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鱼游手中的夜明珠是珍品,让江沉绮看清她的模样,穿戴跟师父口中的老友顽皮徒弟一样。既然有着沾亲带故的关系,江沉绮没有抓人送到大理寺的想法。
“这里是京城不是你生活的山寨,你虽武功好有蛊虫相助,难以抵抗复杂的人心。京城人傲气轻视山区人,你的模样和穿戴特别,听到酸言酸语不必理会。”
也许那几位倒霉的姑娘,说了诋毁姜鱼游的话,才遭到睚眦必报的南疆蛊师报复。不知道临渊做了什么,让姜鱼游在他脸上涂抹胭脂。
大奸臣竟然为她着想,这个认知让姜鱼游感到惊讶,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江沉绮,“你是不是在拖延时间搬救兵,我在院子里丢下一截熏香,熏香能迷晕老虎外人进不来。不对呀你怎么没被迷晕,难道熏香受潮失去作用。”
眼睛扫一眼香炉,江沉绮在心里默默感谢送她香料的师父,若不是师父送的香料,她今夜有可能失去眉毛。虽然对外貌没那么重视,江沉绮不想做无眉统领。
从外面打开窗户,百味见徒弟没事松口气,训斥姜鱼游晚上不睡觉瞎胡闹,“你呀还是那么爱折腾,来京城没多久闹得人心惶惶,一会儿剃眉毛一会儿抹胭脂,我看你是闲得没事做。不在山寨里学本事,跑到京城凑什么热闹。”
京城人仿佛有一百个心眼,比南疆人城府深,百味不希望友人的徒弟在京城出事。
姜鱼游跑到窗口,好奇百味前辈怎么在这里,“师父说我该学的本事学会了,让我出远门历练。听你说京城汇集天下各地美食,我来京城品尝美食。”
走进屋子的百味,隆重介绍他的关门弟子,简单介绍徒弟情况,重点告诉姜鱼游徒弟不是坏人。
江沉绮没有说话,默默观察师父口中的南疆小天才,看着姜姑娘脸上露出各种生动表情。
也许是性格简单,姜鱼游把心情写在脸上,眉头随着情绪变化而跳动。
好一张生动的面容,江沉绮觉得观察姜鱼游表情,比看皮影戏有意思。她小时候也曾拥有生动表情,自从楚家遭难以后,笑容一天天消失。直到遇到师父想通一些事,笑容重新回到脸上。
听完江统领的不幸遭遇,姜鱼游把小刀放回衣袖里,拉着江沉绮的手心疼得落泪,“江姐姐太不容易了,这么多年来你心里一定很苦。不知是谁如此恶毒,竟然谋害楚家人性命。我们南疆人都知道楚将军是好人,镇国将军府几代人忠心耿耿守卫北齐,是谁良心被狗吃了污蔑忠良。”
跟心思单纯的人相处让人放松,江沉绮帮哭鼻子的小姑娘擦眼泪,“我也不知镇国将军府碍了谁的眼,正在暗中寻找主谋。无奈事情过去太久,我从一个女童长大成人,还是没能找到有用的线索,好像有人故意抹去,关于镇国将军府的一切。”
看了无数话本的姜鱼游,擦干眼泪看向皇宫位置,“楚将军为人正直,效忠北齐而非皇室,依我看八成是皇室动的手,要不然就是与镇国将军府有仇的世家。能快速让楚家消失的人,世上没有几个。”
一语惊醒梦中人,姜鱼游的一番话点醒江沉绮,让她拥有新思路。就是不知哪个家族跟楚家有仇,她那时间年纪太小,对楚家的事不清楚。
热心肠的姜鱼游,同情命运坎坷的江沉绮,互动提出帮忙,拍拍胸脯说道:“跟随师父学了很多本事,杀人放火我都能做,还能放出蛊虫伤人,我能帮你找到仇人。一定要让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他后悔做下错事。”
感谢姜鱼游的仗义,江沉绮留下姜鱼游,把人带到隔壁客房,“留在京城活动没问题,在此之前你听我安排演一出戏,让采花贼离开京城,姑娘们出门才敢露出面容。”
姜鱼游乖乖听话,目送江沉绮跟百味离开房间,把夜明珠塞到枕头下面,盖上薄被子不一会儿进入梦乡。
百味代替老朋友向徒弟道歉,提起姜鱼游无奈地扶额,“这孩子怎么说呢让人头疼,估计她师父被她烦的受不了,知道我在京城活动,才把鱼游赶出山寨。”
不觉得姜鱼游是个麻烦,江沉绮反倒觉得她是真性情的好姑娘,“既然师父与姜妹妹师父友情深厚,自然不能不管姜妹妹。让她留在我这里,有我们盯着免得她闯祸得罪权贵。”
第二天吃过早饭,江沉绮带着姜鱼游出门,合作演戏糊弄大理寺衙役。
许凯得知衙役合伙赶走采花贼,心情不错地给赏钱,不忘让人在外面赞扬他的功劳。
被人误以为是采花贼的姜鱼游,穿着蓝色衣衫打扮成小厮模样,跟在江沉绮身后参加荷花宴。
柳夫人举办夏日宴会,意思一下邀请江统领,没想到这个煞神真来了。
江沉绮一出现,宴会上的佳人和才子一个个拘谨起来,都不敢多看江统领。
许小姐不喜名声扫地的江沉绮,有些嫉妒她得到皇上重视,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江沉绮跟皇上关系不一般,我不信她身为女子能耐那么大,年纪轻轻做一品大官,怎么想里面都有猫腻。”
独坐在凉亭赏荷花的江沉绮,听到几位姑娘的窃窃私语,认为许小姐言之有理。
她的才能和学识,不足以官居一品当朝廷命官。让皇上看重的不是美色,而是她的一身好武功。
北齐人才济济,当然了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为皇帝效力。寻找一把趁手的刀不容易,沈衍选择她应该经过多方面思考。
姜鱼游衣袖里的拳头悄悄握紧,压低声音气咻咻地说道:“这几个长舌妇真可恶,皇上若是真心爱慕姐姐,怎么舍得把你推到危险的位置。”
这个简单的道理,局外人一眼看透,唯独她这个身在局中的傻子,把皇上的甜言蜜语当真。
起身离开凉亭,江沉绮站在距离许小姐不远处的位置,勾起嘴角淡笑着说道:“我以女子身份入朝为官,尔等身为女子难道不应该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