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群摸着隐隐作疼的腿弯,哀嚎道:“皇上不是已经怀疑到相府头上了吗,听说最受宠的贵妃都被斥责了,还能有咱们什么事儿。”
“你当我不知道啊,我是防备着他再打苏家的主意。想用苏家的库房充实他此次的损失!”
燕群张了张嘴,讶然道:“本来就是白得的钱财,自己没本事丢了,还想再次讹财物,这也太无耻了吧!”
“每次都是拔同一只鸡身上的毛,本就是他的一贯作风。”王伯冷笑,“可恨咱们苏家力量微博,幽兰夫人又不肯举家搬迁,不然……”
……
“区区一个商人的儿子,还只是个养子,竟敢不听从小爷的吩咐。”
“就是,让你把楼下那个唱曲儿的小娘子请上来,你杵着不动,耳朵聋了吗?”
苏俊笙面无表情的紧绷身子,任由他们把茶水泼到脸上。
丞相的幺儿尹浩面如冠玉,模样俊俏。王大将军家的独苗王远志随了父亲方脸阔额、粗眉高鼻,还有几个时常围着两人巴结奉承的小官家的子弟,这些人是出了名的纨绔,仗势欺人的事情可没有少干。往常他都是避而远之,实在避不开,也会放低姿态不与他们起冲突。今日他们突然联名发帖子,让自己来赴宴,不知打着什么主意。若仅仅是为了言语嘲笑,实在没有必要特意来酒楼雅间,直接在大街上让更多的人看到自己出丑岂不是更痛快。
尹浩捻着兰花指,尖声讽道:“小爷看你这副窝囊样就倒胃口,长得还这么丑,怎么就有脸皮爱慕宝玥公主。”
王远志连连点头,浑厚的声音随后响起,“宝玥公主仙女般的人物,像你这种凡夫俗子,瞧一眼都不配。”
其余几个官家子弟听到两人如此说,恍然明白过来,纷纷不懈的看向苏俊笙,出言嘲讽。
有人道:“常常听人说癞蛤蟆最爱吃天鹅肉,今天终于见到癞蛤蟆本人了。”
有人道:“侍郎公子那是谬赞他了,他连个癞蛤蟆都不如,充其量就是只坭坑里的小泥鳅。只会缩成一个团儿,连仰望白天鹅的资格都没有。”
……
苏俊笙心头重重冷笑,白天鹅,仙女般的人物?他们还真是说瞎话不打草稿。谁人不知朱宝玥刁蛮任性,十分泼辣,若是这样的女子也能被称之为仙女,这世上的仙女可真多到不值钱。他眼中无波无澜,平静道:“苏某并没有妄图高攀公主之心!”
尹浩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捂着红艳艳的唇笑的直不起腰。大笑过后,冷哼道:“宝玥公主亲口对我说的还能有假?前一阵子你妹妹被抓是她自己罪有应得,也不知你苏家耍了什么手段,竟让皇上下旨宣布无罪释放。你妹妹想捡高枝攀爬,你想攀附权贵也不稀奇。”
“尹兄说太委婉,你不必给他脸上贴金,他就是存了攀龙附凤的心思。这样的人就不该让他好过,和该把他狠狠揍一顿,好让他知道,自己有几两重。”王远志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苏俊笙眼眸像一湖静水,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苏某并没有妄图高攀公主的意思。”顿了顿又道:“就算朱国只剩她一个女子,苏府也绝不会爱慕她!”
尹浩再次翘了翘兰花指,对着苏俊笙的心口狠狠戳了戳,尖声道:“听你说的假话比真话还像真话,就算你不喜欢公主,难保不眼热驸马的尊贵地位。”
王远志想起儿时,常常被宝玥公主捉弄,打骂。自脚底板升起一股凉意,直冲上脑门儿。他打了个寒颤,附耳低语道:“尹兄,愚弟觉得,当驸马虽然好,当宝玥那丫头的驸马很危险的,相熟的那些人应该没有几个愿意的。”
“多嘴!不危险,她不早就嫁出去了。”尹浩斜了他一眼,把他拽到角落里又道:“宝玥那丫头片子,让我找苏甜的麻烦好好替她出出气。我让人打听清楚了,那苏甜一直病着出不了门,就算是她病好出府,我一个大男人总不好刁难柔弱姑娘,坏了一世英名。”
“一个敢欺负宝玥那丫头的女子,怕是不柔弱吧。”王远志眼冒亮光,突然有些佩服苏甜,甚至滋生让苏甜好好把朱宝玥虐一番的想法,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再次打了个寒颤,用力摇摇头,把想法甩出去。
自己还没活够呢,可不敢惹毛朱宝玥,更不想招惹一个比她更凶悍的女人。
尹浩翘着兰花指,狠狠戳了戳他的头皮,“你傻啊你!宝玥那丫头片子的话能有几分真,白长了这么大颗脑袋,完全是个摆设,不知道思考。”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右胳膊,如临大敌严肃的又道:“总之,咱们今日把这小子好好教训一顿,不然朱宝玥就会把咱们好一通收拾。”
王远志盯着他的小动作,挠挠下巴,有些纳闷。似乎每次提到朱宝玥,他都会下意识的摸摸胳膊。朱宝玥究竟对他的胳膊做了什么,是拧他了,还是画乌龟了?
很快,他又意识到哪里不对劲。扯着嗓子哀嚎道:“你答应公主的事情,办不好只能怨你自己。为什么要扯上我呢?”
尹浩从袖兜里掏出一把绘着美人的折扇,轻摇了几下,用扇子掩面笑的前俯后仰,“你来都来啦!怎么就不能扯上你?”
苏俊笙冷眼注视着两人,把他们的话都听在耳朵里。闹来闹去,竟然还是朱宝玥那个刁蛮公主作妖。朝云一再催促把朱宝玥送过去,那个昏君舍不得女儿,再三找理由拖延,却不懂把这个祸害留在身边,迟早会害了自己。
王远志气的直哼哼,碗口大的拳头略过尹浩面门,“嘭!”得挥到墙上。
尹浩骇然的看着墙上的裂缝,用扇子捂着脸连连后退。“王老弟,你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
“不如咱们把他打一顿,或者扒光他的上衣,从窗户口丢出去。”
苏俊笙下意识的握紧拳头,片刻后,又缓缓松开。
想他自幼坎坷,饱尝心灵肉体的苦,这点羞辱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总有一日他让所有欺负自己的,对不起自己的人身心俱痛,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