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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她,竟过的不好么?

  苏尘有些受宠若惊,大将军果然爱兵如子,自己在军营待了两年多,来自天南海北的腔调早就把原本的口音消磨的差不多了,大将军竟然还能听出来,他心头一暖,拱手道:“属下是京城人,家住北城的枫林胡同。”

  卫瑾之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闪过轻微的诧色。

  他好似无聊了想活动下筋骨,起身在帐内随意的踱着步子。

  苏尘见大将军偶尔透过营帐望向京城的方向,犹如在遥望着一个远方的人。

  他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自己哪里犯了大将军的忌讳?又看他脸上并无动怒的迹象便稍镇定了几分。

  “北城也算富庶,你为何十三岁就入了军营?”苏尘好像被这冷不丁的一句话吓到了,他低下头皱紧了前额,稍显稚气的脸上浮现出屈辱的神色,嗫嚅着嘴唇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随后,便是冗长的沉默。

  卫瑾之并不催促,他坐回案前随意的翻看兵书,耐心的等着他的回答。

  良久,苏尘终于稳定了情绪,他抬起头平静地说:“母亲早亡,保护妹妹。”短短的八个字似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说完就低下了头。

  卫瑾之看着少年紧握的双拳还在微微颤抖,无声的诉说着主人的愤怒。

  他没有继续追问,随口道:“我的书信正要送回侯府,你可有家书要带回去?”

  话音刚落,苏尘便惊喜的抬起头,连忙道:“有!求大将军让人直接交到我妹妹手中!”声音里是马上要哭出来的哽咽。

  卫瑾之似乎并未察觉到苏尘的异样,他颔首起身,示意苏尘可以在旁边的小几上写信,自己则去了挂着佩剑的西侧帐壁。

  苏尘用力擦了一下眼睛直接小跑着过去,他傻笑着想把心中千万句的离别牵挂一一对妹妹诉说,刚执起笔还来不及写下只言片语,就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卫瑾之背对着苏尘,他注视着剑鞘上镶嵌的宝石有些入神。

  太阳光从旁边的小纱窗里照进来,零零散散的铺洒在宝石上一阵流光溢彩,像极了他记忆中的杏眸,狡黠灵动,灿若繁星。

  她,竟过的不好么?

  松鹤堂正在整理花草的小丫头看到大小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说:“大··大小姐。”

  苏溶月对她露齿一笑,“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里面通传?”

  那小丫头的脸蛋咻的红了,“奴··奴婢马···”

  张妈妈掀起帘子疑惑的看过来,一见到大小姐也愣了一下,她很快道:“···您请进。”往日清艳的大小姐不过是施了点脂粉竟如此国色天香,她又是那样的性子,唉,这府里怕是要变天了。

  苏溶月颔首,淡笑着进了内堂。

  张妈妈拉了碧灵在门口说话,热络的问她生辰过了没有。

  秦氏正坐在罗汉塌上捻着佛珠,不知是在念佛还是在盘算什么,她一抬眼看到自家孙女惊喜的直接下了塌,来不及穿鞋子就朝孙女走过去,急切的好像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心头肉那般,恨不得把对方捧在手里心细细呵护。

  苏溶月朝她福身行礼,“给祖母请···”

  老夫人亲热的拉住她的手,慈爱的念叨着,“好孩子,好孩子,跟祖母还这么多礼做什么,快让祖母看看我们家姐儿。”

  关切的样子让人不忍拒绝,苏溶月亭亭玉立,笑而不语,任由老夫人秤一般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

  秦氏仔仔细细的绕着孙女看了一圈,小脸儿,细腰,高身条···见惯了她清丽低调的打扮,没想到稍稍一拾掇竟如此惊艳,哼!这些年朱婆子倒是把她藏得严实!

  过了好一会儿,老夫人才拉她去榻上坐下,感慨的佯拍一下自己的脸,“以往就知道我的姐儿是个俏的,嘿!这还是老婆子眼拙了,分明就是那天上的仙女落到我们家了呀。”

  她还庄重的念一句佛号,“阿弥陀佛!”暗忖着,这身段相貌再过两年必定更出挑!

  便是比起宫里的娘娘们想必也是不差的!

  等等,娘娘?

  是啊,当今圣上正值壮年,她若能···

  若是再诞下龙子···

  那苏家岂不就成了皇亲国戚?

  那时候给自己请封个诰命夫人还不是这丫头一句话的事儿?

  早知道这丫头如此好相貌,这么些年她还折腾什么?

  只供好这丫头不就什么都有了?

  苏溶月疑惑的看着老太太,小心翼翼的问:“祖母,可是孙女今日有哪里不妥?”

  “噢!对了,这红宝石挑心您带上应该更合适,月姐儿年纪还小,压不住这么贵重的物件儿。”说着直接抬手要去拿下发间的挑心。

  正想象自己是诰命夫人的秦氏,一看到孙女的动作忙慌里慌张地拦下她,焦急地说:“哎哟喂!我得小祖宗啊!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唉!”

  这就跟她‘您’上了?

  祖母其实还挺有趣儿,呵呵。

  “我就是想着您试试,我年纪还小····”

  秦氏拍拍她的手,轻声细语的似是怕声音大了会惊着这宝贝疙瘩,“你安心带着,以后缺什么只管去老婆子库房随便拿!”

  她又压低声音,悄悄话般的补充道:“我手里的东西早晚都是我们月姐儿一个人的,旁的休想拿去一个子儿。”

  苏溶月心下撇撇嘴,整个库房打包算都没自己一间铺子值钱,也就老太太能看在眼里吧。

  “祖母,原是该孙女好好孝敬您老的,哪儿能总要您的东西。”

  秦氏动容的说:“有我们家姐儿这句话呀,老婆子就是现在闭了眼也是笑着走的。”

  “祖母这辈子啊,就盼着我的月姐儿好,他们谁我都不惦记,就想着我的心肝儿好。”

  苏溶月孺慕的说:“您放心,月姐儿以后就是嫁人了也会常回来陪您说话的,还有哥哥,保不齐哥哥以后能给您挣个诰命回来呢。”

  她发现说到诰命俩字的时候老太太肩膀颤了一下子,不由的一阵厌恶,青天白日就做春秋大梦!

  秦氏眼泛泪花,眼角眉梢都是欣慰,“老婆子就知道你和尘哥儿都是好的···”她这个慈爱的长辈终于苦尽甘来了。

  苏溶月自然懂祖母话里的意思,她真诚的说:“这都是您老人家教导有方啊。”

  老夫人看孙女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天真,她老脸有些发热,觉得自己想多了。轻咳一声才道:“姐儿能明白祖母的一片苦心就好啊。”

  “孙女自是明白祖母的,就是···”她怯怯的看着祖母,欲言又止。

  “傻孩子,自家祖母跟前儿还拘着作甚?”秦氏宠溺的点点她的小鼻尖儿,慈爱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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