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只道了一句，“宸王和宸王妃对太后娘娘一直很好。”

　　太后叹气，“可我又能怎么着呢？”

　　她这话连赵嬷嬷听着都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不畅快。

　　赵嬷嬷便大着胆子开口，“其实陛下的心意，太后娘娘也改变不了。”

　　“更何况……太子殿下一向对太后娘娘没多少敬重之意。”

　　在皇后没被彻底关进景仁宫的时候，太子一个月里能有一天来向太后请安就是多的了。

　　太后沉默下来，许久之后才说要出门走走。

　　不知是出去走走想通了还是怎么，太后没再为太子说话，整日也不再愁眉苦脸。

　　元澈不知太后的变化，还满心的等着宫里的回应。

　　他这些日子异常的安静，白日会去太子妃的院子逗弄女儿，晚上就歇在书房睡下。

　　在等待宫里的回应，急得快要不耐烦的时候，有人上了门。

　　不过不是他以为的太后或者皇帝身边的人，而是窦家的人。

　　元澈略一思索，换了一身衣服就过去了。

　　如果放在之前，窦家来人那必定是恭恭敬敬的来太子府，而不是要他过去。

　　可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没有母后这个倚仗，若是连窦家都不再支持他，那他就真的完了。

　　进了府中元澈还被窦少夫人瞪了一眼，这位夫人便是儿子被废的那位母亲。

　　窦少夫人因为儿子被废，不知流了多少眼泪。

　　她怨恨宸王，也怨恨皇后，连带着元澈也怨恨上。

　　想着如果皇后不是为了太子，也不会弄出这个计划来，最后连她的儿子都搭进去。

　　发觉她的情绪不对劲，身侧的丫鬟忙拉了拉她的袖子，让她镇定。

　　窦少夫人这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带着元澈进去。

　　元澈刚一进去，就见其中有几个男子，异常的高大，站在书房里，宽敞的书房都变得拥挤起来。

　　而且服饰甚至相貌也不像是大元的人。

　　元澈心下一凛，面上不动声色。

　　“外祖父。”

　　窦孓点了点头，让他坐下，又与几个人说了话，然后让他们先离开，这才有功夫看向元澈。

　　“外祖父，这些人是？”

　　窦孓神色温和，“窦家的生意出了问题，幸亏这几人出手帮助。”

　　“可这几人，不像是大元中人。”元澈说道。

　　“确实不是，不过他们已经帮了窦家不少次，互惠互利不必担心。”

　　既然窦孓这么说，元澈也不好深问下去，只道，“不知外祖父今日让孤过来，所谓何事？”

　　他说完之后，周围便安静下来，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过后不久，窦孓摸了摸胡须，“我想了两个法子，殿下可在其中选一个。”

　　“外祖父请说。”

　　“这其一，是我与几个旧友联合起来，让皇后娘娘从景仁宫里出来，但是这个要想做到，实在艰难。”

　　元澈明白重点是在后面一个办法，便继续听下去。

　　“这其二，是让太子殿下重新换一个嫡母，出身窦家的嫡母。”

　　元澈瞳孔骤然一缩，他站起身，视线紧紧的盯着窦孓，“外祖父这是何意？”

　　这嫡母如何能换得？又是出身窦家的，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殿下只要应下第二个办法，我便一定能做成。”

　　元澈最想问的不是这个，“那母后怎么办？外祖父您到底想要怎么做？”

　　“成大事者，便得有所牺牲。”窦孓面色淡淡，“你母后若是知道她的性命能换取你地位的稳定，一定会同意我的办法。”

　　元澈面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老者。

　　“外祖父，母后她可是您的亲生女儿，这些年她对窦家从来都是竭尽所能……”

　　“但是她现在已经是窦家的累赘，也是你的拖累。”

　　“有这么一个母后，殿下你这一辈子更不可能登上皇位。”

　　元澈觉得荒唐，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母后会被放弃，而放弃她的人，正是她一直以来都扶持的窦家。

　　“殿下可回去思考，如果想清楚了再到这里来。”

　　窦孓没有将人留下来劝他，而是说了这样一句话，说完之后便自顾自的看起了案上的书。

　　这样无所谓的态度更让元澈心理一凉。

　　这像是强逼着他明白，窦家并不是非他这个太子人选不可。

　　因为心里想着事情，元澈出门走路恍惚不已，回府后也没有反应过来。

　　他倒是没有在窦孓的两个办法里面犹豫，他的真实性子不如他外貌所表现的那样温柔和煦。

　　他的小毛病也很多，包括但不限于自大妄为、暴躁易怒、无能等。

　　但这些小毛病里面，绝对没有一样是不孝，准确的说，是对母亲的不孝。

　　所以他不管是刚听到窦孓说这个办法，还是已经回到府中仔细思索。

　　他的答案都没有改变。

　　他只是在思索，如果他在外祖父面前提出了选择第一个办法，如果外祖父连带着窦家都放弃了他，他该怎么办。

　　他总得想出一个办法来，不能坐以待毙。

　　比起元澈的紧张和着急，元阆这里就显得相当的惬意了。

　　他将收尾的琐事扔给谢玉堂后，自己就回了府中。

　　盛瑾姝见他这些实在太过疲惫，还让他坐在外面的小榻上，然后给他按一按肩膀。

　　不过没按一会儿，两人的姿势就有点改变。

　　盛瑾姝手腕微屈，用力拍了下他的手，“做什么？”

　　元阆面不改色，“又香又软，我想摸一摸。”

　　盛瑾姝：“？？？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幸亏两人相处的时候，侍奉的人已经习惯退出去，留给他们独处的时间。

　　元阆微微抬着头，一脸的正色，“怎么就不能说了，确实又香又软。”

　　说着他攥紧了她的手，使了技巧让她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挣脱。

　　“你老实点，我给你再按会。”盛瑾姝用力踩了一下他的脚，让他吃痛松开。

　　在他看过来时，又白了他一眼。

　　不过目光触及他眼底的疲累时，盛瑾姝还是有些心疼。

　　她从盒子里挖出指头大的膏脂，用指腹的温度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