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浩轩如往常一般骑马来到宫门处下马。
“哟,这不是我们的慕容将军嘛,下官还以为今日上朝,慕容将军定会告假的。”
段文堂看到慕容浩轩,阴阳怪气的说道。
“段大人,此话是何意啊?”
离段文堂比较近的几位官员,一脸好奇的询问道。
“怎么?你们还不知道啊?这慕容将军的夫人昨日可是跟一名男子跑了,至今未归。”
段文堂假装一脸错愕的和自己身边的官员攀谈起来,好像是说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居然都不知道。
“段大人,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可不要乱说啊。”
其他官员听闻此消息,满脸震惊,小心翼翼的看向慕容浩轩,好心提醒段文堂。
“这怎么是捕风作影呢,昨日皇上可是派了御林军满城寻找我们这位慕容将军的夫人,可惜啊,没找到,想来是早已与她的情郎逃出城去了。”
段文堂一脸鄙夷的说着这些话。
“真的假的?”
几位大臣见段文堂煞有其事的说着,一时也不知是真是假。
慕容浩轩听着这些污言秽语,双拳紧握,准备上前将这段文堂暴揍一顿。
“段大人,怎么说,你也是朝廷命官,怎可在这宫门处,学那些个妇人一般在此闲聊八卦,有失体统。”
苏建德早已注意到这边上演的闹剧,适时的出现。
“苏丞相,下官见过苏丞相。”
段文堂见是苏建德,一脸恭敬的双手作揖。
在一旁的大臣们也纷纷作揖。
“嗯,段大人,这慕容将军的夫人如今只是下落不明,你身为朝廷命官,可不能人云亦云,败坏了旁人的声誉,你可是要负责的。”
苏建德七分玩笑,三分严肃的说道。
慕容浩轩此刻是背对着苏建德父子二人,听到苏建德的声音,胸腔内充斥着怒火,隐藏在袖中的双拳,极力的隐忍至颤抖,闭着眼睛,呼出一口浊气,在睁开眼时,眼神中亦是波澜不惊。
“苏丞相,您有所不知,这皇上昨日可是派御林军在城中大肆搜寻那林玉瑶的,最后没有寻到,还派李公公前去将军府告知此事,您说此事还有假吗?枉我们慕容将军昨日还那般维护这林玉瑶,下午便跟旁的男子走了,哎,这皇上是见慕容将军有功,这才在朝堂上恩准林玉瑶出席宫宴,说到底,这个林玉瑶就是一个低贱的商贾之女,小门小户出来的,上不了台面。”
段文堂本就看不上林玉瑶的身份,加之昨日被慕容浩轩震慑到了,如今抓住了这个机会,那肯定是要狠狠的将林玉瑶和慕容浩轩羞辱一番的。
“昨日本将军对你的警告,你是忘了吗?你可知,本将军是如何对付那些乱嚼舌根之人的?”
慕容浩轩听着段文堂的话,心里的怒火此刻已经完全掩盖不住了,转过身,眼神凶狠的盯着段文堂,每一字每一句都好像在活剐段文堂一般。
“你,,你别过来,就算,,就算你如今身居高位,难不成你还能在这里杀了我不成?”
段文堂被慕容浩轩这样的气势吓到了,但他脑袋转的快,想着如今自己在这皇宫门口,又有众大臣在此,谅他慕容浩轩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呵,杀了你?本将军怕手脏。”
慕容浩轩不可一世的冷笑着,眼神阴翳的看着段文堂。
“那,,那你,,想怎么样?”
段文堂已经被吓得结巴了,咽了咽口水。
“既然你这么喜欢嚼舌根,那便帮你拔了这舌头,也算是帮你积点口德,不然这般任由你下去,怕是你死后,还是要经历拔舌之刑的。”
慕容浩轩眼神冷冷的盯着段文堂。
“你,,,你,,你敢,不管怎么说,你我都是朝廷命官,同为皇上臣子,我并未犯错,你有何权利对我用以刑罚,即便是我犯错了,那也是由皇上定夺,岂能由你说了算,你还在真当自己可以只手遮天了。”
段文堂感觉慕容浩轩的眼神像一跳毒蛇一样盯着自己,不禁后背发凉,心中害怕。
不过在看到苏建德对自己投来支持的眼神,顿时底气十足,不再惧怕慕容浩轩,就连说出的话,也变得条理清晰。
“段大人此话差矣,慕容将军即便功劳在身,也从未行过只手遮天之事,断然不会将你怎么样的,只是慕容将军的夫人是慕容将军向皇上请旨赐婚的求来的,想来他们夫妇二人感情甚好,至于为何会有今日这一说法,那也只是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事情,我们这些个旁人,就莫要掺和。”
苏建德见状,及时出现和稀泥。
“丞相说的是,是下官逾越了,这本就是慕容将军的家事,下官也只是替慕容将军感到不值,怎会娶了行为如此不检点的女人为妻。”
段文堂对着苏建德十分的恭敬,表面上是认错,实则就是看不起林玉瑶,同时也是在贬低慕容浩轩。
“段文堂,段大人,你记住你今日说的每一个字,本将军定会让你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
段文堂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林玉瑶,慕容浩轩实属难忍,但此时此刻,却不宜给他教训,不过他今日记下了。
一场闹剧随着上朝的时辰到了而结束。
皇上刘庆依旧坐在那象征这权利地位的龙椅之上,接受着文武百官的朝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这两日朕的宫门口热闹非凡啊。”
皇帝刘庆待到众人起身后,一脸笑意的说道,只是此话旁人听不出刘庆此刻是何种情绪,故而都不敢接话。
“怎么?你们刚刚不是在宫门口聊得挺开心的,怎么这会儿都缄默其口了?”
皇帝刘庆依旧笑容满面,语气平淡,似是平辈中随意好奇交谈一般。
“回皇上,老臣刚刚亦在现场,不过就是同僚之间开开玩笑罢了,惊动了皇上,是臣等的不是。”
苏建德从队中走出,双手作揖,恭敬的说道,只是将刚刚的事一句玩笑带过,并没有将事情的原委告知皇上。
“本将军的夫人,被你们拿来乱嚼舌根,丞相大人居然这般轻描淡写的说成同僚之间的开开玩笑罢了,那这玩笑未免也欺人太甚了。”
慕容浩轩一听苏建德说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出来回怼道。
“到底发生何事?”
皇上见慕容浩轩此刻恼怒,便知事情并没有苏建德所说的那般简单,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失去。
“启禀皇上,臣的夫人昨日领旨进宫学宫规,日落时分。皇上命李公公护送臣的妻子回府,只是不知为何今晨礼部员外郎段大人公然诋毁臣的夫人。”
慕容浩轩故意这样说,就是为了告诉皇上,人是你召进宫的,如今人已经找到了,而且就在将军府。
皇上刘庆听闻慕容浩轩此言,脸色尴尬疑惑的看向身旁的李长海,见对方也是一脸的疑惑。
皇上刘庆心中了然,定是慕容浩轩已经将林玉瑶找回,如今正在将军府,想来今天上朝,慕容浩轩定是来讨要说法的。
现在慕容浩轩都已经将梯子搭好了,皇上刘庆也只能顺着这梯子下了。
“段爱卿,可有此事?”
皇上见状,便配合慕容浩轩,将矛头指向段文堂。
此时的段文堂听闻慕容浩轩说的话后,心中疑惑的紧,这怎么和自己听到的消息完全不一样啊。
而且,看皇上的反应,并没有对慕容浩轩的说辞提出质疑,那就说明慕容浩轩刚刚所说属实,难道是自己的消息有误?
“臣,,,臣不知,,臣,,,”
段文堂一听被皇上点名了,吓的连忙站出来,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说话更是结结巴巴,一时不知如何为自己辩解。
“段爱卿,慕容爱卿状告你诋毁他的夫人,你且说说看,你是如何诋毁的?”
皇上刘庆见段文堂已经跪在堂下,吓的瑟瑟发抖,心中鄙视,但是面上依旧保持着和颜悦色的样子。
“回,,回皇上,臣,,臣也是道听途说,不知这其中缘由,言语上冒犯了将军夫人,是臣的不是,臣定当去将军府,当面向将军夫人负荆请罪。”
段文堂真的给吓到了,好在他反应快,第一时间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也说出自己愿意接受惩罚。
如果不这么说的话,真要落在慕容浩轩的手上,怕是真的会被拔舌。
回想刚刚在宫门口,慕容浩轩对自己的警告,段文堂就一阵后怕。
“哦?道听途说?朕很是好奇,这所谓的道听途说,说的是什么内容?”
皇上刘庆一脸好奇的问向段文堂,实际上皇上的心里比谁都清楚这外面的传得有关林玉瑶的内容。
“回皇上,并没有什么内容,都是些难登大雅之堂的。”
段文堂可不敢实话实说,只能这般打马虎眼,想糊弄过去。
“既然段爱卿都说了难登大雅之堂,那你又为何在朕的宫门口公然拿这些不雅词语诋毁慕容将军的夫人呢?”
显然,皇上刘庆不打算放过段文堂,只是此刻皇上说话的语气依旧温和。
“臣错了,臣并非有意,还望皇上念在臣只是初犯,,,,”
“初犯?段大人莫不是忘了昨日清晨,你也是在同一个地方,对本将军的夫人言语不敬,怎么今日就成了初犯了?”
慕容浩轩打断了段文堂的话。
段文堂此刻额头上的汗滴如雨,心中懊悔不已,责怪自己一时逞口舌之快,没想到这报应就来的这般的快。
“哦?还有这事?若真有此事,那段爱卿,这次属实不算初犯。”
皇上看着堂下两人,心中便已有对策,慕容浩轩今日是肯定不会放过段文堂了。
这段文堂平日里与苏建德走的比较近,虽然官阶不大,但是能除掉一个,也是好的。
所以皇上刘庆不介意与慕容浩轩联手。
不过经此一事,皇上刘庆也知道慕容浩轩的软肋就是林玉瑶,他倒是小看了那个林玉瑶了。
“皇上,臣只是言语不敬,并没有做出实质性的伤害行为,臣也愿意负荆请罪。”
段文堂此刻感到深深的恐惧,他侧头满怀希冀的看向苏建德,但对方未曾看他一眼,显然是不打算救自己了,那他段文堂只能自救。
“嗯,段爱卿,你是礼部的官员,应该知道诋毁朝廷命官亲眷是重罪。”
皇上刘庆不疼不痒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皇上,皇上,臣知错了,还请皇上能从轻发落。”
“段爱卿,你诋毁朝廷命官亲眷,这已是事实,就交给慕容爱卿发落吧。”
皇上刘庆心知慕容浩轩想亲自惩戒段文堂,那就顺水推舟便好了。
“不,,不要,,皇上,臣纵然犯错了,也理应交由大理寺审理定罪,再由刑部执行,断是没有交由慕容浩轩的,皇上,臣也是朝廷命官,不可,,,,”
段文堂一听皇上这般发话了,一想到慕容浩轩警告自己的话,心中不由的恐惧,他宁愿去刑部,什么样的刑罚都可以,只要不是落在慕容浩轩手中。
“段爱卿,原本你诋毁慕容爱卿的夫人这件事可分大小,往大了说,是诋毁朝廷命官亲眷,是重罪,理应当罚,若是往小了说,这是你们二人之间的私怨,若是私下解决,便也就算了,但你公然在宫门口诋毁,当朕的皇宫是什么地方?民间的菜市场吗?任由你在此大放厥词,胡言乱语?朕的朝堂本是商议朝政的,如今却因你,朕要替你善后,既然你认罚,那么谁罚都一样,难不成,朕还要为了这些微末小事,浪费人力物力吗?”
皇上刘庆起初说的话,语气还算温和,越是说到最后,怒火更大,吓的堂下众臣噤若寒蝉。
段文堂整个人瘫软在地,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退朝。”
皇上刘庆愤然起身,离去前看了一眼慕容浩轩。
慕容浩轩接收到皇上的眼神,明白皇上的意思。
皇上一走,众大臣也纷纷离去,独留段文堂和慕容浩轩在朝堂上。
“段大人,走吧。”
慕容浩轩看着瘫软在地的段文堂,如同砧板上的肉一般,任人刀俎,心下痛快。
段文堂对慕容浩轩的话罔若未闻。
“来人,送段大人去刑部,派人看押好,本将军稍后便来。”
慕容浩轩见段文堂不为所动,知道应该是被吓到了,也不废话,直接吩咐大殿外的太监,将段文堂拖拽了出去。
御书房内
“痛快了?”
皇上刘庆此刻已换好常服,坐在龙椅上,看着御案上的奏折,头也没抬,问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慕容浩轩。
“段文堂诋毁臣的夫人,这是他罪有应得,但真正让臣的夫人受辱的罪魁祸首却不是他。”
慕容浩轩不卑不亢的说道。
“那你还想对付谁?”
皇上刘庆心里清楚慕容浩轩此话意有所指。
“皇上明知故问。”
慕容浩轩此刻是有些怨恨皇上的。
“听你这语气,你是在怨朕?”
皇上刘庆放下手中的奏折,抬起头,看着慕容浩轩质问道。
“臣不敢。”
慕容浩轩嘴上说着不敢,但是表情和眼神却是坚毅的很。
“你不敢?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的?今日处理了段文堂,是不是哪天还是为了那个女人,可以与朕反目成仇?”
皇上刘庆起身来到慕容浩轩面前,盯着慕容浩轩问道。
“皇上,她是臣的妻子,不是那个女人。”
慕容浩轩目光直视皇上刘庆,丝毫不闪躲。
“朕说的重点不是这个,朕说的是,,朕说的是,,哎不是,显成,朕怎么发现你有些不一样了,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上这个林玉瑶了?”
皇上被慕容浩轩这思路给气急了,一时竟有些语无伦次,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一脸好奇疑惑的看着慕容浩轩问道。
“她是臣明媒正娶的妻子,夫妻本就是一体,旁人欺她辱她,为人夫者,岂会听之任之。”
慕容浩轩没有正面回答皇上的问题。
“真的只是因为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皇上显然是不相信慕容浩轩的说辞。
慕容浩轩没有回答皇上的这个问题,其实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这两日的举动到底是怀有别样的心思。
“显成,朕与你相识多少年了?”
皇上见慕容浩轩沉默不语,知道自己刚刚的问题,怕是慕容浩轩自己都还不清楚如何回答,只好转移话题。
“十年”
慕容浩轩简单的回答了皇上的问题,脸上亦是有些感慨。
“十年了,十年的光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却足够了解一个人,你我二人相识于微时,那时的朕只是父皇名下众多皇子之一,不被重视,十年前的那场秋猎,若不是你,朕怕是早已不在人世了。”
皇上说起此事,感叹颇多,对于往事,更是唏嘘不已。
“臣救皇上本就是分内之事,皇上无需挂怀。”
慕容浩轩被皇上这么一说,思绪亦是被拉回到十年前,只是他从来没有将自己救皇上的事情放在心上罢了。
“若是换成今时今日,你救朕,确实是分内之事,但十年前,朕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而你甘愿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朕,这份情谊,朕定会永记于心。”
皇上说这话时,眼神真诚的看着慕容浩轩。
慕容浩轩本就不是善于言辞之人,但他能感受到皇上说这话时发自内心的,心中自是有些动容的。
“显成,朕与你是一见如故,这么多年,一路走来,都是你陪在朕的身边,替朕出谋划策,朕能坐上这个皇位,坐稳江山,你居功巨伟,但身为男儿郎,应该以建功立业为己任,切不可贪恋儿女私情。”
皇上刘庆语重心长的说道,希望慕容浩轩能理解自己的这一番苦心。
“皇上之所以能坐稳江山,那是天命所归,臣也只是做了臣该做的事情,臣既然身为武官之首,必定会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保家卫国是臣的职责所在,以前臣孑然一身,如今既已娶亲成家,若是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又何谈卫国。”
慕容浩轩岂会不知皇上话中的意思,只是他没有皇上那般的雄心伟志,以前没有,现在亦是,但他一定会做好一个身为臣子的本分的。
“如此说来,你今日是一定要给你的夫人要个交代了?”
“是,臣的妻子昨日进宫,是奉的皇上的旨意,亦是在宫中被害,如今流言蜚语四起,臣定是要护她的,给她一个交代。”
慕容浩轩丝毫不畏惧皇上刘庆,坚定的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显成,你说你的夫人在宫中被害,此话何意?”
皇上刘庆七分疑惑。三分惊讶的询问道。
“昨夜听李公公说,臣的妻子是直接去了苏贵妃的长寿宫,之后也是在长寿宫失踪的,既然如此,还请苏贵妃能出面对质一番。”
“显成,你可想好了,确定要这样做?”
皇上岂会不知林玉瑶昨日在长寿宫的一切,只是他默许了苏贵妃的行为罢了。
如今慕容浩轩执意讨要说法,孰轻孰重,皇上刘庆心中亦是有了结论,只是最后还想再确认一下。
“无论是何种后果,臣都能承受的起。”
慕容浩轩知道皇上此刻还不想动苏家,但他可不惯着。
“罢了,长海,去请苏贵妃前来。”
皇上刘庆见慕容浩轩如此坚持,也没办法了,只好无奈的吩咐李长海去长寿宫请苏贵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