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婉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我现在这个样子任谁都觉得像是在吹牛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老头了解了缘由后,态度好极了,见傅清婉伤心,想开口安慰但又嘴拙。
只得无声的叹气。
虽然看着傅清婉老妪的面容实在叫不出丫头,但是眼神却俨然变成了长者。
一副心疼的样子拍了拍傅清婉的肩膀,差点把傅清婉从小板凳上拍下去。
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了她却再也不敢伸手,他怕把人碰倒了。
现在的傅清婉太脆弱了,许是放下了戒备,俨然失了先前的凌厉。
小小的一只,即使满头华发,但依旧让人心疼。
傅清婉撑住了身子,累极了,但是依旧细嚼慢咽下了一条烤鱼,喝了点水,让自己恢复了点精力,此时眼皮子已经打架的厉害,随时都能睡着的样子。
老头本来等她吃完,想要开始说自己的事,见此便道,“你事也忙完了,今日便休息去吧,我的事等你得了空再告诉你,放心我程度是个守信诺的人。”
傅清婉点了点头,嘴巴嘟囔,声音小小的,“原来……是程老头啊,我叫……清婉。不过大家现在都叫我圣女,过不了多久,可能都……没人……”
记得她的名字了。
声音越来越弱,说着话的功夫却是傅清婉歪着身子倒了下去,竟然就睡着了,边上也没个桌子什么的,程老头只得伸手扶住了她,对着远处的族人招了招手,叫来了能扶着傅清婉回房的女眷。
“真没礼貌,叫我程老头!”虽然嘴上说着责备的话,但老头自然不是真的怪罪,见妤族的女眷过来了,认真道,“给她伤口包扎一下,让她好好睡一觉,我回去拿些药材过来等她明日醒来给她补补。”
“老人家要走!”那族人一听,只抓住了这点。
程老头有些无语,“哎!我不走,我就回去拿药材给她补补!”
“老人家这不是还要走,圣女睡了,醒来发现您不见了怪罪了下来可如何,再说我们妤族有药材的,不劳烦您跑一趟了,您还是等圣女醒来再说吧!”
“不是,我说我想走你们谁能拦得住我,我就是回去取个天山雪莲,灵芝什么的,你们妤族也有?”
那族人回头看了看同伴,两人没了主意。
就听其中一人道,“老人家等我们去通报了长老再说吧,还请您别难为我们这些族人了。”
两人互相扯了扯衣服,不等程老头回答就扶着圣女去了搭建好的一个屋子内。
程老头眼神四处张望了几下,见大家还在各忙各的,嗤笑了一声,“真有意思,你们也没人看着我啊。”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便凌空踏步而走,底下的族人见此立马慌了神,大叫着道,“快去禀报长老,那老头趁着圣女休息跑了!”
老头回过头隔空传音,更加无语,他跑?
“我说了我回去拿点东西就来,别吵了,让你家圣女休息休息!”
话音一落,那尖叫着的族人却是被禁了言,再也发不出了声音。
白金回过神来就见众人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来,看着远处白茫茫处,倒是淡定道,“随他去吧,他应当会回来的。”
说起来这人他好像有些眼熟,似乎来他们族求过圣女救人。
只是他怎么记得那人好像死了来着。
……
这一觉傅清婉睡了足足一天一夜,在第二个夜晚的同一时间段猛然睁开眼,睁眼的瞬间便是大口的喘气,而眼角则满是泪水。
“小姐,你怎么了,又做噩梦了?”绿眉上前连忙扶住她,着急的不行。
“我……”
“噗!”
刚说一个字,她心口却是涌上一口血,都没来得及收住就喷的绿眉一身。
“小姐!”绿眉顾不上自己身上的血,连忙去擦傅清婉嘴角的血,被吓得眼泪直掉。
睡着的族人纷纷被这一声惊呼吵醒则纷纷围到了傅清婉屋外。
一时间安静的黑夜喧闹了起来,伴随着被吵起来的小孩哭声。
“让一让,给我看看。”
程老头进屋,挤上了前来,不等清水长老给傅清婉号脉,就搭上了傅清婉的手腕,等了一会,然后道,“没事,天上雪莲太补了,她现在的身子骨太弱,一下子虚不胜补,就把多余的补给吐出来了,是好事。”
傅清婉没太明白,只听到了雪莲一词,抬眸看着程老头,就听他继续道,“这两日参汤什么的都不要给她了,等她好好吸收了雪莲再把我的灵芝给她慢慢服下,她这身体保证精神百倍!”
“雪莲,灵芝?”傅清婉很快明白了过来,连忙对着程老头道,“多谢前辈!”
怪不得她感觉自己得劲了许多。
她应该是服用了书上记载的那圣药天山雪莲,这程老头……到底受了她娘亲什么恩惠竟这样待她?
天山雪莲那可是圣药啊……
看着傅清婉那神情,程老头此刻却无意解释太多摆了摆手,“别想太多,再睡会,等你有空了我再给你说你想知道的。”
见傅清婉没了事,他便打着哈气转身出了门,还顺带遣散了围着的族人。
屋内很快只剩下白金,清水,紫土,兰火,云木颜和绿眉。
“几位长老也先回去休息吧,我没事了,我这儿有绿眉和颜姐陪着呢。”她虽然不困了,但此刻也没太大精力说话。
“那好吧,圣女若有事,可一定要叫我们。”长老们没有坚持留下,傅清婉让走便走了。
“嗯。”
屋内终是剩了三人,本来以为傅清婉会向两人解释她为什么醒来时那般模样,但却以还困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绿眉和云木颜也被催着去睡觉了,因为傅清婉身体的缘故,三人住在一个屋檐下,绿眉和云木颜守在外屋。
待屋内只剩傅清婉一人时,她才慢慢睁开了眼。
她——已经第二次梦到骆言了。
那次在山洞里她梦见骆言倒在了山上,生死未卜。
这次她看到了军营里军医救治骆言无果,全军上下传来阵阵哀声。
她看到了骆言魂魄离体向她而来,她推着他让他回去,可他不听,要跟她走,她气的哭急了,但是骆言怎么也听不进去。
整个军营上下因为骆言的死士气大减,敌军在此时又趁乱而入。
她亲眼看着数万人倒在血泊当中,挣扎不了,反抗不了,身旁的骆言看着他的手下一一倒下,只是哀痛却不回去。
她哭着捶打他,让他带着那些人起来反抗,可是她的嗓子却渐渐的发不出声音,像是被什么阻断开来。
无力窒息扑面而来,再睁眼竟是一场梦。
可战场的残酷,数万人的鲜血却又那么刺目。
是梦又不像梦。