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汉头也不回地出去:“刘媒婆家,让她给你哥哥寻摸一门好亲事。”
田二丫对站在原地的铁柱咧嘴一笑:“哥,咱爹真是着急你的婚事。刚有几个钱儿,就急火火地找刘婶子给你说媒。”
铁柱讪讪地道:“二丫,对不起,是我没本身,要用你的钱。”
“哥,你跟我客气什么?我也希望你能早点儿成亲,有个美满的家庭”。
铁柱羞涩地红了脸庞,拿起镰刀开始磨刃。
田二丫开始收拾东西。
田老汉去刘媒婆家许久未归。
待到傍晚,田二丫准备出门寻找的时候,田老汉回来了,有些蔫头耷脑:“二丫,刘媒婆说现在说媒,女方家都想要稳定的住处,咱们现在守着这临时搭建的棚子说不到亲,必须找一家住处。”
田二丫抿嘴,舀水做饭。
田老汉看她不打岔,走到她的身边,拿起大烟袋抽:“二丫,你说这事儿咋整?”
“爹,你心里都有主意了,干嘛还要来问我?”
田老汉的表情不自然:“刘媒婆帮忙找到一块住处,外面是做买卖的铺子,后面有瓦房能住人。只是要花一百二十两银子。”
田二丫冷脸:“爹,你是想让我把全部的银子都掏出来给你吗?”
“店铺买下来后,你也有份。咱们可以把商铺一分为二,一部分留给你卖剪刀,以后,你也能单独的房间。”田老汉将刘媒婆教给他的话一五一十复述。
田二丫想到还有她的房间,心里舒服许多:“看来那个住处不错。”
田老汉看她心动,怂恿:“那地方相当的不错。二丫,你要是把身上的银子全部掏出来,咱们就能买下它,以后,咱们也算在这个地方扎根了,我们再也不用住这种四面漏风的棚子。”
田二丫垂下头,思索可能性。
“二丫,爹年龄大了,一碰到雨天,我的膝盖手关节都不舒服,再住在这种地方,身体更受不了。何况,你是个姑娘家,也不能和你哥一个大小伙子挤在这小棚子里。我们买下那个住处,你好歹会有私人的空间。以后,你坐在店铺里打铁,不用抛头露面也能卖剪刀多好。”
“爹,你说的有道理,只是,我从郑家拿回来的银子加起来也就一百零五两,不够啊!”
“你不是还有玉镯子吗?把它当掉也能值些银子。”
田二丫气笑:“爹,合着您一两银子都不想给我留,都盘算好了?”
田老汉摊手:“谁让咱们家穷,家里要有钱,我也不会找你要。”
这时,刘媒婆带着一个中年男子从外面走进来。
刘媒婆咋咋呼呼?:“田大哥,您跟二丫、铁柱商量的如何?人家店铺的主人说,有人也相中了他们的店铺。如果你们现在不交银子,人家就把那店铺卖给别人了。”
“商量好了,我们买。”田老汉催促二丫,“你赶紧把银子掏出来,要不然人家真走了,咱们再也买不到那么合适的铺子。”
田二丫不放心:“爹,你觉得那个铺子真的很好吗?”
刘媒婆抢话:“当然很好啦!那间商铺临街,外面是商铺,后面有宽大的院子和厢房,方便你们打铁和居住,才合计一百一十两银子。这么好又便宜的店上哪找去?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田老汉连声附和:“是,这店铺不错,价钱也合理。”
田二丫见状,将银子掏出来给他:“爹,签地契的时候,得找保人在场。”
“我会去找保人。现在还差五两银子,二丫,你把玉镯子拿出来,我去当铺换些银子。”
“好。”她准备掏玉镯。
铁柱开口:“爹,咱们干活的积蓄加上前些日子在郑家铁矿上挣得工钱,差不多有六两银子,现在是用钱的时候,您该把那些全部拿出来。”
田老汉气的鼻子差点歪掉,直拿眼睛剜他。
田二丫一听,板着脸要拿桌上的银子。
田老汉眼疾手快,将银子收走,递给中年男人:“一百一十两银子,我们会全部付清。现在,我们去签订地契。”
刘媒婆一把拽过铁柱:“我给你们找的保人是这里的保长和开米店的老板,铁柱该学着跟这些人见见世面。”
田老汉会意,叮嘱:“二丫,你在这里看着棚子,一会儿有人来取铁锅和镰刀。”
田二丫很想跟着去,闻言只得留下。他们现在住的棚子,如果没有人看守,就得将东西全部收起。她觉得为了去看店铺,费这个功夫不值当。日后,她才知道自己的见识有多浅薄,那个想法有多愚蠢。
田老汉带着儿子跟随刘媒婆浩浩荡荡地去签订契约,等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群街坊,嚷嚷着要帮他们搬家。
田二丫看爹高兴地大声嚷着晚上就住到新的地方,跟着咧嘴乐。
在一群人的裹挟中,他们收拾棚子里的锅碗瓢盆和被褥等用品赶到店铺,对着田老汉和铁柱连连啧叹。
田二丫在店铺和后院走来走去,观察着新到手的房子。铺面不大,长度大约7米,宽度8米,里面放置铁炉和风箱等打铁的工具,显得有些狭窄,怎么能一分为二,分她一半铺面卖剪刀?而且,后院只有两间厢房,一间放置土炕和铁锅,充当卧室和厨房,爹爹可以住在这里。另一间是独立的卧房,作为哥哥的新房。她的房间又在哪里?
一位老太太看着房子不停地赞叹:“刘媒婆,你这回真是如意,算盘打的精细。你们刘家的铺子转一个圈,又回到你们刘家的人手中。”
刘媒婆笑得皱纹像朵菊花:“要我说,这就是缘分,老天爷的安排。”
“什么老天爷的安排,是你刘媒婆精明,才能有如此的成果。”
田二丫一头雾水,看向刘媒婆:“婶子,这店铺是你们家的吗?”
那位老太太快人快语:“是刘媒婆娘家兄弟家的铺面。”
刘媒婆拉住田二丫的手:“二丫,这家铺面,论市场价最少值一百五十两银子,我娘家兄弟卖给铁柱一百一十两,可没有占便宜,你不信的话,可以到处去打听。”
“我知道这店铺买的很值,婶子的兄弟帮了我们大忙。”她沏茶给他们,还是不懂刘媒婆的兄弟为何让利那么多。
有人打趣:“刘媒婆,铁柱把房子已经搞定。你啥时候让你家翠翠住进来?”
铁柱的脸火辣辣地烫。
田二丫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哥,翠翠为什么要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