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根据大齐的规矩,德宁公主是要为皇后娘娘守孝三年的,虽然皇后娘娘和五皇子意图谋反,但皇后娘娘已经葬生火海,陛下更是没有撤去,皇后娘娘的封号,虽皇后娘娘无法下葬,也没有筹备关于一众事宜,但德宁长公主殿下还是主动自己为皇后娘娘走完了所有的流程,对此陛下知情是且没有异议。
包括顾南晰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德宁公主,至少要等孝期过后才会筹备和亲事宜,却没想到。
因为贺兰晴的出现,在那场宴会中陛下不得不降下旨意,督促内务府以及德宁快速筹办关于德宁出嫁和亲的相关事宜,如今德宁母亲不在,但先皇后娘娘为德宁留下了众多的彩礼,但如今德宁是和亲,这彩礼的内容就要有所改动。
这其中要筹备的东西也是一团乱麻,可陛下发了话,要想在指定的时间内完成陛下的吩咐,自然有些东西和内容就不得不删减。
谁能想到,堂堂一国长公主和亲,还要受尽这般屈辱。
顾南晰放心不下,多次请求进宫求见德宁,终于在德宁长公主即将要和亲的那天,打开了德宁公主大殿的门,知道了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到的德宁。
经历过这么多变故,德宁的身体也是肉眼可见的虚弱下来,再见到德宁的第一眼顾南晰就心疼的不行,她有些焦急的询问秋乐,殿内的情况。
“你们公主怎么瘦了这么多,平时可有好好吃饭,可有欺负你们的?”
“回郡主的话,公主殿下要去北越和亲,下边的自然不敢偷懒,虽然娘娘,发生之后,难免会有人说些闲话,但陛下发过话之后,就好多了。只是公主殿下心里事多,又不愿同奴婢们讲,虽劝着公主多吃些,但每每还是剩了大半。”
“这样如何是好呢,德宁你既然选择去和亲,也该对自己好些,若你不愿意,我总归还是站在你这边的,何苦为难自己,你这样做了,姐姐瞧着也心疼啊。”
摸着德宁越发纤瘦的手掌,顾南晰只觉得心里难受极了,同时也恨极了北越的那对兄妹。
“姐姐,原不碍事的,只是吃不下罢了,你且放心,德宁既然选了这条路,便没有后悔的道理,只是德宁终究是不愿的,却不想姐姐同母后一般为难,德宁总想瞧瞧姐姐说的那般女子的盛世,总归能掌管了自己的命运。我这一生的荣华富贵,合该是要还给大齐的但还给大旗之后我便是一个独立的人了,姐姐那时若不嫌弃我,我总会回来的。”
德宁这样说着顾南晰只觉得心里一痛,有说不尽的悲伤与无奈,她多想让德宁回到当初那般,是他的皇室,去他的大齐,去他的公主,只是作为德宁,她的妹妹罢了。
怎么就背负了如此多的责任,怎么就偏让德宁一个人背负呢。
两个人又说了好久的话,从儿时到现在,天南海北的一顿乱扯,不过是两颗不愿意分别的心,可时光在言谈之中流逝了,在每一个微笑的嘴角溜走了,在发丝间隐逸着,慢慢的就找不见了。
两个人痛痛快快的哭了场,顾南晰清楚等德宁长公主出嫁的那一天,便是长公主的死期,留下来的就只有她的德宁了。她想她总是要把她带回来的,于是为她束好秀发,戴上珠钗,又为她穿上火红的嫁衣盖上红盖头,在宫人的催促声中,扶着德宁上了车撵。
等那火红的队伍,消失在甬道的尽头,再也看不见试,映衬着夕阳,顾南晰脚一软瘫坐在地上。
她让香岚盼夏都离开,扶着这历经的岁月尘埃的红墙,独自一个人,缓缓的走着,塌过德宁小时候走过的每一条路,每一块砖片。
却没想到有一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来人一身禁苑侍卫的打扮,身形纤瘦,五官清秀站的笔直,如昂首挺立的松柏,颇有君子风范。
但顾南晰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个人,她皱了皱眉头,放下了扶着宫墙的手,疑惑的开口说:
“你是?”
可谁知面前这个站的如此挺拔的男人,却突然一声不响的径直跪下,顾南晰发誓她听见了那清脆的磕碰声,只觉得自己的膝盖也隐隐作痛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
被吓得后退一步,顾南晰称得上是有些生气的开口。
“郡主殿下,在下文清远。”
听见这个名字顾南晰当时就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脱口道:
“那个侍卫!”
对方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明白为什么顾南晰这么激动。
“在下曾是公主殿下的侍卫,但不知道因为什么惹怒了公主殿下生气,恳求郡主殿下放屁我向公主殿下转达下我的意愿,恳请公主殿下把我调回身边。”
虽然是跪在地面上说着请求的话,可这是侍卫语气称得上是不卑不亢,让顾南晰有一种在强迫他人的罪恶感,不过更让过来产生自己是不是幻听感觉的是这个侍卫口中的话。
“我虽然不知道你和公主殿下有什么恩怨,但你难道不知道公主殿下已经出发前往和亲了,现在已经走了快有一个时辰了,想必早已离开上京城了。”
“什么?怎么可能,陛下说过,若我愿意同公主殿下。。。。。。陛下不会同意公主殿下和亲的。”
顾南晰不是个傻子她轻易就听出了这个侍卫恐怕和陛下达成了什么协议,而这个协议事关德宁长公主。
“怎么不可能,让德宁长公主今天就前往和亲的,是陛下亲口下的旨,你难道没听到送嫁之音吗,更何况德宁长公主的宫殿,也已经没有人了,你去一看便知,我又何必编些瞎话来骗你。”
那侍卫的眼中顿时就像是失去了色彩,整个人如泥般瘫倒在地上,却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的起身,却被顾南晰叫住了。
“你现在即便去追也追不上了,更何况你就算追上了,又能做些什么呢,你出不了宫,更做不了公主殿下的侍卫了,你若还肯相信我,告诉我所有的真相,我把你送去公主殿下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