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令全营今晚我们不睡楚军也别想安生,晏晋、管盈、姚彪,即刻整军,三刻之后随我北上!其余人坚守城池除升骑斥候,无我手令一兵一卒不得出城。”
“是!”
秦固也快步回屋披甲,猛地回身看向南时:“留下吧,你身子还没大好。”
南时果断决绝:“我怎么觉得留在城里,还不如跟着你安全。”
“本想着不着急,让你慢慢同他们接触……怪你!这么大的事你要是提前告诉我还用着这么着急?”
南时却笑了笑负手走在前面:“也不知道是谁让我只许看不许插话,哎,果然啊什么都不会连说句话都惹人嫌,还是得有些真东西傍身才行。”
秦固追上去将人揽进怀里:“是我的错,我太自以为是了。”
南时忙推开他:“不怕让人看见,原谅你了,快走!”
“往后我一定先问过殿下再做决定,就是可怜了管衡和那些兵白采了半日的冰。”
“你认错了他可没有,能告诉我你采冰又是为什吗。”
“就别提这茬了,没时间细说回来再告诉你。”
到了门口南时退了一步叫住他:“你就不怕我说的是假的?”
“假的我也能给它变成真的!”秦固笑着推开房门:“穿好过来帮我。”
南时很快穿戴整齐敲了敲隔壁的房门:“你好了吗?”
“进来吧,你就那么薄薄两层,我这一身得有半个你重,想快都快不起来。”
“我帮你穿!”
秦固忙接过身甲拉她坐在书案前:“我倒是想,可你肩膀还有手上的伤还没好,下次吧。
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帮我写五份文书,就说我要和北军平分洮漳的铁矿,两份交给飞骑,剩下的给鸽子。”
南时拿起布条满意的放在一旁:“莫说楚国人发没发现矿洞,就咱们这着急的火上房的架势也由不得他们不信!将军这么厉害应该看出矿脉的门道了吧。”
“看出来了,四军交界处必有重地。”秦固穿戴好凑过来,目光一下从南时身上挪到布条上:“学我字?殿下还会些什么老实交代。”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的字看起来硬气,适合写公文。”
“学的还挺像,周什长如此用功本将军提拔你做长史如何?”
“千万别!信筒呢?算了,印在你那你自己封吧。”
秦固无奈坐下干活:“哎,到底还是气我没给你撑腰,连哄都不哄我一下。”
南时仔细帮他检查箭袋:“气什么,不能服众是我自己的事,与你与他们都没有关系。只怪我伤的不是时候只能靠些小把戏唬人,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可以。”
“好,我当然信你,看我这次点的几个都是管衡的亲信,能不能让他们心悦诚服就看殿下你的了,咱们该出发了。”秦固趁机捏了下她的脸转身就要出门。
南时也没多想起身低头整理佩刀,迈出一步猛地撞进一个结实的怀抱,还未反应过来下意识只想退开,那人却抱得更紧俯身在她耳边得意的挑衅:“走神了,想什么呢?就这点胆子?不吓你了,走!”
南时只觉得被撞得头晕,正了下头盔先出了门:“你真的跟堵墙一样!”
秦固拍了拍自己宽厚的肩膀:“这叫可靠!”
“嗯嗯嗯,将军说的是。”
“又敷衍我!”
“快点,你走前面,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蓝宥带着钟吾列出城不过二十里,楚军哨骑就追了上去:“报!将军,漳庆的虞军兵分两路向北边来了!”
钟吾列一时摸不到头绪:“这大半夜的虞军怎么都发疯了?请将军让末将回去守城。”
蓝宥哪敢让他再战秦固:“不,我回去,你带人去支援洮漳。切记,洮漳八成有铁矿万万不能落到虞军手中,我已经向正武、弥城请援,你老实守在那不得擅动。”
“末将领命!”
管衡手下的几个军官也没料到,这个看起来如此病弱的公主竟然真敢带头冲在前面:“将军也是鬼迷心窍了带这么个累赘,她拉得开弓吗?”
“谁知道呢!看紧点吧。”
前面飞骑老兵笑着催马加速:“行不行的过一会儿几位就知道了!”
崔喜祥尚不知洮漳有矿却也明白久拖无益,为了早些完成自家将军交代的任务也是发了狠连夜进攻,城内楚军还在严防死守却也早成了强弩之末:“去看看喜元他们地道打的如何。”
借着拉动器械的闷响和纷乱的马蹄声的掩护,虞军花了两日时间挖通了被填埋数年的旧河道,崔喜元看着眼前的碎砖,又敲了敲头顶的土层不禁露出喜色:“空的,告诉将军我们已经进城了!两边拓宽,动作轻点。”
得到弟弟的消息崔喜祥心中有了底:“甚好!全军后撤二里生火做饭。”
锅还没烧热,哨兵急火火跑过来:“将军,西军的管将军带人来支援我们了!”
“哟!快带我过去!”
管衡奔袭半夜看到这边吃上了不由得松了口气,不远处快步走来的圆脸细眼的草原汉子应该就是崔喜祥了,同为主将自己也不能失礼忙迎了上去:“这位就是崔将军吧!”
“哈哈,正是崔某!万没想到管将军来的这么快,兄弟们也都累了坐下一起喝碗热汤。”
管衡也不客气忙把他拉到一旁:“战况如何,我可听说楚军援军已经在路上了。”
崔喜祥笑笑引他坐下:“吃完喝完便可见分晓,来人,去给喜元他们送些。”
钟吾列行至半路头顶略过几只鸽子只觉不对,抬手射落一只:“去!捡回来!”说罢又引弓射伤一只,鸽子踉跄一下翻转过后稳住身形掉头飞向西南。
“公子,有信!”
钟吾列一看面色大变:“继续赶路,能多快要多快!”
副将忙拉住他:“公子慎重。”
钟吾列也怕半路遇袭:“斥候听令,各小队再带上两个弓手,轻装疾行一里一哨,如有消息随时来报。”
前方越是安静少年心中越是不安:“洮漳还能联系上吗?”
副将宽慰道:“公子放心,您看天上那四只平安灯都还在。”话音未落一只灯便随风飘走,紧跟着又熄了一只:“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