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风轩,所以沉木也没有乱走,确实是按照去往天山的路子来的,一路上都在想尽办法搞晕骆言,暗杀掉风轩,但很可惜的是骆言戒备太深,警惕性又强,所以沉木屡屡失手。
“沉长老,就别白费心机了,大不了鱼死网破,我若死了,我也把妤族地址留给言王的。”
“少污蔑我,我怎么了,我什么都没干啊。”同风轩一同乘坐一辆马车,负责驾马的沉木一脸无辜。
而骆言则目不斜视的骑着马在一旁跟随,并不理会两人。
林中清风徐来,已经有了三两只知了声响起。
离开圣女宫已经七日了,沉木对于白歌没有追上来阻碍很是失望,原以为这小妮子会是他最大的助力,没想到关键时候掉链子!
而此时头被放在靠近沉木驾车位置的风轩,头发飞扬,洗干净的脸蛋因为见了几日阳光倒也没那么白弱了,只是那眼神却依旧带着阴森森的算计。
七日了,他的谋算该成功了。
下午时分,三人找了个地方吃了点准备小憩片刻。
骆言照常守着风轩在马车睡觉,而沉木则是被撵下了车。
“言王,七日了,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要不要和我做交易?”风轩格外认真的看着骆言,虽然这样的话每日都在问,但今天的语气仿佛在下最后的通牒一般。
骆言那淡漠的眼神有些不耐烦,“需要你的时候自然同你做交易,你问多少次我都是这个答案。”
在骆言看来,他带风轩出来是因为他有价值,而这个价值是因为他需要才存在,如果他不需要便不存在,绝不是风轩以此要挟的筹码,主动权应是在他的手中!
风轩见自己再一次被拒绝,有些玩味的笑了笑,便闭上了眼睛,“行吧,我睡了。”
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气很快消失。
午后的林中微风正燥,刚睡下没多久的沉木只觉得自己像被什么压住了似的,喘不过气来,想要睁开眼睛但却怎么也睁不开,像是碰到了梦魇一般,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却没有一丝声响。
而骆言则是感觉自己突然的心口一痛,像是被什么撕咬了心脏,一点点的磨人难忍,一下子便睁开了眼睛,但没等跳下马车去找沉木便一口血吐了出来,瘫软在地。
马车内风轩不知何时抬头,笑眯眯。
“是你!”
“是我。”风轩一口承认,“我给了你七天的机会,你没有珍惜啊,言王。”
“沉长老!”
“别叫了,也许他没有机会醒来了。”
“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做了我擅长的事罢了。”风轩像是在回忆什么高兴的事似的,一脸的乖张,“蛊洞暗无天日,像我这样的天才研究出什么也不奇怪吧,即便我被废了全身经脉又能如何,老天爷不还是让我发现了蛊师靠脑子也可以操控蛊术!她傅清婉一定没想到我还能出来,并且还是带着一身强大的蛊术!”
“所以你到底给我们下了什么蛊!”骆言不懂蛊术,他只想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什么蛊,说了你也不知道啊,只能说,言王,做人不要太自负,风水轮流转,现在你只能乖乖听我话,我们之间的交易已经不存在了,不过看在我们殊途同归,我也是要去妤族的,正好需要个护卫,就勉为其难的带上你吧,我这个人一向仁慈的很。”
风轩先前阴冷的脸上此刻又多了一丝张扬。
而骆言此刻除了怒视他,全无办法,心口处的疼痛即便以他的自制力也难以忍受,甚至觉得意识也有些不受控制。
耳边风轩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中的蛊嘛,不如我就叫他乖乖蛊,乖乖听话的蛊,你可懂?”
“至于沉木的蛊,那我就叫他梦蛊,梦中之蛊,死于美梦也算是一桩好事了。”
风轩絮絮叨叨的还在继续,骆言只觉得自己身体越发不受控制,意识也在慢慢模糊,有些懊悔,他不该这么鲁莽,这下他又要给阿婉带去麻烦了。
“对了,再告诉你一件秘密,你知道为什么那个小姑娘没有跟上来吗,因为啊,现在那个人已经是云木雪了,可怜的小姑娘啊,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没了啊,你说,这老天爷对我俩是不是还挺不错的,人间地狱来来回回,当真世道无常啊。”
“你……说……什么……”
骆言有些转不过来风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此时意识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来不及再思考,就轰然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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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这下我们要去哪儿呢?”
马车内傅清婉昏昏欲睡,一旁的绿眉百无聊赖。
主仆俩出来已经半个月了,从南到北,一路上想要见的人一个都没见到。
九州大陆,人海茫茫,也不知道她家长老迷失在哪儿了,不回家。
“就这么往北走吧,一直走到圣女宫为止,届时要是还找不到,就再从东到西,慢慢寻,反正小姐我有的是时间,妤族有颜姐和几个长老在,也不需要我操心。”傅清婉笑的惬意,让人有一种她出来是度假的,而不是寻人的。
“小姐,你是困了吗?要不是再睡会吧。”
“不睡了,不睡了,吃完睡,睡完吃,会胖的!”
“小姐不胖!”
傅清婉甩了甩自己一头发光的银发,伸了个懒腰,端起一旁的茶水一饮而尽,“到最近的镇子还要多久啊?能不能赶上我的晚饭,天天吃烤鱼,腻都腻死了,还有绿眉你这手艺越发不太行了,烤的都没别人好吃,要改进。”
“我烤的鱼还不好吃,小姐,你说那别人是谁,我去跟他比试比试。”绿眉一听就不服气了。
“怕是比不了,人都不知道在哪。”傅清婉叹了一口气。
“您说沉长老,他会烤鱼?”绿眉不解,“我怎么不知道沉长老会做饭呢?”
傅清婉但笑不语,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天山靠南,所以她们最先去了银国,原以为会在那见到骆言,却不曾想天下安定后,骆言就不知所踪了,如今银国掌权的是那个顾剑棠,这倒是傅清婉没想到的。
想到骆言可能是去寻自己了吧,傅清婉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没想到到头来,他还是不肯放下自己,执念当真是一道围墙,墙里的人出不来,墙外的人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