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知县自然不愿意知府过问案情,怕出现纰漏,但也不敢忤逆知府的命令,只得躬身:“大人,犯人就在这里,您请随意。”
佟知府坐下,看赛貂蝉和田二丫被捆绑跪在当场,嘴里都塞着布条。他点点赛貂蝉。
衙役立刻将赛貂蝉嘴里的布条取下。
知府轻挑眉:“赛貂蝉,本官问你,你为何要行刺本官?”
赛貂蝉被打得遍体鳞伤,但是,仍然遮不住靓丽的美貌,杏眼中射出仇恨的眼神:“狗官,只恨我没有一刀结果了你。”
“本官之前在皇宫大内当差,近日才外放这里任知府,与你从未相识,为何你对本官抱有如此大的仇怨?”
赛貂蝉咬牙切齿:“佟巴特,你所遭遇的一切,本该由你的父亲同你的祖父承担。”
佟巴特一愣:“你和我的父亲、祖父有仇?”
“我的祖上曾在明朝为官,我家世代为明朝效忠。你的祖父和你的父亲曾经对明朝后人大肆杀虐,我的家人也惨遭毒手。可恨,我一弱女子不能进入管理森严的京师,杀掉狗皇帝和你的家人。你既然来到这里,我自然要杀你,让你的家人也尝一尝痛苦的滋味。”
佟巴特变了脸色:“原来你是明朝官员的后人。传闻不假,你是反清复明组织天地会的骨干人员,谋逆朝廷的贼子!”
赛貂蝉不屑:“哼,什么叫反清复明?明朝本该一直存在,是你们这些清狗凭借一时的侥幸,占领我们的江山,抢掠我们的地盘。”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佟巴特英俊的脸上浮现出杀气,摆手让人把布条塞回她的嘴里,目光落在旁边的田二丫身上:“康知县,她也是反清复明的贼子吗?”
康知县在一旁插嘴:“是。她和赛貂蝉相熟,是提供给赛貂蝉凶器的人。”
“既是如此,你该把她们判斩刑,我会奏明皇上,将这两个恶贯满盈的妖女处立决。”
郑元升大惊,在人群中频频给田二丫使眼色。
田二丫明白过来,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奋力挣扎,发出呜呜的声音。
佟巴特有些诧异:“这位女子似乎对本官的判决不服,她是否有话要讲?”
康知县抢话:“大人,此女子和赛貂蝉一样,冥顽不灵,是坚定反清复明的贼子,大人不必理会她。请后堂休息。”
佟巴特点头,站起身往里走。
田二丫拱起身子使劲往前挪,伏在知府的脚下,嘴里发出更大的呜呜声。
康知县用脚踹她:“来人,把她拉下去,打入地牢。”
“慢!”佟巴特看地上的女子拼命挣扎,眼中不停流泪,蹲下身,“这位女子,你是否有冤屈?”
田二丫拼命点头。
佟巴特站起身:“把她嘴里的布条撤去。”
康知县欲阻拦:“大人,她已经画押招供。”
“嗯?”
“是。”康知县看知府动怒,忙让人扯下田二丫嘴里的布条。
田二丫看有说话的机会,忙大声喊冤:“大人,我冤枉。我是乡下逃荒来的女子,真的不是赛貂蝉的同伙,我和她只见过两面,我真不识字,不懂得反清复明。”
康知县怒斥:“田二丫,你竟然敢推翻之前的招供,在大堂上公然撒谎,欺瞒朝廷大员。来呀!先打她三十大板!”
“慢!”佟巴特阻拦,“康大人,你急什么,待本官问完话,你再打她也不迟。”
康知县威严的脸瞬间变得谄媚:“是,大人,您请问。”
佟巴特审视田二丫,她的皮肤又黑又黄,手指关节粗大,一看就是做粗活的穷苦女人,和赛貂蝉完全不同。她可以说是他见过的最粗鄙的女人,嫌恶地往后靠:“这位女子,你真的不是赛貂蝉的同伙?”
田二丫看他如救星,膝行两步:“大人,我真不是她的同伙。我总共见了她两面。第一次,是富家的少爷们捉弄我,写张我欠你们十两银子、落款为蠢蛋的纸条,找戏班子姓刘的武生要账,赛老板为我解围。第二次,”
佟知府闪躲:“你好好说,不用凑的那么近。”
“是大人。我第二次见赛貂蝉,是去戏班子谢她帮我解围,她看我手上有伤疤,给我涂抹祛疤膏,我告诉我日常打铁常受伤,她才问我哪里有卖质量上乘的剪刀。我说本县的隆顺和售卖的剪刀最好。”
郑元升的心提起,生怕田二丫又说三哥的事情,若把三哥牵连进来,郑家会恨她,也会憎恶自己。
田二丫无意牵扯别人,只是陈诉自己的冤屈:“大人,我只是向赛貂蝉推荐了剪刀,并不知道她拿剪刀要行刺大人。如果我知道她的目的,给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参与谋杀朝廷命官。”
佟巴特做思考状:“你说的可是实话?”
“是。我若撒谎,天打五雷轰。”
“你真不是天地会的成员?”
田二丫觉得自己很冤:“不是,我都不知道天地会是啥。”
佟巴特下令:“撤下赛貂蝉嘴里的布条,让她与这女子对峙。”
衙役上前将赛貂蝉嘴里的布条取出。
赛貂蝉满脸的不可思议,看着田二丫摇头:“你这种愚民,为活命不惜撒谎。你敢说你真不知道天地会吗?”
田二丫着急:“赛老板,你不要血口喷人,我真没有撒谎,真不知道天地会是啥。”
赛貂蝉高昂着头:“你不知道天地会,也不知道要反清复明吗?”
“什么反清复明,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康知县也不相信她的话:“田二丫,你当真不知道天地会这个地下组织?”
“我真不知道。我们家之前一直住在黄河旁边的小村子里,每天忙着种地、打铁,没有钱念学堂,不认识什么组织。”
“没钱上学,也可以去大街上听书或唱戏,总会听到明朝和天地会,你敢蒙骗本官?非要动刑,你才肯说实话吗?来人!”
田二丫吓得魂飞魄散,忙叩首:“大人,民女不敢撒谎,民女天天忙着种地、打铁、做家务,从天亮忙到天黑,很少跟别人打交道,真不知道什么明朝和天地会。”
康知县压根不相信她的话:“你一路逃难,也没有听别人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