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邑郡主燕国公齐穰独女齐晨风时为左卫司律校尉,欲随刘亢南下抗楚:“将军知我武力不逊男儿,此番新帝继位我大虞未战先失两位大将,如今南楚大肆犯边正是用人之际请将军许我一同南下抗楚。”
刘亢恐晨风留京为奸人所害:“好,你且去打点行装,答应叔叔此番无论发生什么不许多问,不许涉险。我以与你父亲相识二十余年的情分保证,今后左相、右相、李大夫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虞,若来日事败天大地大随你去闯,切记不可搏命,不然到了九泉之下你父亲定不肯饶我!”“多谢世叔,晨风谨记。”
晨风知道先帝驾崩蹊跷,如今桓王南昉被南楚军围困音讯全无,崤阳公主南时不知所踪。这一众叔伯老臣定是发现了什么要搏上性命为先帝复仇,只盼一切顺利。晨风牵马走过则阳城东巷,街上静的只能听到缓缓的马蹄声。
晨风轻抚坐骑:“又宵禁了先帝在时可没这规矩,看来临行前喝不到乘云阁的邀月酒了。”“邀月”晨风抬头望去,今夜不是十五月亮却格外圆,那颗象征着帝王的紫微星失去了往日的光芒,显得微弱又渺小似乎一阵风就可将它吹熄。忽然风声大作,月色从温和变为冷冽,紫微星微颤放出耀眼的光芒,顷刻又恢复往日的闪耀。
“三月,你说真的会有天定之人吗?”三月蹭了蹭她也望向夜空,晨风默念:愿先帝在天之灵保佑五殿下和公主无恙,南时啊南时,平时教你习武你不肯认真如今让我中怎能安心。
九渊望着夜空凝思眼中闪过一丝愉悦:“是了!”赶往北方的知微亦看着天空:“但愿是吧。”此时的南时却没有心情看什么星星,满街都是通缉她的画像和巡逻的官军。找个偏僻的地方沾了两手尘土胡乱抹在脸上脖子上,小脏手在宽大的衣袍上蹭了蹭。
好在她个子还算高挑眉宇间有几分英气,现在又灰头土脸风尘仆仆看不出一点女孩的样子。加上略懂几句北疆土话学着则阳城里的异族商客的样子,换马、买干粮、灌满水囊、询问金价行情……老练如时常往返西北西南的淘金客。
暂时躲过官军,却也听到了父皇驾崩的消息,母后、舅舅、大哥都不在了,秦固的父亲秦明至也被二哥的人杀害了,如此南时更不敢逗留,日夜兼程赶往西境:五哥我一定要救下你!
翌日,大虞新帝周南昀送大军出征南境,楚帝的旨意也传到王万全和李猷手中,李猷先惊后喜:“助林逸除三王,左相这要弑君啊,即为先帝报仇又能取信楚君,手段果然高明。”
王万全大咧咧的扯过书信看了起来:“是啊,林逸当真老辣,也算成全了你我,终于可以不用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还有张叔济那老小子仗着是定王、泽王的舅舅,真当自己是大虞第一名将了四处挑衅立威,为了救他老子差点折在裴广跃和秦明至手里,真是伺候够了。”
李猷起身添茶:“快了,改天换地你我就是大楚的功臣。”
天色渐暗,王万全邀张叔济去教坊听曲儿,不想张叔济怕裴广跃和秦明至的旧部报复将自己府邸围的如铁桶一般。断臂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整日躺在床上疼的龇牙咧嘴:“你看我现在这副德行还能去干什么?”
王万全笑道:“多看看美人心情好了伤自然好得快,你整日窝在府里都要生褥疮了,此去有我护卫你只管看人听曲。从前伺候过废太子的宫人也都充教坊了你当真不去?”
张叔济色心大起还是装作勉为其难更衣随他去。一进教坊内院便被埋伏的中卫军乱刀砍死,王万全踢了踢张叔济的尸身确认人死透了:“控制右卫军,速报林相和李少师。”
右卫军群龙无首很快被中卫军缴械。此时青鸾阁内李猷正同卢不已下棋,开始还卢不已还和李猷谈笑风生渐渐眉头紧锁,意识到钻入李猷的陷阱索性弃子认输:“李少师心思缜密算无遗策老夫认输。”
李猷行礼笑道:“承让,中丞谬赞了,哦不对,晚辈失言如今该称您国舅了。”卢不已吓得连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今陛下与我并不亲厚,少师小心祸从口出啊!”
王万全领兵大摇大摆走了过来:“中丞何必自谦,您可是陛下亲娘舅,您看那张叔济不过是定王、泽王的表舅如今多威风。”卢不已看到他衣袍上有血迹一下就明白了叹了口气:“早知如此不如随先帝同去,还能赚得身后名声。”王万全一刀取了卢不已性命。李猷笑道:“卢不已是个明白人,只是做什么都慢了那么一点,只等林相了。”
林逸早已密令刘亢带兵返京,是夜羲和宫灯火通明恍如白昼,士兵们发现新帝没有照例住在曜辰宫,林逸冷哼:“他心中畏惧自然不敢,搜!”
周南昀惊醒散发赤脚被士兵们拉出奕盛宫,生母卢太后、弟弟定王南旸、泽王南晤和他们的母亲张太妃,还有林逸、李彦开、李猷、刘亢、王万全都在此处,明晃晃的刀枪雪白的箭羽寒光凛凛,似乎弹指间就会穿透他们的心口斩断他们的脖颈,肃杀之气笼罩着整座皇城。
林逸走到他面前从袖中抽出诏书,士兵们欲按着周南昀跪下被林逸制止:“他毕竟是先帝的儿子。”诏书制式不是大虞的而是南楚的,周南昀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林逸把楚帝的诏书递给他:“殿下做了什么不必老臣多说了吧,如今您那姑父要杀您呢。”
周南昀怒吼:“朕是大虞的新君!你是大虞的臣子啊!不让刘亢去救桓王,林相杀了朕又能如何!”御史大夫李彦开一字一顿:“老臣们更是先帝的臣子!弑父杀兄夺位倒也罢了,但你引狼入室被楚人玩弄于鼓掌而不自知,如何担得起大虞天子?你不配做先帝的儿子!若天命在桓王,桓王自当无恙,若天命在楚君,那也是殿下您引进来的先帝不会怪罪臣等。”周南昀瘫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