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地方小
其实这个丧失所有尊严的法子,也不一定管用,宋岭既然敢拒这桩婚事,又敢将事情捅到陛下那,可见性子很坚韧刚强。
这样的性子,就算是安福和灵玥跪在他的门前求原谅,最后能求得原谅的可能性也很小。
可是她们也想不出除了这个办法之外的法子了。
……
在三位帝姬离开后,左丘聚忙领着周围侍奉的宫女太监也跟着离开。
末了,还没忘将铁笼拎到两人面前之后再消失。
一阵风吹过,黑布被吹歪了些,露出笼子的一角,以及着一角里能看到的些许黄色绒毛。
像是一种幼兽,此刻不知是觉得冷还是害怕,绒毛在风中都在微微颤抖着。
“这是什么?”顾如蓁眨了眨眼,她小时候养过一只白色的兔子,后来被阿茵看到要了过去,但没多久一日早上,那只兔子便两腿一蹬,浑身僵硬。
“先用膳,待会再看。”天秦帝跟着看了一眼笼子,忽然觉得自己这个主意不太妙起来。
将这只幼虎放在蓁蓁这,真的不会吸引她大半的注意力吗?
顾如蓁听此只能老老实实的拿起筷子,只是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往地上看去。
男人见状扶着额头笑了一会,这笑声终于引来了女人的注意,看着她眼中的不解,直言道,“你不是不爱吃青笋的吗?有了这个小东西吸引你的注意力,连青笋都能轻松吃下去了?”
顾如蓁生母早逝的时候,她们还都年幼,顾修文本想再娶一个继室来照顾她们,但是想了半天,又怕自己识人不当她们被欺负,所以最后决定不再续娶。
因为府中没有女主人的管束,在顾如蓁身边的嬷嬷也不敢多管,所以顾如蓁虽然在外面面俱到,让人挑不出半分差错,但事实上却有很多小毛病。
比如尤爱吃重油重盐的东西,从前秦戾想了许久也没想出法子来治这个毛病,如今倒好,一只还没见面的幼虎就将她勾的吃清淡的东西。
他如今真不知道该觉得高兴还是气愤了。
满桌子的菜,一眼望过去只有一样茄夹味道重些,其他都是偏清淡为主,顾如蓁吃的没滋没味的,又嘟囔道,“整日的喝药,还总让吃清淡,我都快成兔子了。”
男人挑了挑眉,又盛了一碗飘着肉沫的冬瓜汤递过去,“既然是兔子,那我就将笼子里的幼虎带回去了,省的你瞧了害怕。”
幼虎……?
顾如蓁惊诧不已的看过去,正好看到伸出铁笼的一只毛绒绒的爪子,她瞪直了眼睛,忙抓住男人的手腕,“别送回去,我要养的。”
天秦帝悠悠叹了一声,道,“蓁蓁,你何时不因为这只幼虎,又对朕这么主动就好了。”
他顿了顿,接着开口,“将这碗汤喝完了,再给你看。”
一餐饭吃完,就又过了一刻钟。
天秦帝拉着她起身,在院子里走了一会儿,两人这才走到笼子面前。
顾如蓁蹲下身体,将黑布掀开。
“它有名字吗?”
笼子的门被打开,幼虎先是试探的伸出一个爪子,随后警惕的哈了一声,摇头晃脑的走了出来。
因为年纪还小走路不稳,没走几步就跌坐在地上,抬起脑袋迷茫的看着两人。
左丘聚在后面领着人收拾桌子,随后其他人离开他站在一旁等着。
“还没有,随便起一个吧,小花小黄小黑之类的。”天秦帝现在看这只幼虎心中很不快,小小年纪哪会这么多勾人的手段,叫唤就叫唤,非要看着蓁蓁叫唤。
看到他的时候就哆嗦个不停,窝在蓁蓁怀里便打起了呼噜。
这只幼虎莫不是故意的?
天秦帝微微眯了眼,带着威胁的神色看向幼虎。
幼虎感觉到危险,更是一个劲的往顾如蓁怀里钻,偏偏这时候,呼噜声还没有停。
眼见着左丘聚还在,顾如蓁只是看了他一眼,“它是老虎,总要有个威武些的名字,叫它灵枭好不好?”
还费了心思给它起名字?
天秦帝的眼神变得愈发不友善起来,在后面等着的左丘聚掐算着时间咳嗽了两声。
“陛下,还有约两刻钟的时间,沈相在甘露殿求见有事相商。”
有事相商是一回事,不过天秦帝确实不能在这里待太长的时间。
他自己是不在意的,却不能让流言蜚语落到她身上。
所以只是冷冷的看了左丘聚一眼,随即对顾如蓁道,“这小东西你养着就养着,千万别过于纵了它,它顽皮起来会扯坏你的衣服和首饰的。”
左丘聚嘴角微抽,忽然觉得自己不认识眼前的男人。
他认识的陛下,可不会因为一个还未断奶的幼兽而吃醋胡说八道。
……
当天晚上,安福帝姬收拾了下,与女儿许灵玥穿的一身素净的去了宋岭的府邸。
宋岭官职不高,也没钱买大的院子住,所以住的地方较为偏远,人烟稀少。
这让安福心中宽慰了不少,要想下半辈子好过,她这回是定要让脸皮被宋岭和那个女人踩着的。
但人烟再稀少也不是没有人,在安福和许灵玥跪下来之后,不久周围很多人家的门都稍稍开了,露出几个脑袋。
许灵玥两边的脸颊还有很明显的巴掌印,就算是母亲和她都跪在这儿,她都不敢相信现在发生的事情。
再怎么,陛下都是她的亲舅舅,怎么可能会为了外人要将母亲和她贬为庶人呢?
这一定是假的,可若是假的,母亲和她又怎么会跪在这里?
过了许久,宋府的门才从里面被打开。
宋岭穿着一身圆领白袍,站在门口低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
门口两边各挂着一个放了烛火的灯笼,所以他能清晰的看见两人面上的神情。
仓惶、害怕……以及埋藏在这些情绪之下的气恼。
“安福帝姬和许姑娘,请回吧,宋某这里地方小,容不下两尊大佛。”
听到宋岭的声音,安福帝姬慌忙跪着上前,她面上未施粉黛,所以瞧着不那么年轻,但这却更能让人觉得她现在十分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