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昏迷不醒
听士兵说完,赵允恩叹了口气。
他知道他这个疏兄虽然看起来冷冰冰,实则是天下第一重情义。
想要让他撇下与自己同生共死的护卫队自己先回来,那还不如一刀砍了他来的痛快。
好在昨夜给了北狄一个重创,对方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否则主帅昏迷,三军折损惨重,将士们疲惫不堪这种情况下,北狄进犯定会让军心不稳,军营大乱。
大帐里,姜岁穗由于失血过多,险些没能救回来。
几位军医为姜岁穗医治了一个上午,才堪堪稳住她的脉搏。
临近傍晚,昏迷不醒的姜岁穗还发起高热来,整个人都是滚烫的。
几位军医愁白了头发,又是喂药又是施针,能用的办法都用上了,可姜岁穗高热不退,始终昏迷不醒。
混沌间,姜岁穗感觉自己变得很轻很轻,就好像踩在云端上。
迷迷糊糊的,她好像回到了京都。
她不仅回到了京都,她还看到了楚云疏。
可奇怪得很,明明她就站在楚云疏面前,可楚云疏却好像没看到她一样,就连她和他说话,楚云疏也不理。
她有些生气了,伸手去拍楚云疏的肩膀,去发现自己的手径直穿过了楚云疏的身体。
怎么回事?
姜岁穗大惊失色,一连又试了几次。
看着自己可以穿透楚云疏身体的手,姜岁穗愣神了很久。
末了,姜岁穗意识到,自己大抵是已经死了,所以楚云疏才看不到她。
她有些不甘心。
她到底还是死了嘛...
看着正在和月华说笑的楚云疏,她的心一阵抽疼。
她终究是没能将这幅身体还给楚云疏。
要将楚云疏一辈子困在她的这幅躯体里,他一定很痛苦吧。
其实她有很多的话想和楚云疏说。
她想告诉楚云疏,在边境的这几个月,她没有给他丢人,遇到困难她没有哭,受了伤她也没有哭。
她再也不是那个小哭包了。
她在他的训练下,也成为了一个可以征战沙场的铁血将士。
她还想告诉他,她趁着无人之时,还给他绣了一个荷包,这荷包她一直放在怀里,就等着回京都的时候给他。
以后,他再也不用羡慕别的男子能收到姑娘的荷包了!
她还想说...
这些日子,她还怪想他的...
可这些话,楚云疏大概是没有机会听她说出口了...
姜岁穗感觉自己鼻子酸酸的,眼角有泪滑落。
她不禁抬手摸了摸眼角。
感受到湿润,她看了眼指尖。
看到指尖那晶莹的泪珠,她眼睫一颤。
原来人死了也会流泪啊...
“啪!”
顺着脸颊滑落的泪珠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细微的脆响。
彼时,远在京都的楚云疏感觉心口一疼。
他猛的偏头看向身侧,恍惚感觉姜岁穗就在自己的身边。
看到空空如也的身侧,他自嘲的扯了下嘴角。
他是太想这个小丫头片子了嘛?
她人在边境啊,他怎么会有种她就在自己身边的错觉呢。
他不禁抬手抚向自己有些紊乱的心跳。
他好像,真的对这个小哭包有点动心了...
也不知道她在边境如何了,希望她一切都好,尽快平平安安的回到他的身边。
他,有点想她了...
或许,不是有点...
楚云疏轻轻叹了一声,默默地收回眼眸。
可就这么不经意间的一个侧目,他看到地上有一滴晶莹的水珠。
他迟疑的皱了下眉。
为何这里会有一滴水?
他微微俯身,用指尖轻轻点了一下这水珠。
但在触碰的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眼前花了一下,脑子也有一瞬间的空白。
等回过神来时,眼前的地面上什么都没有,他的指尖也干干净净,根本就没有什么湿润的痕迹。
“是错觉嘛?”
他不禁轻轻嘀唸了一声,默默收回手。
或许是错觉吧...
真是奇怪,他今天怎么恍恍惚惚的...
一直在他身边的姜岁穗,在他伸手触碰泪珠的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头一阵剧痛。
“唔...”
她痛苦的摇了摇头,不禁想着,死人也会感觉到头痛嘛?
剧烈的头痛让她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模糊。
恍惚间,她好像又回到了军营。
眼前一张又一张焦急的脸晃过去,晃的她越来越晕。
她头很痛,背也痛,哪里都痛,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要散架了一般。
她感觉格外痛苦、格外累,只希望能好好的睡一觉,可她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纷乱不止,叫她想睡也睡不过去。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又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人用针扎了一般。
她感觉眼前一黑,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失去意识前,她想着,也好,总算是能好好睡一觉了...
边境大营。
看着被军医扎了满头银针的“楚云疏”,赵允恩急得直咆哮:“你们行不行啊?!这刚刚还能睁眼呢,怎么扎完了针,殿下直接没动静了??!”
军医抹了抹额间的冷汗:“这,这,这...”
“这什么??”赵允恩急得上前一步:“好好说话!!”
这一声吼,吓得军医“扑通”一声直接跪了下来:“殿下伤势太重,下官这只能说是尽力而为,若是殿下这高热始终不退,下官,下官,下官也是无能为力呀...”
“无能为力?!”
赵允恩重复了一遍,语气中的冷冽令人不寒而栗,大有治不好楚云疏,就要几位军医一起陪葬的意思。
几位军医急得都要哭了。
他们如何不知道战王殿下的命有多金贵,可他们是大夫,不是神!
赵允恩无助的跌坐在椅子上,直直的看着床上的“楚云疏”呢喃:“疏兄,你可一定不能有事啊...”
另一边,北狄大营里。
耶律桓脖子上的镇魂石这一夜都在不停的闪烁,断断续续的,一会就会闪烁一次。
这一夜,耶律桓就这么盯了镇魂石一夜。
直至天明时分,容奇来禀告大营的善后情况,他才收回目光,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把玉石放回怀中收好。
容奇走后,耶律桓又将玉石拿了出来,放在手心里怔怔看着:“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