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少女闺房
苏溶月只觉得他的声音温柔的似乎要把她紧紧裹住,她清了清嗓子,对他说:“我们回去吧。”
二人道别了林伯,径直出了院子上马,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却十分甜腻。
到苏府墙外时,卫瑾之轻轻说了声,“别怕。”便拦着她的腰飞身进了伴月斋的院子,她抿着唇,低头想了想,才朝他挥了挥小手,示意他快回去吧。
卫瑾之却并没有离开,他在她耳边悄声道:“我可否进屋写封信,你明日交给方家二爷。”
苏溶月呆呆的‘啊’了一声,最终低下头道:“好。”
她率先进了偏厅,点了烛火,才招手让他进来。
卫瑾之淡定的点点头,一进门,他就闻到一股馨香,味道极淡,和她身上的香味一样,特别好闻。
屋中陈设不算奢华,布置搭配的却很温馨亮眼,处处显露着少女美好的豆蔻年华......
窗下是一张铺了烟青色锦垫的美人榻,上面摆了两个扁扁的橘色靠枕,中间是一张檀木小方几,小方几上随意放了几本杂书和一个小香炉,正袅袅的飘着淡香。
脚踏下,铺了一张白色的绒毯,那绒毯根根雪白,毫无杂色,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旁边,花梨木书案上摆放着一叠厚厚的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边上是一副烟雨图,笔
法婉约流畅,一看便是出自女儿家之手,似乎刚完成不久。
西墙上挂了一幅《秋色戏婴图》,图中的女童与少女的眉眼极为相似,显然正是年幼时的她.......
博古架上整齐罗列了一些女儿家喜欢的物件,其中夹杂着几件古朴大气的御赐之物,粗粗看去并不显眼。
长桌上,那只梅瓶中随意插了几支梅花,红艳的好像她羞怯时的俏脸......
琴架前的绣墩上竟然绣了一只肥脸圆眼的橘猫,它瞪着圆圆的眼睛,憨态可掬,十分有趣,不知为何,他一眼便认定,那橘猫是出自少女之手......
他猜想着少女平日的样子,她慵懒的倚在美人榻上看书,或时不时托着腮看看窗外的花圃,或着玉足轻轻踩在绒毯上嬉闹,她玉手执笔绘画出脑中的所思所想......每个表情的她,一定都很动人!
月光洒在窗前的浅紫色锦帘上,格外温柔,仿佛还有几分甜甜的味道。
苏溶月研磨,铺好了信纸,见他嘴边噙着一抹笑意在出神......她轻柔的唤了句,“世子爷?”
卫瑾之猛然回神,见少女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他顿觉浑身发热,淡淡的说:“你称呼我的名字便好。”
她轻笑出声,狡黠的说:“我可不敢。”又招呼他过去书案那边。
他缓步朝着少女走去,目光幽深的望着她,一字一顿的说:“其实我很小心眼的。”
少女脸颊有些发热,知道他在提醒自己烧了他信的事情,她对他灿烂一笑,佯装认真道:“嗯,小女记下了。”
卫瑾之见她不怕自己了,心里很高兴,他执起笔,笑了笑才说:“你转过头去,不许偷看。”
苏溶月有些好笑,还是背过身,去了美人榻那边。
他略微沉思一下,便蘸了墨,笔走游蛇间,很快就写好了信,放下笔盖了随身的私章,又摘下腰间的玉佩连同信一起装入信封内封好。
窗外,寒风吹得树枝呀呀作响,听起来却一点都不刺耳,反倒像是有情人的细细呢喃。
卫瑾之朝少女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她端坐在美人榻上,正捧着一本书看的认真,他停了一息便朝她走去。“你明日将这信亲手交给方家二爷,他自会知道该怎么做。”
苏溶月认真的点点头,又有些不安,“若此事万一出了纰漏,会不会连累了侯府?”
他扬起一抹淡笑来,缓声说:“那倒不会,只是这上面盖了我的私章,若他看完没有当场焚毁......对于方家来讲必是一场浩劫。”据他所知,方家二爷任通州府同知,多年来不显山不露水,是个知道轻重的人。
他帮方家仅仅因为不想少女跟着外祖家担惊受怕,若方二爷不知轻重起了别的心思,那方家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反正以后她有自己护着。
这些话他自不会和少女讲,字里行间,卫瑾之相信聪明的方二爷会懂。
得知不会连累侯府,苏溶月顿时松了口气,她郑重的行了一礼,立誓一般道:“小女谨记在心,若有机会愿舍命回报世子大恩。”她并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只以为他说的是算计方家的人势力极大。
少女认真的神色让卫瑾之心里有些复杂,他笑了笑,温声在她耳边道:“你记瑾在心便好,快去休息吧。”
苏溶月起先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再抬头时,那人已出了屋子,月光下的背影颀长挺拔,丰姿如玉,一如初见那日耀眼......
翌日,兄妹二人一大早就去了句临胡同——方家。
等在门口的方家众人,远远见到苏尘骑着高头大马,喜的热泪盈眶,尤其方吴氏更是老泪纵横,她又自责又感慨,一见到外孙便抓着他不松手,怎么瞧都瞧不够。
苏溶月下了马车悄悄靠近二舅舅,她特意走的极慢,有意和众人拉开距离,方二爷虽然疑惑还是纵着外甥女的步子,只以为她又像小时候似的,太吵闹就耍性子。
他笑眯眯的说了许多外甥女小时候的趣事儿,甥舅二人很快就远远落在人群后面。
当俩人身边没人时,苏溶月才把信交给他,方二爷疑惑的打开信封,一看到内容和玉佩吓的脸都白了,他慌得四处看了一圈,见没人才放下心。
他严肃的对外甥女说:“月姐儿,咱们去书房说话。”
苏溶月恭敬的应了,乖乖随二舅舅去了书房。
方二爷一进屋子便关了门,他又细细看了一遍信的内容,凝重的说:“你实话告诉舅舅这封信是怎么回事儿?你和世子爷又是......是怎么回事?”
世子爷让自己拿着这块玉佩去找翰林学士詹知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