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语盈盈的送走四皇子,顾元碧春光满面的回到自己院子中,刚才还挂着笑容的嘴角,瞬间就耷拉下来,进了屋子坐下,她几乎要把手中的帕子绞碎,一旁的丫鬟见了,招呼着屋内的几个丫鬟去厨房忙活,整个院子的人都被遣走了,丫鬟也退出屋子,刚关上门,就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吓人的很。
将屋子里能砸碎的东西都狠狠,砸了个遍,顾元碧才觉得有些出了气,她难得把顾南晰踩在脚下,狠狠地羞辱了一番,四皇子妃的位子也眼看触手可得,一切事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可谁知刚回院子,她还没来得及施展自己的魅力,四皇子就给了她个晴天霹雳,原来是四皇子的生母淑妃,前两日和四皇子谈起他的婚事,说等日后要求娶顾家的嫡长女为妻,现在年岁小,也要先定下来。
让他这几日找个机会,和顾南晰多接触接触,不需多说看上的自然是顾群的势力,和顾南晰身上流的沈家的血脉。
不等她反应,四皇子又自顾自的说,
“五弟都不愿意为了势力求娶顾家嫡女,我自然也不愿意,更何况顾南晰现在被父皇关了禁闭,惹了父皇不快,
可母后说,前几日她不小心听到皇上和几位大臣连同恭敏亲王的嫡子,就是那位风头正盛的世子,密谋政事,说是要在北冥海开设对外贸易的港口,但一没有经验,二没有人才,最关键的是那北冥海一代远离京城,鱼龙混杂,不知从何下手,那位世子自告奋勇,且提了一个你我都无论无何想不到的人。”
“你是说顾南晰,怎么可能?她不过一介。。。。。。”
“正是如此,我当时也吓了一跳,但怪就怪在父皇他答应了,海港一事你我都看得明白,这里边大有手脚可做,只要涉及到贸易那自然是要让裴家做的。
根本不需要三皇子出面,天大的好处都是他家的,可他根本用不着这些,等明日父皇在朝中宣布,不仅我,怕是五皇子,也要同三皇子争上一争,可我和五皇子心里都明白,这事儿是争不得的,父皇也绝不会把这事交给我们两个。”
听了这话,顾元碧有些慌神,这四皇子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可她是女子,若是皇上在明面上说出来,那满朝的文武大臣,我就不信没有反对的。”
“她自然不是明面儿上的钦差,”四皇子也有些无奈,
“是,皇上要派她同世子私下去查探一番,这种事你想不到,我想不到,那北冥海的官员商户百姓就不会有任何人想到,等顾南晰把这事儿做的漂亮的回来了,到时候又有谁会说闲话?”
四皇子的话还在她的耳边响起,她有满腔的怒火,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在给顾南晰铺路,顾南晰根本不配得到这样的保护,明明他顾元碧比顾南晰漂亮多了,凭什么顾南晰是嫡女,她就是庶女,她不甘心!
“啊碧,你要相信我,我待你的心意自然是没话说的,可顾南晰现在对我有用,这个东西你帮我转交给她可好?”
从香囊中拿出那玛瑙镶金钗,顾元碧就觉得心中撕裂般的疼痛,她恨不得把这钗摔碎,可她不能,她向来在四皇子面前是娇柔善良的性子,又做出了副甘愿为四皇子付出一切的态度,这个时候自然要站在四皇子身边,即便受了天大的委屈,也要忍着。
再说四皇子的计谋也非常简单,只需要她把这钗交给顾南晰,打的自然是她自己的名义,顾南晰收下最好,不收也无所谓,只要她不经意将这钗子落在顾南晰的院子里,那四皇子就能借着的这由头求娶顾南晰。
到时候无论皇上愿不愿意,这顾南晰和四皇子有情的消息,就会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流传,那顾南晰就板上钉钉会成为四皇子府里的人,顾南晰所代表的势力也会成为四皇子的势力,只要皇上还想提拔沈家提拔顾南晰,那势必就是在提拔四皇子。
这事儿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只要把握好时机,那势必是一个绝对不会输的法子,可顾元碧不甘心,她绝对不会让顾南晰有机会做四皇子的正妻,四皇子妃的位置只能由她顾元碧来坐,既然四皇子看得起顾南晰,那她就赏顾南晰一个侧妃的位置。
日上三竿,打听消息的香岚回来了,彼时,南晰正在看书,香岚不便打扰,便立在下手,直到天色渐暗。
“呀?何时回来的?快坐下歇歇,你也是,怎么不唤我一声,明知道我看起书来没完的。”
南晰看得入了神,脖颈酸痛,抬起头就看见香岚,立刻起身,拉着香岚坐下。
“小姐才回来,没一会儿,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想着先不打扰小姐。”
没有推脱,她就着坐到小姐身边,为小姐按压酸痛的脖子。
“那院儿里怎么样?”
把书放到一边,南晰也不看了,问起她交代的事。
“听不真切,那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出来了,廊下守着,谁走近了都不许,那人的贴身大丫鬟就站在门口,像个门神似的,我从后间绕了一圈,从后窗那块儿的小树林只听见噼里啪啦的,是在摔东西,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发脾气,打听着说是送四皇子走的时候,笑的倒是开心,回来就不知道为什么成这样了。”
“那倒是奇了怪了,唉,算了,反正兵来降挡水来土淹,我也不怕她,就是。”
南晰叹了口气,便没有再在意这件事。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皇帝还没召见她,不过她也不着急,反正宋子渊给他打了包票,说起这个那天顾元碧突然闯进来,她结果忘了接着问关于那封信的事儿了,哎,不过还有机会,等下次见面再说。
到了晚间南晰用过膳食,收拾一番要就寝,就听见外间平地上一阵响动,像是有人闯进来了,她心下一惊,忙拉着香岚将屋里的灯熄灭,又躲在角落窗户下,瞥见院子里暗处的沈家侍卫一拥而上。
来人深紫色锦服,金线绣玄纹飞鱼,是宫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