叫埋酒园,我带你就是来这里喝酒。”
“咦?埋酒园?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地方叫这样的名字?以前没听过啊。”这个名字果真引起了刘萧的好奇。刘萧东张张,西望望,以为这里会藏着更好的酒。忽然间,在山谷的背风处她看到一间茅草屋,屋子前面有一棵枝叶浓密的大树,大树下有一块巨大的石头。
“你以前当然没有听过,因为迄今为止,知道这个名字的你是第三个人。刚刚你问这个地方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地方是被一个酒鬼发现的,这个名字也是那个酒鬼起的。”杨云峰说着话时脸上都是笑意,似乎一说到这个酒鬼他十分高兴。
“一个酒鬼?是住在这屋子里面吗?”刘萧歪着脑袋看着杨云峰,看他面露高兴,自作聪明地道,“这一定是师兄喜欢的酒鬼。”
杨云但笑不语。
这时一个声音从大树上传来,“杨云峰,你又在说我的坏话么?就不怕教坏了小姑娘。”
”果然是隔墙有耳,我才说了一句,便让五哥给听到了。”杨云峰话音里根本没有一点歉意。
“咦?!树上有人。”刘萧抬眼望去,看到一双黑靴子在枝杈间晃荡。
“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那人又说着便从树上跃了下来。
“啊,是官差。”刘萧讶然失声。原来从树上跳下来的人正是那天晚上吓跑她和李钦的第一贼捕掾段五。刘萧勒住缰绳,顿时手足无措,看看杨云峰,有点想跑的冲动。
二人看着刘萧的反应都有些想笑,但还是很有风度地忍住了。杨云峰下了马,对刘萧道,“萧儿,下马。叫五哥。”
“啊?!五哥?”刘萧又是一惊奇。懵懵懂懂地下了马,有点机械地叫段五道,“五,五哥。”
段五笑眯眯地道,“小姑娘别怕,我不吃人,也不逮人。现在,我只是杨云峰的朋友罢了。”段五猜测着她还没从他的身份中回过神来,只是耐心地安慰她。
“你是师兄的朋友?”刘萧今天屡遇惊奇,对于这句话已经不是十分意外,但还是有些不敢断定。她看看段五再看看杨云峰,想找到肯定的答案。
杨云峰为她解惑道,“不错。五哥和我是多年的好朋友。我和五哥认识的时候,还没有铁血骑。我和五哥的感情,并不亚于与铁血骑的任何人。”
“所以五哥,那天晚上你是故意放我们走的对不对?”刘萧惊喜地问段五。她的脑子转得够快,立刻将前因后果串了起来。
“真是个聪明的姑娘。杨云峰,你小子眼光真是不错。这么多年的等待,我终于明白了。”段五看着刘萧不仅长得漂亮,而且冰雪聪明,心中由衷替杨云峰高兴。
“呃。五哥,咱们喝酒吧。我带来了好酒好肉。”提开刘萧,杨云峰有点不好意思。
段五看他腼腆起来,不由摇头暗笑。
杨云峰和段五竟真的将带来的酒都在屋后埋了起来,包括杨云峰带的两坛酒,也包括段五带来的两坛酒。只不过,二人也从屋后挖了两坛酒出来。原来真的是埋酒园。刘萧看着二人的动作惊奇不已。
跟着二人进了茅屋,刘萧看到里面简单的一桌两椅一柜橱,地上一些茅草。两人从柜橱拿了三个碗便来到了大树下,刘萧帮忙将各种吃的,以及酒坛都摆在大石上。看样子,要野餐了。刘萧兴奋地倒了三碗酒,杨云峰挑了碗少的给她,又将她碗中的酒向自己碗里倒了一些。段五看着又是会心一笑。
杨云峰举碗对段五说道,“五哥,这次多亏五哥才使我兄弟又免了一场祸事。”
段五笑着摇摇头,也端起酒碗道,“自家兄弟,哪儿那么多废话。要真想谢我,就陪我干了这一碗。”
杨云峰真心笑道,“好,恭敬不如从命。五哥请。”
段五道,“请。”
两人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相视而笑。
刘萧赶紧给二人又倒上,也端起酒碗敬段五道,“五哥,那天晚上你没有揭破我和李三哥,萧儿很是感谢。萧儿也敬五哥一碗。”
段五看着这个小姑娘爽朗得很,真是对了脾气。他高兴地也端起碗说道,“早就听杨兄弟说萧儿是个活泼的姑娘,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段五就喜欢这样的朋友,来,五哥同你喝一碗。萧儿请。”
“五哥请。”刘萧高高兴兴地一口喝完碗里的酒,丝毫没有皱眉头,竟如喝水一般。
“萧儿真是好酒量。”段五赞道。
杨云峰见刘萧喝干了酒也没什么事,这才放下心。
刘萧笑道,“五哥,您这儿的酒可真是好酒。不瞒五哥。萧儿在天都峰月亮坳时经常喝一些强身健体的药酒,那些酒的味道比这个酒难喝多了。喝点这样的酒,还难不倒萧儿。”
段五了然地点点头又说道,“原来如此。我听说萧儿是飞侠沈大侠的入室弟子,料想功夫肯定是好的,却没想到酒量也是这么好。”
刘萧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五哥过奖了。萧儿在天都峰几年,功夫真的没有学多好。”
杨云峰看刘萧这次居然没有自卖自夸,着实有点意外。不过他可没有忘了这次见段五的目的。他喝口酒然后说道,“五哥,萧儿年纪还小,有些事考虑得不周全,就怕在金城给五哥惹麻烦。”
段五口中嚼着牛肉,眼神眯了眯杨云峰,杨云峰对他抱抱拳。段五又看了看正在忙着吃肉憨态可掬的刘萧,心中不由慨叹爱情的魔力真是伟大。
“你小子,你肯带萧儿小妹来这个地方,我岂会不明白你的意思?这个你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萧儿小妹急公好义,倒是很像你。”
“云峰多谢五哥。云峰再敬五哥。”有了段五的保证上,杨云峰眉开眼笑,急忙敬段五喝酒。
刘萧却听不懂二人在说什么话,只知道杨云峰又在说她。想起早上听说的事,刘萧缩缩脖子道,“以后我可不半夜出门了,自然也不会再惹像那天夜里的麻烦。我只道城里繁华太平,没想到会半夜里出恶贼。我只是打打人,那些人半夜里会杀人的。我最讨厌见血,再想让我夜里出来,我也不会了。”
听到刘萧说这话,段五和杨云峰都没说话。沉默一下,杨云峰看段五脸色沉静没有继续话题的意思,于是说刘萧道,“知道就好。不管夜里有没有人闹事,你是个姑娘家,没有我在,晚上都不可以出门,记住了么?”
刘萧伸伸舌头,听话地道,“记住了。以后晚上没有师兄随行,我跟任何人都不出门。”
看刘萧乖巧的样子,看着她和杨云峰情谊如此和谐,段五这才又笑了起来。他真诚地说道,“云峰,萧儿确实值得你抛弃的一切,值得你痴心守候。”
杨云峰只要看见刘萧,眼里全是满足。心中亦是十分高兴,杨云峰端起酒碗对段五道,“五哥,这么多年,还是你最明白兄弟的心意。五哥,今天咱们兄弟不醉不归。”
段五也端着酒碗豪爽地道,“好,不醉不归。”
两人酒碗互碰,仰头干了一碗,哈哈大笑起来。朗朗乾坤,古树参天,但见二人豪迈之情。
刘萧也被他们俩人感染,抱着酒坛子大声道,“我给两位哥哥斟酒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