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担心不无道理,叫他们去南疆的几个多带些好药过去,让那小子好了赶紧回来。”
见秦固脸色不好,熊柯也迫切想知道周矩的情况紧忙点头:“是!末将这就派人去。”
秦固看向南时:“多吃点,吃完你们两个回去接着睡,养好精神。”
这是赶人吗?还是不要耽搁他们议事了,两人如是想几口便吃完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见人走远,秦固也吃完放下碗:“怎么,你们怕了?”
众将大惊随后笑了起来:“怕?将军我们这些人哪里知道什么叫怕”。
“我瞧着你们脸色都不大好,因为桓王,还是因为我?放心,就算真的斗不过还是那句老话,他也不敢杀五十多万将士,你们只管砍了我的首级寻条出路,我不会怪你们。”
金海承急了:“将军说这话不如现在就把哥几个杀了!”
众人也都坐不住了:“就是,没有桓王没有南时殿下我们不也都准备好改天换地了吗!”
马鑫摸了一把胡须:“说句大不敬的话,都说当年禧宗先帝昏聩,可人家也没用一纸空文要了大臣性命,更何况战时擅动大将!说他刻薄寡恩都算轻的,要是让桓王得了势,不昏聩也是个暴君。”
张杞冷笑:“反正我跟了将军快七年,桓王?你们见过桓王吗?”
熊柯叹道:“他领了镇南将军在南境效力,可我在南境待过四五年从未见过他。当日听说他在怀平城自焚,我还觉得心里愧疚小看了这位皇子,可现在这些事看下来,倒不如是真的,还能给人留个好念想。”
“桓王从前都不愿与士卒共苦,将来又如何祈愿他能容人同甘。”老袁说完一拍大腿:“诶!桓王不是早在怀平城殉国了吗!”
秦固低沉的目光一下亮了起来:“对啊,桓王早就殉国了!既然兄弟们都拿定了主意那一切照旧。他毕竟是先帝之子,南时的亲兄长,复国以后我不会赶尽杀绝。
他不是很喜欢躲在人后吗?那就一辈子别想出来!景弘二十二年怀平一战后这世间再无桓王周南昉。切记,不能让南时知道。”
话一挑明众将心里也安定下来:“是!全凭将军做主!”
秦固想着先去校场绕一圈再去小屋,老远就看见那个瘦瘦小小的身影在那练箭,停下脚步看了一阵,一百二十步靶命中十之七八:“不错,长进不少!我不是说了今日休整,天都黑了殿下一个人还练得这么起劲儿?
“比起你们差得远呢,好歹是什长总不能一直拖人后腿不是,晨风姐姐本是要陪我练的,可她那伤明日还要走,我就先送她回去歇着了。”
“不怪我有事避着你?”
南时笑了笑:“军机要事主将不必同每个士兵商量,这点我还是懂的。再说你们避着我的事还少啊,我要事事都计较岂不是得气死。”
“既然殿下这么大度往后我就多瞒着你点儿,等安定下来我就养个十房二十房外室舞姬,现在过得多苦将来就得多随心些。”
南时舒了口气:“多谢将军提醒,我觉得你说的太对了,那日景瑞升跟你喊了什么来着,我不会只有你一个……”
看着秦固脸色愈发难看:“算了,我不说你也明白!”
秦固气极反笑:“逗你玩的,不过殿下激我也算在意我,臣怎能辜负了殿下的心意?等殿下太平了我们一刻都不分开。”
南时站到高处俯视他,一字一顿道:“你最好记得我们的约定,你要是敢乱来看我会不会把你的心挖出来!”
秦固抬手环住她的腰:“那殿下也记得,若有人逾矩觊觎殿下让我不舒服了,我可不会手软。”
说着将南时抱了起来让她坐在台子上四目相对,秦固刚想靠得近些,南时就跳了下来:“行了行了,哨兵都看得到,你这家伙不要太过分!我要回去睡觉了。”
秦固也没在继续:“急什么天还早,殿下这是认命了?”
南时瞥他一眼:“不然呢,除了靠着你哄着你我还有什么办法?除非我自己拉起一只队伍当将军。”
“我给你的你不要非要自己来?”
“那不一样,何况我现在这点本事怎么带的了那么多人,等到我可以不用你的帮助统独自领兵作战时,你给我什么我都不会推辞,到那时你要是不给,我就想办法从你手里抢。”
“那殿下可要好好学快点学,名将不是读书读出来的是打出来的,越是乱世越有机遇,是不是这块料用不了多久就会显露出来。这次汲水作战殿下的勇气和冷静超出我的预期,应该是个可塑之才。”
“其实刚开始楚军的巨石砸过来我也怕,可身后有那么多士兵看着呢,我也是要脸的。咬着牙撑着那张门板,心里念着不能躲不能退,不能给我父皇丢人不能给虞国丢人。
直到看到那两个被景瑞升杀害的老兵,看着医官将那十六支箭一根根从他们身上挖出来就不怕了。我从来不懂为什么虐俘杀降,可真到了那一刻我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现在冷静下来一想他不是人,我怎么能和他一样。”
“殿下做的很好,我放了他回去楚军里面还不乱成一团?我和宇文将军商议过还是从北向南推进。
正好循正毁了两座城,还拉了南疆下水,如此一来西南我们就再无后顾之忧了,循正可是个有仇必报的,等他回来亲手杀那混蛋不是更好。”
南时笑道:“既然你们已经有规划了执行便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危险也好琐碎也罢我责无旁贷。”
秦固正经起来:“过些日子确实有事需要殿下办,封将!”
南时有些诧异:“你打算封谁?”
“是殿下封有功之臣,不是臣说封谁就封谁!到时候我会同宇文将军斟酌一下把该升迁的军官们的履历战功拟个册子给殿下过目。”
“别人我不太清楚,我就知道循正哥的安西将军都六年了,他上次跟我说马鑫校尉也早该升官了。”
秦固笑了笑:“这不挺清楚吗?不过循正的官职先别急,他可不是随便能封的得用拜的。”
“也好,我答应过他官职不会比你低,起码不受你直接管束,我想到时候让他做征南将军。”
“也罢,他从军、长大都在南境,让他管最合适不过,免得他总在我面前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