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辙进宫的时候很是平静,似乎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他身着青色朝服,顶白玉为冠,身后还带了一队神武卫。
长乐殿内早已乱作一团,众太医跪在殿内皆是手足无措的样子。
殷晚宁好似发疯了一般,额上青筋暴起,在殿内暴跳如雷,“陛下究竟中了什么毒?让你们一个个面露难色,今日若救不回陛下,本宫要你们通通下去陪葬。”
太医鲁倚跪在说道:“贤妃娘娘息怒,陛下此番中毒中的蹊跷,我等都未见过,微臣已用银针封住陛下穴位,避免毒气损伤龙体心脉。”
太医莫桓说道:“娘娘,我等见识浅薄,若能寻得江湖术医,说不定游历四方,见过这种毒呢。”
“是啊,是啊。”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本宫要你们有何用?都给本宫跪在这儿想,翻医书也好,去找江湖术医也好,今日想不出办法,一个都不准走。”殷晚宁眼底悲愤,眼泪夺眶而出,心底依然担忧着萧九辰的身子。
寝殿外,殷晚宁面色冷然,直直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玉芝,“这杏仁茶除了本宫,只有你碰过,怎么陛下喝了就中毒了,你倒是说啊。”
玉芝面无表情的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殷晚宁气恼了,一把抓住玉芝的下巴,死死的掐着,眼底的怒意快要将人吞噬,“你到底说不说?”
就在这时,萧辙一袭朝服进到殿内。他语气冷肃,带着不可一世的威仪,“贤妃娘娘别费力了,本王恰有解药,可解陛下的毒。”
殷晚宁一把松开玉芝,不可思议的看着萧辙,“太医连陛下中了什么毒都不知道,你竟有解药。”这句话说完,她好似意识到了什么,吓得惊坐在原地。
“各位太医辛苦,都退下吧。”萧辙眼若深潭,遣退了殿内众人,继而拿出解药递给玉芝,“这是三天的解药,去给陛下服下。”
玉芝接过解药,急忙喂萧九辰服下。
殷晚宁惊坐在原地半天没能缓过神来。她惊愕的看着萧辙,眼泪簌簌而下,“是你给陛下下的毒,玉芝,是你的人?”
萧辙瞧着殷晚宁惊愕的样子,只微微勾了勾唇角说道:“贤妃娘娘放心,本王答应你的,绝对不会食言。你想和陛下长厢厮守没有问题,本王特准许你留在长乐殿照顾陛下,待陛下殡天,我会追封你为皇后,与陛下合葬。”
殷晚宁气的双拳紧握,却又吓得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声嘶力竭的喊着:“萧辙,你好大的胆子!”
萧辙面色冷肃,仍是不为所动,只是悠悠的说道:“每过三日,我会让玉芝到我那去取解药给陛下服下,贤妃娘娘若想陛下多活几日,就不要轻举妄动了啊。”萧辙说吧冷眼勾了勾唇角,继而拂袖离开了寝殿。
只留下殷晚宁惊恐的坐在那里。她双唇轻颤,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大手一挥将桌上的茶碗打翻在地,继而往前一扑,一巴掌打在玉芝的脸上,“吃里扒外的东西,本宫待你不薄,你竟帮着齐宣王爷毒害陛下。”
玉芝被殷晚宁打得跪在地上,嘴角还挂着一抹鲜血,却仍是笑着回道:“奴婢心悦殿下,能为殿下做事,奴婢心甘情愿。哈哈哈……”玉芝眼中带泪,却依然弯着唇角。
殷晚宁抓起地上的茶碗碎片,抵在了玉芝的脖子上。她眼底杀意四起,怒火中烧,“我杀了你!”
玉芝冷眼瞧着殷晚宁,说道:“贤妃娘娘还是留奴婢一命吧,每隔三日,奴婢还要到齐宣王府取药,殿下只信任奴婢,不会将解药交给他人。娘娘若想陛下多活几日,便也留奴婢多活几日吧。”
“贱婢,贱婢!”殷晚宁怒视着玉芝,眼中的泪水抑制不住的落下,“来人呐,把这个贱婢给本宫拖下去,来人呐……”
可她喊了半天,却无一个人上前回话。殷晚宁不死心的朝殿外跑去,她步履蹒跚跌跌撞撞跑到殿门口,却只看见了萧辙的背影和包围了长乐殿的神武卫。她不禁苦笑一声,跪坐在地上,落了满面的泪水。
长乐殿外,陆则应誓死效忠陛下,还在奋力反抗。前神武卫指挥使梁斯年亦站在殿外。
“来人呐,削去陆则应神武卫指挥使一职,打入天牢。”萧辙站在长乐殿外的台阶上,冰冷的声音震慑人心,快要将人冰封。
“萧辙,你凭什么?下官乃陛下亲封的指挥使,你有什么权利……”陆则应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拖了下去。
“即日起,恢复梁斯年神武卫指挥使一职。”
梁斯年叩首一礼,回道:“谢殿下,卑职定不辱使命!”
萧九辰一连多日都没能上朝,朝廷内外人心惶惶。以洛俊良陶于祉为首的大臣质疑萧辙把持朝政,要求将神武卫撤出长乐殿,声称要面见陛下。
朝堂之上,萧辙一袭紫衣朝服,华丽至极,整个人威风凛凛,霸气侧漏,“陛下中毒一事还未查清,本王令神武卫守护长乐殿,为的就是防止歹人接近陛下,尔等又何异议?陛下龙体抱恙需要休息,岂容你等打扰?”
洛俊良吼道:“我们要亲眼见到陛下龙颜才可放心。”
“是啊,是啊。”
萧辙微微侧目,冷声道:“待陛下身子好转,会让你们见的。退朝!”
“退朝!”
长乐殿内的光似乎比往日昏暗了许多,有一股淡淡的中药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萧九辰披头散发,只穿了里衣披了一件外袍,疲惫的坐在龙椅上。他眼窝凹陷,眼圈青黑,再也不似往日那般意气风发。
萧辙一袭紫衣华服站在殿中,冷眼瞧着萧九辰,那积攒多年的恨意,似乎在这一刻得到释放。
萧九辰冷笑一声,凤目犹若刀俎:“我真是小看你了,青云山上那一箭,怎么就没能要了你的狗命。”
萧辙冷哼一声,扯了扯唇角,“陛下还未殡天,臣弟怎敢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