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向戎严厉训斥:“你给我闭嘴。芍药,扶小姐上车,立刻回府。”
吴静姝不明所以:“哥,出什么事了吗?”
“回府之后,再跟你说。”吴向戎的表情极为凝重。
吴静姝猜测出了大事,不敢多言,乖乖的跟着芍药坐上马车。
田二丫见状,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急忙拦阻吴向戎:“吴公子,郑元升怎么了?”
吴向戎的眼神复杂,寥寥几句话,妹妹几经点拨才懵懵懂懂顺同,而田二丫直接预感到是郑元升出事。这就是外面的野草比娇生惯养的花朵更能感受到疾风暴雨的来临。他摇头:“没有。你多虑了,好好开你的店铺,不要随便跟人说三道四。”
田二丫拉住他的马缰绳:“吴少爷,郑元升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你才会要你妹妹和他撇清关系。请您告诉我,他到底出怎么了?”
“我都说了没事。”吴向戎拽开缰绳,打马前行。
田二丫撒腿跟着跑,紧追不舍。
吴向戎穿过几个胡同,看她依然紧跟在后面奔跑,大汗淋漓的模样让他无端地心烦。他轻叹口气,停下来。
田二丫犹如看到希望,紧跑几步,气喘吁吁:“吴少爷,请您告诉我,郑元升是不是出事了?”
吴向戎左右看一眼,压低声音:“郑元升有可能被打入天牢,你要和他撇清关系,不要搅和到他的事中。”
田二丫差点栽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只能告诉你这些,不要对外张扬。”吴向戎拨马离开。
田二丫呆愣在原地,心里焦灼难安。
吴静姝气呼呼的回府,进门甩脸子:“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为什么非要把我拽回来?”
吴向戎关上门,对上父母不解的眼神,解释:“爹、娘,我刚才听到妹妹在田家刀剑铺的门口说,她是郑元升的夫人。郑元升已经言明要推掉他和妹妹的婚事,你们为什么还让妹妹纠缠他?”
吴老爷端茶:“嗨,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呢!郑元升新中举人,日后前途无量。这份良缘,别人求之不得,你妹妹和她同归于好,是锦上添花的事情,对咱家大有好处。”
“我就知道爹会支持我。”吴静姝得意,娇俏的脸上浮现出任性的神色。
吴向戎的两道剑眉微皱:“婚姻本是两情相悦的事情,郑元升已经言明他有心上人,你就该放弃。”
“哥,你知不知道他的心上人是田二丫,根本配不上他。他家里人不会同意田二丫进门,他们支持我和郑元升重新在一起。哥,你就不能祝福我们吗?”
“你们现在没有两情相悦,郑元升不愿再和你续姻缘。”
吴静姝扯着他的性子,撒娇:“哥,你再容我一些时间,我一定让他回心转意,心里只有我。”
吴向戎看苦口婆心劝她没有用,断然拒绝:“郑元升凶多吉少,我们吴家不能和他再扯上关系,趁早断了和他在一起的念想。”
“什么?”吴夫人大惊失色。
吴员外差点儿将手中的茶杯打碎:“向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清楚。”
吴向戎起身打开门,左右张望一下,复又关上门。
吴静姝纳闷:“哥,你搞得那么神秘做什么?”
“你懂什么?”吴向戎低声道,“我听别人说,这是江南举人科举考试出现舞弊的情况,朝廷已经在暗中调查。考生的成绩可能不算数,并且被降罪。”
吴员外身上的肥肉颤了一颤:“科考舞弊,那可是大事,要掉脑袋的。郑元升真的卷入其中?”
“具体的还不清楚。不过涉及面很广,所有参与科考的考生都会被查,郑元升也不会例外。”
吴静姝慌乱又着急,拽住他的胳膊摇晃:“哥,你一定要救他。”
“怎么救?”吴向戎扯开他的手,“科考舞弊犯了朝廷的大罪,重则杀头,轻则流放为奴。此前,有朝廷一品大员参与科考舞弊,后来被皇上斩首。皇上严厉处罚科考相关人员,也是为治理国家肃风正气的需要。况且,科考舞弊这是官场上最忌讳的事情,他们唯恐连累自身,避之不及,没有人敢出头。这一回,郑元生乏力无天。”
吴员外挠头:“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有听人说起过呢?会不会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曾经救过一位在刑部当差的文书的命。他知晓我妹妹和郑元升的关系,看郑元升在被羁押人的名单上,随时有可能被降罪。他冒着杀头的危险,连夜跑来告诉我。我派人去打听了,郑元升他们参加完佟知府组织的鹿鸣之宴之后,并没有回家。佟知府封锁消息,外面人不知道他们的踪迹,我觉得不对,很可能他们已经被秘密关押调查,所以,我才紧急把静姝给叫回来。”
吴静姝如遭五雷轰顶,呆若木鸡。
吴夫人长长舒了一口气:“幸好郑元升坚持说他有心上人,要和你妹妹退婚,要不然,咱们家也被牵连,那才是真的惨。”
吴员外也如劫后复生,点头如小鸡啄米:“是啊!多亏郑元升主动要退婚,要不然,咱们家趁他家这次有难,再提出退婚,外人会对咱们家指指点点,有损咱家的名声。现在好了,他和你妹妹的婚事取消,就算他被降罪,也和咱们家没有关系。”
吴静姝反应过来,高昂着头:“爹,娘,我就想嫁给郑元升,就算他是戴罪之身,我也不在乎。”
吴员外冷脸:“他要被砍,难道你要跟他一起上刑场吗?或者,他要是被流放为奴,你也跟着成为罪奴的家人,牵累全家人吗?”
吴夫人瞪女儿:“静姝,你不能再任性妄为,事关全家人的生命安危,由不得你乱来。”
“娘,然后现在很多人都知道我是郑元升的夫人,如果我不跟他同进退,别人只会说我嫌贫爱富、只能共富贵不能同患难,以后别人都会低瞧我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