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柏希不知道从哪突然冒出来挡在我的面前,剑入六分,鲜血顷刻喷涌而出,林序惊恐收剑,我捂住他的伤口,看着沾满手的血,心揪的难受,林序,他该死!我凝气捏诀,卫柏希察觉,抓着我的手,暗暗使劲,我看着他有些发白的脸色,挥散内气,取出止血散,为他清理伤口。
林序站定:“宁王殿下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与我作对?”
卫柏希压抑着怒气:“给本王一个理由,今天的事就算了。”
林序轻嘲:“本座想杀一个人,什么时候需要理由了。”
:“其余人本王没兴趣参合,但她...”卫柏希看向我,手指轻轻划过我的额头,痒痒的,揽过我的肩膀,继续开口:“无论是谁,伤她半分,本王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林序大笑:“刚刚为宁王殿下准备的十位美人,各个绝色,难道都抵不上这一个小小的孤女吗?”
:“本王的眼中,只容得下她。”卫柏希满目深情突然转冷:“今日,本王替她受你一剑,算是还了当年你赠饭之恩,出了这道门,本王与你两清,他日,你若继续纠缠,本王就要你全族陪葬!”
林序气的全身发抖,指着卫柏希,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
卫柏希将全身的重量压在我肩膀上,大门开启,林铮神色怪异,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我没空思量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匆匆将卫柏希送回宁王府,替他包扎,他一直未说话,闭目养神,我帮他换好衣服,起身,他拉住我的手:“去哪?”
:“给你煎药。”
:“一点小伤,不必麻烦,你留下来,。”
我将早就准备好的续命丸递给他,其实他的伤也没那么严重,但是他不让我离开,而且本来也是给他准备的,正好给他。
他接过两瓶续命丸,饶有兴味的开口:“炼好了?算你有良心。”
他收起药,我皱眉阻止:“王爷,吃一颗,能好的快点!”
卫柏希漫不经心的问:“哦,然后就把本王扔在这,让本王自生自灭。”
:“王爷说笑了,宁王府的侍卫婢女何止百人,纵使明媚不在,王爷也不会无人照拂的。”
他躺下,握着我的手:“弱水三千,本王只想要你。”
被林铮影响了?现在改套路了?
我挥散心中的莫名其妙,反驳道:“王爷救我,明媚自当投桃报李。不过,当时的情形,林序冲过来,我出于自卫,将他诛杀,有了正当理由,而且一击即中,明媚不觉得以王爷的聪慧,想不到这一层。”
:“所以呢,我就该眼睁睁看着你在我面前受伤?”
:“明媚计算过,最多入心口三寸,比王爷伤得还轻,要不了性命。”
他拉着我,躺在他身侧,看着我的眼睛,笑着说:“本王不想计算,就是看不得你涉险,明媚,报仇是你的全部,可本王不想你受伤,你不愿接受本王的帮助,本王就用自己的方法,站在你前面,陪着你长长久久的活着。”
我怔愣片刻,好听的情话是最甜的毒药,明知致命,却忍不住沉沦,而卫柏希,就是毒药中的罂粟花,一旦沾上,不知不觉,毒沁骨髓,再也戒不掉。
我推开他,深吸两口气,毒药就是毒药,再诱人也不适合现在的我。
:“不许走!”
他抓着我的手,我挣开,搬了张椅子坐在他的旁边:“王爷失血过多,今晚可能会发热,明媚不会走,照顾您至痊愈,算是还您的救命之恩。”
卫柏希扬唇浅笑:“好,本王睡不着,你给本王唱个曲吧。”
我摇摇头:“明媚五音不全,唱完王爷更睡不着了。”
卫柏希不死心:“那你给本王讲个故事吧。”
我思索良久,封灵没有给我留下任何小时候的记忆,师父那个不靠谱的,除了教我一些不按常理出牌的大道理之外,想说什么都是单刀直入,好像也没给我讲过故事,明天讲过吗?我记忆力一直很好,这几年刻意的回忆,甚至可以说过目不忘,可故事,好像真的没有。
卫柏希不耐烦的问:“怎么?连故事也不会讲?”
我瞥见桌子上的兵法:“王爷,要不明媚给您念段书吧”
卫柏希清冷反驳:“你就不能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吗?”
:“王爷不都知道嘛。”
卫柏希偏执的要求:“讲讲你小时候呗”
我直接取回桌上的兵法,盖棺定论,一字一句,认真的念起来。
刚读两段,卫柏希又开始闹腾:“本王伤口疼。”
我放下书,叫来门外的婢女,写了张方子,让她去煎药,小婢女一路上目不斜视,中规中矩,不发一言,与叶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耐心安慰:“王爷稍等片刻,喝了药就不疼了。”
:“那现在你就让我疼着啊?”
我取出银针:“明媚用银针将您的穴位封了,就感觉不到疼了。”
我一边说,一边解开他的上衣,他皱眉:“为什么一开始不扎针?”
:“哦,明媚以为王爷不怕疼,而且治标不治本,想着等您睡下,给您熬碗汤药,喝了就没事了,没想到,王爷......”
也怕疼这三个字他应该不喜欢,还是别说了。
他握着我解开衣服的手:“本王突然困了,你不用行针了。”
说完真的闭上了眼睛,我动了两下想抽回双手,可他握得紧,我怕太用力碰到他的伤口,就只能坐在他的旁边,直到他呼吸平稳,我才保持着奇怪的姿势,稍稍在床边趴一会儿。
小丫鬟很快将药熬好,看着卫柏希抱着我的手睡着了,看着我趴在床边,并没有任何奇怪的表情,也没有出声打扰,端着药,静静地站在旁边,上次来的匆忙,没发现卫柏希御下倒是很有一套,不过我还是喜欢叶子,就比如这个时候,她会为了我好,斗胆叫醒卫柏希,夸大其词的为我叫苦,暗示卫柏希自己起来喝药。
可在这,我只能自己放低音量唤醒卫柏希,拿过小丫鬟手中的药,递给他。
他看了看药碗,又平静的看着我,没有一点要接的意思,我看向小丫鬟,丫鬟已经退到一旁低着头,一副你看不见我的样子,没办法,只好我拿汤匙喂他了,真是养尊处优,可怜倒霉的我,被抢了那么好的机会,还要被冠上一个莫名其妙的恩,唉......
卫柏希还算配合,一碗药很快见了底,小丫鬟眼疾手快,立刻接过汤碗,行礼退了出去,我失笑,这个时候倒是积极,平时得有多怕卫柏希啊!
卫柏希吃了药倒是没再闹,乖乖躺下,他的自愈能力很强,半夜并没有发热,伤口结痂的很快,之后我被他威逼利诱在宁王府住了几天,照理说宁王受伤这么大的事,消息封锁的再好,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宗祠长老怎么会不知道,我问卫柏希,是不是把那八位长老打发走了。
卫柏希傲娇的回答:“除了本王,他们没有更好的选择,当天晚上就拿着族谱,乖乖求着本王划去了卫令轩的名字,本王大度,答应他们放了玲欣,至于族长受洗,等到本王觉得合适的时候,自然会回嘉丘。”
:“他们会轻易妥协?”
卫柏希耐心解释:“他们心里明白,本王与他们没什么感情,更别提他们想要的敬畏,可他们除了本王,别无选择,况且他们还指望本王找到玄铁环,自然该忍耐些,遵从本王的意思,回到嘉丘,闭门不出。”
我摸着右手手腕上的玄铁环,想起他对卫庆山的承诺:“王爷想这么僵持着,淡化卫氏一族的存在感,维持表面的平衡,也能牵制皇室,王爷好大的气量,百年荣耀,说放弃就放弃?”
卫柏希目光坚定:“本王的荣耀都是靠本王自己拼回来的,用不着什么光鲜的累赘!”
似曾相识的话,怪不得他与瑄珩走得近。
哦,对,瑄珩,瑄珩已经来过两次,连门都没进就被管家挡了回去,管家也不避讳,直接当着我的面汇报给卫柏希。
瑄珩许是知道宁王府闷,自己进不来,只能将叶子送了过来,卫柏希埋首于书桌上成山的折子中,没空挡着,叶子咋咋呼呼的跑进来,叽叽喳喳的表达对我的惦念,明示暗示让我不要忘了瑄珩。
卫柏希变了脸色,未免殃及池鱼,我打发叶子去做点心,与他接着在书房里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