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代言情 女穿男之恶霸从良记

第一百一十二章 苦衷

  “邈儿……”

  苏骋邑面色一怔,低头看着跪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腰痛哭流涕的儿子,心中徒然一软,他的手犹豫了数次,最终叹息一声,抚在他后背,轻柔的给他顺着气。他的余光若有若无的落在门扉处的一个人影上。

  “好了,爹不骂你了,都这么大人的人,还像小时候一般,让下人看到岂不笑话。”

  苏骋邑的话,吓得扒在门后的朱全心中砰砰直跳,他蹑手蹑脚的缩回了身子,贴着墙,踮着脚小跑到院门。

  他在院门口的栅栏旁瘫坐下来。

  娘咧,隔着门板,都能感受到老爷那摄人的气势。

  还是少爷精明啊,先声夺人,上去就一阵痛哭,把老爷都哭心软了,后面哪里还舍得责罚他。

  这回少爷可真是开窍了,以前总是跟老爷闹得不可开交,还受了不少家法,结果什么好都没有落下。

  这次这哭招可是起作用了,不过还别说,少爷哭得还真像那么回事,他差点都以为少爷是真情流露了。

  果然,少爷还是少爷,我辈只能望其项背矣。

  朱权暗竖了一个大拇指,心中赞道。

  他心中有了底,拍着衣角的尘土站了起来。

  他还得好好把手住院门,别让哪个不开眼的丫鬟奴役误闯进去。

  不然少爷丢了面子,他可能会丢脑袋。

  苏妙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头脑也清醒了。

  她的脸伏在苏老爹的腰间,却怎么也不好意思抬起来。

  暗中懊恼,怎么一下子就情绪失控了。

  这下可怎么收场解释啊!

  苏骋邑见儿子止住了抽泣,心思急转,眼中也凌厉起来。

  究竟是什么事,让他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儿子都畏惧得哭了出来。

  是影卫漏报了吗?

  “邈儿,可是有人欺负了你?”苏骋邑踌躇了会,默默开了口。

  苏妙听了他关切的话,心中一暖,哪怕这份关切并不属于自己。

  她脸埋在苏左相腰间用力摇了摇头,然后吸了下鼻子,慢慢抬起头来,一脸认真的看着对方:

  “爹,您放心,儿子并未惹事,只是这段时间经历了很多事,越发越觉得以往混账,辜负了爹的期望。儿子已经长大,以后不会再做恶事,惹爹生气了。”苏妙满眼认真,语气恳切道。

  苏骋邑心中大震,他犀利的眼睛紧紧盯着苏妙的表情,却并没有看出他有一丝的闪躲跟心虚。

  莫非真是铁树开花,浪子回头?

  苏骋邑并没有麻痹大意,他压下了心底的激动与犹疑,伸手将儿子扶了起来。

  他直挺威严的腰慢慢弯下,伸手替苏妙掸着衣摆上的灰尘。

  “你长进了就好,要是你外公临死前能听到你这番话,也可以含笑九泉了,儿啊,咱们苏家亏欠你外公家良多。”

  苏骋邑长叹一声,心有感怀。

  他这一生,唯一对不住的,就是夫人与岳丈岳母。

  想到老岳父佝偻着腰,在苏府前厅等待了他们父子俩一宿的情景,苏骋邑心中微痛,他没有报答夫人一家的相助之情,更没有教导好他们唯一的儿子。

  “爹,您放心,日后我一定常常与外祖家亲近,外公不在了,舅舅跟表兄他们还在。以前是儿子不懂事,以后定会好好孝敬长辈的。”

  苏妙虽然不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偶然听到些胖子慢待外祖一家的传闻,遂斟酌着话语,表态道。

  苏骋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眸光微闪。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这一刻,苏骋邑的心里是高兴的。

  彷佛一直压在他心头的巨石慢慢变小,头顶的阴郁也散开了许多。

  “邈儿,你坐下,咱父子俩可有好几年,没坐下来好好说话了。”苏骋邑指了指身旁的圈椅,捊着秀俊的美髯胡微笑道。

  “是,爹。”

  苏妙躬身一礼,规规矩矩的坐在圈椅上,微微侧身,聆听苏父教诲。

  苏骋邑余光打量着他有理有节的动作,心中慰藉。

  这么一看,儿子好像真的懂事了许多。

  “邈儿,为父自幼家贫,奔波辗转了大半生,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这些年,我也曾反思过。”

  苏骋邑目光浮动的看着苏妙,眼中的情绪是她看不懂的复杂,有后悔,有心痛,还有期盼,最终都化为一声叹息:

  “是为父耽误了你。”

  苏妙心中惊讶,不知道苏老爹为何会突然说出这句话。

  苏老爹直挺的背慢慢佝了下来,威仪的眉眼间染上了沧桑,一种上位者的暮气渐渐弥漫在他的脸上。

  “爹……”苏妙有些不安的开口。

  苏骋邑抬手,制止了她的话,沉吟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

  “邈儿,打小你就机灵活泼,六岁前一直都是我亲自教导的,看着你一天天长大,为父心里也高兴得紧。”

  “届时,先帝重用文臣,而我写的文章又恰好入了先帝的眼,渐渐受到他的器重与提拔,每日都把时间耗在官务上,抽不出时间陪你。”

  “我与你母亲鹣鲽情深,又怕续弦后她人对你不好,所以府内没有主事的主母,致使你脾气没了约束,越长越叛逆。”

  “此后,先帝病重,越发疑心重重,对我也是诸多猜忌。”

  “你成年后,结交了不少纨绔,行事也越发越张扬,但这些借着弹劾你来打压我的奏折递到先帝手中后,先帝并未发怒,只是训斥了弹劾人,斥责他们连个孩子都容不下。”

  “从那以后,我就明白,随着我官位的水涨船高,先帝就越对我深有忌讳,但是你的荒唐跋扈却巧然打消了他的猜忌。”

  “我官再做得大,唯一的嫡子却不成器,纨绔无能,先帝便觉得我没了威胁,对我更是委以重任。”

  “我看着你一日日堕落沉沦,心中着急,却不能出手管教,直到先帝驾崩去世,我再起心纠正你的习性,却已经为时已晚。”

  “邈儿,为父懦弱,畏惧先帝的猜忌,疏于对你的陪伴于教诲,致使你我间隙越来越大,你如今可怨恨为父?”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