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稀奇
“就是瑾绫送那些小玩意也是一样,宁可多了不可缺了。”
璃月一听就明白王妃这是要与盛家尽力撇清关系,这也是她心里所想的,所以此刻忙不迭的应下。
“夫人!这位夫人!我有些话,想对夫人说!”
尽管崔媱鬼鬼祟祟的到了附近,想从小路走然后迅速过来,可谁料到小路也有侍卫看守,她只能放弃一早的计划,只站在离着最近的地方扯着嗓子喊。
她朦胧间看到池子边有两个女人的背影,其中一个将头发都梳起的大约就是那位公子的夫人。
远远瞧着她身上素青色简朴的连绣花都没有的衣裙,崔媱已经认定这女人定是姿色一般。
她来之前想的只觉得简直万全,若是那位夫人貌美,那公子整日对着她也会腻,她过去虽不及夫人貌美,可性子天真活泼定会惹得公子怜爱。
若是那位夫人相貌平平,那就更好了,有了对比公子只会更喜欢她。
反正不论如何,她都会如愿以偿的。
她完全忘了先前装着摔过去时,元阆不仅没有怜香惜玉的扶着她,还不着痕迹的避开。
侍卫挡在她的面前,阻止她继续看去。
“夫人!我真的有十分要紧的话要对你说!”
盛瑾姝手腕微动,团扇上的流苏也跟着作响。
她转过身,抬起手示意侍卫将人松开。
“有什么话,就说吧。”她轻声道。
崔媱被捏得手臂痛,此时抱怨得嘀咕两句,然后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就是这么一看,她惊的整个人都呆住,不知所措的呆滞得看着。
这位夫人不仅不是相貌平平,甚至比她心里所想的貌美都及不上她十分之一。
衣裙素朴,发髻上也只是在脑后用一根绣着珍珠的发带围了一圈垂下,面上似乎也未施粉黛,可就是这么素雅的装扮,也没掩住她容貌的艳丽。
盛瑾姝挑了挑眉,温声问道,“姑娘不是有话要说吗?”
崔媱这才从惊艳中回过神,她艰难的强迫自己移开视线,随即心里又想,有这么一个美人在,她真的能得到那位公子吗?
一定有可能的,她爹府里不是没有貌美却受冷落的姨娘。
“噗通”一声,她跪在地上。
声音大得盛瑾姝听得都觉得疼,看过去时果然在她脸上发现了痛苦之色。
“还请夫人成全,我愿意跟在公子身边,只做一个红袖添香的丫鬟也行。”
她当然不想做一个红袖添香的丫鬟,不过是以退为进,如果真成了让姑父说两句话,说不定她还能做个平妻。
还在院子里指点儿子武功的闫苍忽然接二连三的打了几个喷嚏,他摸了摸鼻子觉得一定有人在骂他,于是将这账算在了修罗门头上。
“你说的公子,是谁?”盛瑾姝愣了愣。
素手纤纤放下团扇,手腕微屈撑着下巴,精致的眉眼垂下看她。
崔媱面带羞赧,“是夫人的夫君。”
“咳咳咳咳咳~”
盛瑾姝还没觉得怎么,在一旁的璃月就被这话惊得咳嗽了起来。
“夫人放心,我只是倾慕公子,愿意一生一世在公子身边侍奉,不会与夫人争抢的。”
盛瑾姝:“……”
“这话倒是让我听着觉得稀奇。”
她没有顾左右而言其他,这话对她来说确实十分的稀奇。
在京中未嫁到宸王府时,她也听过有不少未出阁的姑娘都对阿阆有爱慕的心思,这很正常,谁会不喜欢优秀的人呢?
奇怪的是,她嫁进去后除了皇后曾经想要赏女人过来,其他的想要嫁进宸王府的人这么长时间竟也没遇到过。
真论起来,眼前这位姑娘,似乎还是她遇到的头一个。
“你起来,这地上铺着鹅卵石,跪着不疼吗?”
崔媱眼里泛着泪花,“我就知道夫人通情达理,不会不满足我小小的心愿的。”
她以为面前的女人这是答应了,心里还不屑她可是想了许多话都没说出来呢。
盛瑾姝轻笑了一声,对着不远处其中一个侍卫道,“给她拿个垫子过来。”
“要、要垫子做什么?”崔媱不解。
“铺着垫子跪得就不疼了。”
一直忧心忡忡的璃月:“……”
侍卫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就将垫子起来放在崔媱面前,然后又按了下她的肩膀,让她跪了下去。
盛瑾姝好整以暇的问她,“如何,这样是不是舒服些了?”
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做的崔媱满脸写着困惑,不……不应该会是这样的啊。
“夫人,我的心愿……”
“不急。”盛瑾姝继续道,“你只想做一个红袖添香的丫鬟吗?”
崔媱结结巴巴,“那、那姨娘?”
盛瑾姝不语,在崔媱看来她的眼神里像是带着鼓励。
她果然鼓足了勇气,“其实我的姑父是武林盟主,我的身份也不低,我不想和夫人争抢,如果可以愿意做平妻。”
璃月听了这话,咳得比刚才还要厉害。
平妻?这位姑娘可真敢想啊!
盛瑾姝还是第一次见过有着满肚子的心计,但是心计都写在脸上的人,不禁被逗乐,强抿着唇压抑唇角上扬的弧度。
“平妻啊……”
璃月紧紧的盯着她,紧张的开口,“夫人答应了吗?我就知道夫人菩萨心肠,一定不会不满足我小小的心愿的。”
“崔姑娘,你的心愿可着实称不上小。”盛瑾姝双手放在膝上,收敛起面上的笑容,“照你这么说,我若是不应了,那便不是菩萨心肠,也不通情达理,是个十足的恶人了对吗?”
她生得美,此时面上像是浮着冰霜也是个冷美人,只是眉眼间有着厉色,叫看着她的人难免被吓得一惊。
“我没这么说,夫人何必曲解我的意思。”崔媱用力揉了揉眼睛,直到眼睛都被揉红才看向盛瑾姝。
若是不识内情的人瞧见,一个坐着一个跪着,一个面色淡淡唇边还挂着一抹浅笑,一个满脸悲戚双目通红,大抵都会认定是坐着的那个欺负了跪着的那个。
盛瑾姝觉得不解,不解于她的手段。
装个可怜也无碍,可这里都是她的人,这姑娘装可怜给谁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