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不在她
钱嬷嬷感觉到林氏因为生气,整只手都在抖个不停,她只能缓缓闭上眼睛,在林氏耳边道,“娘娘,大事为重,万不可这时候动气,不然一切事情就都前功尽弃了。”
她此时也不是赞成林氏这些计划,只是不提这些计划,林氏迟早会在这里拧眉怒骂皇后,然后有很大的可能会被宫人叉出去。
至于看到这一切的“外人”林姑娘,应当是保不住性命的。
在顾如蓁和林氏走后,林霜雪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坐在小凳上,面带羞红的时不时看着男人。
“表哥。”
左丘聚:???
他下意识的掏了掏耳朵,结果在拿开手指时又听到了一声表哥。
左丘聚的神情立马从疑惑震惊变得敬佩起来,要知道,他跟在陛下这么长时间,在陛下大杀四方后,就没有人敢这么套近乎了。
见他不理睬,林霜雪也没有丧气,她端过一旁的茶走到男人面前,“表哥,你平时忙于朝事,怎么歇息的时候手上还要拿着一本书看呢?这样太伤神了。”
站在男人旁边的左丘聚神色复杂:……他要怎么说呢,难道要他说陛下其实看得是一个叫欢喜俏冤家的话本子吗?
“我新学了一套按摩的法子,表哥想试试吗?”
男人抬了下凤眸,望着眼前的女人,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聒噪。”
林霜雪一瞬间僵在原地,因为这两个字整个人都羞恼不已,垂下脑袋只觉得周围所有的人都在嘲笑她。
不过她这个人性格敏感,却也十分的乐观。
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其实很难同时存在的,但在她的身上却切换自如,显得一点都不违和。
她心里安慰了一会,觉得陛下大概是不喜欢人多话的,所以才会这么说她,并非是讨厌她这个人,要不然她叫陛下表哥的时候,陛下就不会没有拒绝了。
她的心思要是被左丘聚知晓,左丘聚此时的心情一定会更复杂。
因为周围坐着的人陛下不关心,又不能离开所以只能将全部的心神放在话本子上。
那几声表哥他不是不拒绝,而是懒得开口。
要不是这位林姑娘话这么多,陛下怕是连聒噪两个字都懒得说的。
说实话,陛下身边极少出现女子,就是从前也是一样的。
那时候陛下还正当年少,生的好相貌又接连打了胜仗,立下许多功劳,可从战场回来的陛下满身的戾气,就是他们几个一直侍奉在身边的,都要事事小心翼翼。
那些对陛下有意的女子,只对上陛下的眼睛,便吓得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等到后面陛下登基,忙于征战,凶残的名声肆虐,就更没有女子有那个胆子了。
所以左丘聚细算了算,除了顾娘娘之外,这位林姑娘竟是这么明确对陛下表面心意的,第一个人。
不过,这位林姑娘到底是瞧上陛下,还是瞧上这无尽的富贵,就不得而知了。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她此生追逐不到的一场梦。
“表哥,你瞧这里的景色多么美,放下书四处去看一看心情一定会很好的。”
“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可以陪着表哥四处去看。”
男人放下手中的书,朝着远处看去。
顾如蓁对着他的方向伸出手比出了一个三,又眨了眨眼睛。
他不耐的看了一眼左丘聚,左丘聚了然,在他站起身后召来几个宫人跟着,将林霜雪隔开。
他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朝着那簇芍药花走去。
而顾如蓁这边,林氏已然没耐心周旋,直接说出了目的。
“你瞧霜儿和陛下走在一块,显得多般配。”
虽然顾如蓁对她的态度并不那么好,不过林氏自觉自己是她的婆母,说出些什么做出些什么,谅她也没有胆子反抗。
巫竹真的抬眼看了下,结果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可是林姑娘没和陛下走在一块,而是和左丘公公……”
左丘聚十分尽责的挡在两人中间,几次不让林霜雪靠近。
林氏唇角往下压了压,瞪了一眼巫竹,“皇后这是哪里来的宫婢,怎么如此不懂规矩?”
顾如蓁收回了落在不远处的视线,慢吞吞道,“您说巫竹吗?她是陛下亲封的昭武将军,娘娘若是觉得不妥可在陛下上朝时过去提一提。”
林氏:“……”
她虚虚的咳嗽了几声,沉默了一会无声的将此事揭过去不谈。
“皇后,霜儿和陛下的事情,你怎么看?”
顾如蓁听了这话,目光最终轻飘飘的落在了林氏身上,嫣红的唇瓣微弯,露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自然是,用眼睛看了。”
林氏:“皇后,你这是不愿意霜儿进宫了?”
顾如蓁轻笑,“太后娘娘,您这话可有些奇怪,林姑娘如今不是在宫里吗?还要怎么进宫?”
钱嬷嬷则眉眼直抽搐,太后娘娘要是一气之下忍不住破口大骂可怎么办?
“既然你装蒜,那我就说的明白些,你这几日准备着手霜儿进后宫的事情,位分也不要太高,贵妃就行了。”
“太后娘娘……”顾如蓁将一直捧在手里的两朵花放到一边,继续道,“您莫不是病糊涂了?所以说出的话也糊涂?”
“你……妒妇,你就是这么当皇后的?连一个女人都容不下?”
巫竹和若桐见状,正要走前,却被顾如蓁抬手制止。
她敛起笑意,双眸泛着冰冷,说出的话却还是温和,只是一听就会让人觉得这温和只是浮于表面,内里还是冰冷的,“太后娘娘,能不能容得下林姑娘不在本宫,而在陛下,还是说,您觉得您的日子,过得十分舒畅了吗?”
她极少用自称,除了正式场合之外,唯有需要认真或者有些怒火的时候,才会用上本宫这两个字。
林氏怔了怔,不由得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要以为面前的人是陛下。
她甚是艰难将后面要说的话给咽了下去,心里就像是一团被弄乱的毛线球,一切都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