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约见
“约在外头相见?”盛瑾姝从书上分出些心神,疑心自己这是听错了。
侍卫点了点头,“是,郑夫人说有些要事要请求王妃帮忙,约在外头相见。”
重新听了一遍,盛瑾姝还是觉得不真实。
她的姨母是个极要面子的人,要想让她在外人还是一个侍卫面前说出请求两个字,简直比登天还要难。
或许是真遇着了什么?
“依奴婢看,王妃就不该过去,左右夫人那里肯定没有好事。”玉琉气呼呼的,两边白嫩的脸颊都鼓了起来。
盛瑾姝有些新奇的从镜子里看眉间刚画好的花钿,顺便答了一句,“我只是去看看,也不一定会答应她的话。”
做小辈的就是这样,即使长辈没有任何值得尊敬的地方,可小辈但凡露出不尊不敬,就要为人口舌。
盛瑾姝虽不在意这些风言风语,可也不乐意听到。
收拾了一番,带着璃月和玉琉两人,盛瑾姝又让人通知了元阆,这才出了门。
她的身后,自然还有一直在侧保护的暗卫宫凛在,所以元阆得知后也未担心,只是想了想,又派了一个暗卫在后头远远跟着。
醉仙楼二楼包间里。
小郑氏看见盛瑾姝前来,先是震惊于几日不见这个继女变得过分美丽的相貌与气质,随即心里就开始冒酸泡泡。
好在她在冒酸泡泡的同时还没失去理智,几步走过去,眼泪根本不用酝酿就从眼角滑落。
盛瑾姝被吓了一跳,忙往旁边走了两步,避开了小郑氏想要握过来的双手。
“姨母,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她难言的看着女人通红的眼睛和因为眼泪而晕开的妆容。
这样子确实楚楚可怜,可她又不是父亲,又不是瑾绫,此刻心里没有同情和怜惜,唯有一片久久未能消失的尴尬。
小郑氏不快的牵动了下唇角,她坐了下来。
“若不是没法子了,我也不会巴巴的来求你。”
“瑾姝,你救救绫儿吧,看在我将你也妥当的照料大的情分。”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盛瑾姝的神情又变得复杂起来。
所以其实她看上去是个好骗的傻子吗?妥当的照料大,指的是逢年过节才想起来府里犄角旮旯处其实还有一个盛家的姑娘吗?
“姨母,你直接说吧,瑾绫又怎么了?她不是在云山佛堂里待着吗?”
听到云山佛堂这四个字,小郑氏心虚极了,“因为一些缘故,绫儿逃了出来。”
“姨母担心父亲将人再送过去?”
“不是不是。”要是有后悔的机会,小郑氏一定拍死那个要将女儿带出去的自己,“绫儿现在在太子殿下那。”
盛瑾姝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或者小郑氏说错了,便转头看向璃月。
玉琉守在门口,她担心玉琉性子直听了小郑氏的话一生气直接指着人鼻子骂。
璃月眼中也有同样的不解,二姑娘怎么会和太子殿下扯上关系?
盛瑾姝隐隐觉得不太对劲,便不确定的问了一句,“太子殿下?瑾绫为何会在太子殿下那?父亲准备将瑾绫嫁到太子府吗?”
要是真能嫁的话,小郑氏都不用操这份心了。
她起先觉得绫儿不懂事,竟然宁愿做妾也要嫁过去,谁知道现在连妾都不是了,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
只希望太子看在相爷的面上,没对绫儿做什么。
她笑得苦涩,“绫儿一直爱慕太子殿下,逃出来之后就去了太子府,如今被太子安置在外面。”
说完这句话,似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小郑氏一下子脸色都黯淡了下来。
安置这个词,用在这个地方,叫人听得有些惊心动魄。
盛瑾姝消化了半天,才理解到小郑氏话里的意思。
“父亲要怎么做?”
“你父亲说他会带绫儿出来,可这都多少天了,也没个动静。”
“那姨母,你约我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总不可能只是缺少一个倾诉对象,将她找出来大吐苦水。
她的话音一落,空气便停滞下来,房间里放着乘凉的冰块上围绕着的雾气都似乎凝结。
“你是宸王妃,太子殿下叫你一声皇婶,你说的话太子或许能听,你看能不能让太子将绫儿还回来。”
“我已经派人去约了太子,再过一刻钟他应该就到了。”
小郑氏的先斩后奏让盛瑾姝缓缓垂下眼眸,捏着折扇的手泛着青白。
虽然不想管这事,但她确实不能让瑾绫变成一个任人轻视的外室。
父亲的打算,到最后若是真的没法子,大约盛家就没有二姑娘了。
良久,盛瑾姝缓缓呼出一口气,“姨母先回去吧。”
“那这事……”
“我尽力,如果不能,便是无力回天。”
小郑氏看她面色变冷,也有些讪讪,最后只能走了出去,在走出醉仙楼时,恰好对上了迎面走来的太子,她怕被看到,忙侧过身。
“还以为相爷是个硬骨头不准备同孤商量,没想到还是过来了。”元澈未看清里面的人影,推开门边走道。
在触及坐在窗边木椅上的女人时,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面上的冷然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
他收起手边的折扇放下,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云淡风轻道,“皇婶怎么会在这里?”
盛瑾姝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另说道,“父亲虽身居高位,但手中没有多少权力,而盛家一向安稳度日,也没有太多剩余的银钱。”
“权力和银钱,盛家有但不多,这些并不足以让太子殿下用清誉来换取。”
元澈眼里闪过玩味的情绪,他把玩着腰间的玉佩,“皇婶在说什么,孤怎么都听不明白。”
他装作听不懂,盛瑾姝却没那个功夫陪他话里话外绕。
她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清冷,直接道,“太子殿下不必装傻充愣,盛家所有的东西加起来都不如你在外的名声重要,瑾绫对你来说,不是一把利刃。”
“刀再钝,那也是把刀。”元澈视线偏向旁的地方,只余光注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