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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争的是皇上

皇后娘娘训夫记 莫莫菜花 2378 2024-07-11 19:25

  皇后终于被送走,皇上坐在御案之后一言不发,手心里似乎还残留着皇后眼泪的温度,他将手紧紧握起来,复又松开。

  花正茂还跪在地上,此时也一声不敢出,等待着皇上接下来的旨意。

  皇上终于想起面前还跪着一个人,眼睛盯着花正茂,想着他适才冒死劝阻是为朕,还是为她。

  “花爱卿似乎很紧张皇后?”

  花正茂心中一凛,略定了定神才回话,“回皇上,适才情况紧急,微臣确很紧张,不单为皇后,更为皇上。”

  “为朕?”

  “正如皇上所说,要除去皇后三个字足以,皇上为何殚精竭虑地保全皇后,微臣不敢揣度皇上的内心,然微臣却知道朝堂局势,所以,微臣冒死劝阻皇上,请皇上责罚。”

  花正茂说着拿眼光觑了皇上一眼,见皇上微锁着眉头,便接着说,“自然,微臣也是真心为了保全娘娘,娘娘虽不是微臣的至亲,可总归沾亲带故,故微臣一心忠君,是为国;保全娘娘,是为家,请皇上明察!”

  花正茂跪在地上,良久等不到皇上的反应,心里也不免七上八下,不过他坚信皇上不是是非不分之人,适才自己的表现并不过分。

  其实,花正茂的表现虽是不过分,他却忽略了人的猜疑,眼下皇上正因猜疑而抱有些微的敌意,皇上觉得,面前的人让他心里不痛快。

  睿智的君王总是不因小情而遗大恨,皇上很快收拾了自己的心情,语气平静下来。

  “照花爱卿的话说,整件事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就为了让皇后误会朕,让帝后生隙?你不觉得很可笑吗?干脆将证据指向皇后,彻底除掉皇后不是更利索吗?”

  “常理来说是这样,可是微臣觉得整件事的目的,幕后操纵之人争得可能不是后位,也就没有必要除掉皇后。”

  “将矛头一次次地指向皇后,不争后位争什么?”

  花正茂略顿了顿才说,“或许争的是皇上。娘娘活着,一次一次地这样消磨,皇上总有厌弃娘娘的一天;可若是将娘娘除去,那娘娘便永远留在了皇上的心里。”

  花正茂听到一声轻微的嗤笑,“花爱卿若是去写画本子,估计能芳名永存。”

  “微臣也觉得甚是荒谬,然眼下看来确是这样理解最合理。郑大海最后留下的证据指认皇上,是个明白人就可以看出此为闹剧,可娘娘身在局中,为情所困,是深信不疑的。”

  “照你这样说,那这幕后的人可是白费了心思,如今是皇后厌弃了朕啊!”至于朕倒是谈不上厌弃皇后,因为朕压根也没有对她多在乎!皇上心里的默默嘀咕着。

  皇上心里的话若是说给王宝听,王宝的内心定是撇嘴翻一翻白眼:死鸭子嘴硬!

  “所以,此人还会有后招。”

  “朕就等着她的后招!”

  皇上吩咐花正茂继续查这个案子,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到底要看看是哪个人如此不正常,敢明晃晃地算计自己。

  自然,整个事件的过程中,顺水推舟的人也不少,他们要争的当然就是那把后位了,皇上心里清楚,他还得要劳心劳力地为那个该死的女人扶稳那把后位。

  皇上咬牙切齿地想着,指腹上似乎还有那滑腻腻的感觉,他不禁摩挲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在消除它,还是在回味它?

  次日早朝,皇上令花正茂将童谣案和杀人灭口案向诸臣公布一番。

  “如此,皇后倒是毫无嫌疑了,朕的嫌疑来了,诸位爱卿要不要上折子请求废黜朕啊?”皇上微微眯着眼睛盯着殿中的臣子。

  “微臣惶恐!”众臣说着扑啦啦跪了满地,大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几天来,容茵在坤宁宫除了吃饭睡觉,便是抄写宫规,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佩芳很是担心,时时陪着她的身边,不敢离开半步,唯恐有个不测。

  今天韦阁老的夫人花其婉递了牌子进宫探望皇后娘娘,佩芳松了一口气,韦阁老夫人总能好好劝慰劝慰娘娘的。

  花其婉来到坤宁宫的时候,皇后娘娘还在抄写宫规,并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辍笔起身。

  佩芳眼圈泛着红说:“自那天从乾清宫回来,娘娘一直就是这个样子,像是傻了一样,也不理人,每天就只抄写宫规,也不知道个疲倦,那抄好的宫规已经整整堆了一箱子,这次皇上若是查问,定然是不怕的了。”

  花其婉拍了拍佩芳的手,“姑姑,娘娘身边幸亏有你,否则……”花其婉说着声音一下哽住了,顿了顿接着说,“娘娘这是有心结没有打开,我先跟娘娘单独说说话,看能不能让娘娘想开些。”

  “有劳夫人费心。”佩芳吩咐宫女上了茶便退了出去。

  花其婉走到容茵的身边,轻轻唤了声茵表姐,见容茵没有反应,便伸手握住了她拿笔的手,花其婉感觉到她的手凉且微抖,眼窝一热眼泪几乎要掉下来,眨了眨眼睛,将眼泪收回去。

  容茵的手受到了阻碍,才抬起头来看到花其婉,淡淡地说:“你来了,坐吧,皇上罚我抄写宫规,我先抄着,你自己喝茶。”说完便要抽手继续写。

  花其婉没有松手,将她手里的笔拿下来挂在笔架上,拉了容茵到南窗长榻上并排坐下,双手捧了容茵的脸颊,“茵表姐,我是婉妹妹,你的婉妹妹。”

  容茵看着花其婉,似乎是刚刚认识的人一样,久久地看着,眼神迷茫而空洞。

  “茵表姐,我是婉妹妹。”

  “婉妹妹。”

  容茵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星光芒,随着这点光芒,眼泪慢慢地洇洇地溢出来。花其婉用手轻轻地为其拭泪,可是这泪水如同开闸一样,越试越多,最后索性不顾了,抱了茵表姐一起哭起来。

  起初两人还是压抑的呜咽,后来越哭越大声,将心里所有的压抑、痛苦、委屈、悲伤……通通都哭出来。

  佩芳在门外听到哭声,眼泪跟着掉下来,嘴角却是忍不住勾起来,娘娘终于回过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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